被詢問的是個老頭，五六十歲的年紀，渾濁的老眼不時精光閃過，見一小伙子向著自己打聽，立馬來了精神，熱情的介紹：“要說賣藥材的地方，整個平陽城有好幾處，但是價格均是極其昂貴，至于寶貝，老朽不知小哥是想買什么寶貝？”

“我初來貴地，只是想去看看，長長見識，目前沒什么想買的”，看老頭一臉不信的看著自己，清歌無語的摸摸鼻子，這年頭說真話都沒人信，她長得就那么像騙子嗎？

老頭見對方不怎么想告訴自己，心里有些不快，但還是繼續道：“看小哥的穿著打扮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少爺，小哥還是去城東的那條街吧，那里一條街都是賣天材地寶的，還有些珠寶玉器，因為沒有人管，所以都是些修士劍客以及小哥這樣的人去淘寶的好去處，只不過那里面的東西可不是每一樣都是好東西，小哥可要擦亮眼睛了。”老頭說完便不再和清歌閑聊，本來以為可以撈點油水，哪知道是個窮鬼，老頭心里暗罵，走的時候還不忘哀怨的瞪了清歌一眼。

打聽到好去處，清歌迫不及待的趕往東街，到得東街，赫然便如老頭說的，整個街道混亂不堪，沒有秩序的隨意擺著攤位，售主是什么樣的都有，清歌有些傻眼，這不就是一赤裸裸的“夜市”嘛？這樣的地方有好寶貝估計夜市水貨，不由得心里有些失落。

沿著街走了一圈，發現除了有一些藥材出售，還有賣獸寵的，幾只雪白的狐貍被關在籠子里，嘴里嗚嗚的叫著，看上去有些可憐。

賣獸寵的老板見有個黑衣少年站在自己的籠子面前默不作聲，以為對方是在選獸寵，正要介紹一番，旁邊一邋遢老頭嗆聲：“小哥我勸你不要買，那幾只狐貍根本就不能作為戰斗獸寵，最多也就是那些小姐夫人買去玩弄的寵物，看小哥儀表不凡，不如買一把刀吧。”

清歌原本是在想要不要給清揚買只回去，忽然聽見有人和自己說話，于是扭頭看向一旁，一張破布上擺著一本油膩膩的破書，隱約可見字體古樸，旁邊幾把大刀，其中還有幾柄匕首，邋遢老頭露出一口黃牙一臉希冀的看著自己。

反正沒啥想買，看看無妨，于是乎蹲下來看那本油膩膩的破書，薄薄的一本孤零零的躺在幾把刀中間，有些怪異，這書已經舊的看不出是何物，可是邋遢老頭還把它拿出來賣，清歌睨了一眼老頭，發現老頭也在看自己，目光閃爍的在自己和破書之間來回。

這書有古怪，電光火石之間想明白，心里一動越發想買下這本破書，只是看著老頭雖然邋遢，但是明顯很賊，清歌漫不經心的撿起其中一把匕首，在手里把玩，隨口問道：“匕首怎么賣？”

老頭還想著自己的破書能有識貨之人看上呢，哪知道人家毫不猶豫的撿了匕首，心里氣憤，嘴上自然就沒有好語氣，“一百兩。”

“一百兩？你去搶都比賣這個劃算。”這老頭分明是把自己當肥羊宰。

“我這可是用天山玄鐵打造的，不貴！”老頭笑瞇瞇的看著清歌，夢想對方出手闊綽的買下。

“那我不要了”作勢就要起身走人，旁邊被搶生意的獸寵老板看清歌也不買對方的東西，心里頓時好受一點，于是幸災樂禍的嗤笑：“一些破鑼貨也要一百兩。”

邋遢老頭沒理會那老板，見清歌果真要走，一把拉住她的衣袖，狠狠地道：“我給你便宜點，五十兩，可不能再少了。”

她深知老頭不會放走自己，這下見他果真著急的拉著自己，心里已經樂得不行，臉上依舊一本正經，嘴里卻毫不留情：“十兩銀子買不買隨你，反正我就這么多。”清歌摸出十兩銀子在手里掂啊掂，老頭聽見還價十兩，差點一口血悶死自己，“小哥，你砍價也砍得太兇了吧，我這是小本買賣。”老頭還待多說，見人家依舊是十兩銀子看著自己，只好閉嘴咬牙切齒的道：“算我倆有緣，十兩虧本賣你了，下次來照顧生意就行。”

付了十兩銀子，接過匕首，這才抽刀出鞘，寒光閃爍，雪亮的刀身印著自己散發著一股冷冽的氣息，刀鋒薄如蠶翼，鋒利無匹，果然是好東西，老頭郁悶的看著清歌滿意的收起匕首，越發覺得自己被坑了，從來只有自己坑別人，何時這樣被人坑過。

得了好東西，她自是沒忘那本破書，眼珠一轉戲謔一句：“我說老兄，你這賣刀還帶賣草紙的啊？”

老頭一個趔趄，憤憤的瞪著清歌，真想要她一頓，小小年紀嘴怎么那么毒呢。

“什么草紙？這是一本經書！”老頭吼道。

觀那破書的賣相真心看不出哪里像是經書，但是清歌也沒反駁，“但是看著就和草紙差不多嘛，小爺家里最近正好沒有草紙了，兩個銅板賣給我怎么樣？”

清歌一臉純良的討價，邋遢老頭恨不得自己今天沒有出門過，一柄天山玄鐵匕首以短短十兩賤價賣了不說，他好不容易得來的經書被他說成草紙，兩個銅板能干嘛，虧他說得出來。

老頭半點不動搖，甚至都不想理清歌，清歌悻悻的摸摸鼻子轉身就走，她賭他肯定會叫住自己，果不其然，才走了幾步，老頭就急切的叫住了自己，背對著清歌似乎能聽見對方咬牙切齒的聲音，嘴角牽起一抹笑意，這才走回攤子旁，裝傻：“老兄叫我干什么？莫非想把草紙賣給我，呀我忽然想起我家還有一點，暫時不買也是可以的，你看我雖然單純但也不能隨便浪費錢，騙我亂買東西吧。”

聽著清歌滿嘴遛彎，邋遢老頭臉紅脖子粗，雙手抖個不停，他媽的，他再聲明一遍，他不是賣草紙的，這小子單純？單純個屁！純屬消遣自己，老頭目怒兇光的盯著清歌，這么一個人模人樣的少年，怎么就這么腹黑呢，他搞不懂。

清歌等他平復下心情，這才認真的道：“你這書先不論是不是經書，但賣相就已落了下乘，何況你看我的樣子也不像歷經誦佛的人，所以我只出一兩銀子，你賣就賣，不賣咋倆也沒啥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