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噩夢
- 最后輪回
- 我是猴三
- 5992字
- 2022-03-31 10:07:17
對于楊莫思的話,我一般都比較順從。她是個冷靜的女孩,和歐歆憐一樣,性格都有些男性化。只不過,楊莫思和歆憐不同。楊莫思在任何時候,都很少說話,不輕易發怒,也不輕易歡笑。歆憐恰好相反,用凱蕓的話說,歆憐就是瘋子。她是個既想要做婊子,又想要立牌坊的女人。而且,凱蕓說歆憐像婊子,歆憐從來不發火,反而跟她嬉皮笑臉的。沒辦法,誰讓歆憐沒事就窩在宿舍看片。我記得有一次,我們班上有位男同學在追凱蕓,周末跑過來給凱蕓修電腦,剛進門就碰到我們一群人在看片。這件事,著實成了班上的爆炸新聞,搞得我們到大二了,都還沒有一個像樣的男生追。
沒有男生追沒關系,楊莫思和歐歆憐都表示,她們可以像男生一樣照顧我們。
所以遇到麻煩,我和凱蕓都會跟楊莫思和歆憐說。比如驚嚇之后的現在。
“嗯!我們見過他。剛開學的時候,在紫桐大橋上,他扛著棺材走在雨霧中。那時候堵車,雨又下得那么大,他走得很慢,所以我們這才看清了他的容貌。”
凱蕓還躲在被子里,不敢把頭伸出來。事情來得太突然,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看到男子扛著棺材那天,凱蕓是最先跑到前面去圍觀的人,她大概對此印象深刻。
聽了我們的講述,楊莫思和歆憐都覺得奇怪,她們根本就無法想象,一個男人,扛著一副棺材走在大街上的樣子。這樣的事情,如果沒有親自碰到,是無法想象的。
為了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楊莫思爬到凱蕓的床上,鉆進被子,和凱蕓躺在一起。凱蕓這才伸出頭,眼睛一眨一眨地望著天花板。發生這樣的事情,已經將我和凱蕓都嚇傻了。倒是楊莫思一如既往的冷靜。她抱了抱凱蕓,開始向凱蕓了解具體的情況。
凱蕓告訴楊莫思,最先是那位男子主動加她了的QQ。再接下來,就是凱蕓發消息問他是誰。他什么也沒說,就發了一張照片過來。再后來,就是我們先前見到的那一幕。
楊莫思讓歆憐把凱蕓的電腦遞給她,她將電腦抱在被子上,啟動以后,她讓凱蕓把自己的QQ先登錄上去。凱蕓到現在都還驚魂未定,她指著電腦屏幕說:“可以自動登錄。”
五秒鐘后,凱蕓的電腦在滴滴地響著。楊莫思神色凝重地在和那位男子聊天。
聊了一會兒,她才對大家說:“是個四川人,資料顯示,三十歲。職業是墓畫師。”
凱蕓小聲問楊莫思:“這么說,他是人,不是鬼了?”
“肯定是人啦!你見過,鬼自己扛著棺材在大街上逛的嗎?”
“可是,他瘋了嗎?為什么要扛著棺材到處逛?”
歆憐說:“墓畫師,我想,他大概是在墓地工作的人。這樣的人,扛著棺材在大街上走,也就不足為奇了。不過我表示懷疑,那么沉的棺材,他一個人,扛得起來么?”
楊莫思說:“應該不是真正的棺材,會不會是,火葬場的人?”
我就覺得奇怪了。“火葬場的人,沒必要扛著棺材走啊?”
“或許,有人需要燒一個棺材陪葬……”
這理由有些牽強,但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
歆憐說:“莫思,你再和他聊,問一下,他加凱蕓做什么。”
楊莫思按照歆憐的吩咐,繼續和那位網名叫生如墓畫的人聊。這時,我們幾位姐妹都爬到凱蕓的床上去了。對此,不僅僅是我們姐妹幾個感到不可思議,就連平時很少和我們混在一起的雙胞胎姐妹,也情不自禁地圍攏過來,想要看個究竟。
我仔細看那人的頭像,這才發現,這家伙,其實我在歆憐的游戲中見過他。因為他的QQ頭像,和【最后輪回】中,一個坐在冰川腳下搞雕刻的人很像。我將這一發現告訴了歆憐:“這人也在你的游戲里,我在一個冰窟里碰到過他,他好像正在雕刻一個女人的頭像……我原本以為,他只是你設計出來的一個系統人物而已……”
歆憐點了一根煙,悶著頭抽著。我們全寢室,也就只有她一人會抽煙。
煙霧繚繞中,歐歆憐說:“事情越來越復雜了!”
“怎么?你也不認識他么?你們誰認識這個人?”楊莫思抬頭問。
所有人都搖頭,楊莫思繼續問對方:“生如墓畫,你好,你是怎么加我的?”
生如墓畫:“你不也在【最后輪回】里嗎?咱們都是【最后輪回】的發燒友。”
“你知道我的馬甲?你知道我的馬甲,也不至于知道我的QQ啊?”
生如墓畫:“哦!是你自己忘了,你不是在論壇發過你們游戲的鏈接嗎?”
“……我……我有發過嗎?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貓撲?天涯?”
生如墓畫:“都不是,是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那你是如何看到的?你常常逛論壇嗎?”
這下,生如墓畫沉默了許久。
生如墓畫:“也不常逛……我是百度里找到你們的。”
這下,輪到大家驚訝了。“百度里?”
生如墓畫:“是的!我輸入輪回,然后,就找到你們了。”
“哦!虛驚一場,原來是這樣!”大家心里都捏了把汗。
把事情搞清楚了,楊莫思就搓著手,得意洋洋地說:“不用怕!有我在呢!我是誰?武術協會會長啊!練了那么多年,可不是白練的。我看你們一個個都忒膽小了,不如,全都加入我們協會吧!可以免掉你們的會費……其實,這個生如墓畫呢,就是個庸人,吃五谷雜糧長大的那種,就和中學那會兒,教我們畫石膏像的美術老師一樣……”
歆憐坐在一邊抽煙,詭異地笑著:“畫石膏……像?我看是,畫裸體像吧?”
大家都在笑歆憐:“歐歆憐,你動作片看多了吧?”
把生如墓畫的身份搞清楚以后,生活又開始重返寧靜。不過有一點讓我想不明白的是,有一天晚上我從圖書館回來,剛走到女生宿舍門前,卻發現身后好像有動靜。我停下腳步,四處看了看,見沒有人,這才繼續往前走。可是,就在我即將邁進鐵門的那一剎那,在灰暗的光線之中,忽然間伸來一雙冰涼的手,它快速地捂住了我的眼睛。由于歐歆憐以前常常玩這樣的小把戲,所以當時,我并未驚慌,而是仔細摸了摸那雙手。
那手十分纖細,能感覺出來,對方是一位女孩子。不過,我可以斷定,身后的人,并不是歆憐,歆憐那雙手,雖然纖細,但指頭沒有這么長。僅靠摸手,還無法作出判斷,所以我就繼續往衣袖下面摸。一邊摸一邊在想,這家伙到底是誰!這么晚了,還有心思跑到這兒來跟我玩如此幼稚的游戲。我想,莫非,是雙胞胎,凱蕓,或者楊莫思么?
“你……我猜你是凱蕓……不對,凱蕓用的是皂莢洗發露。楊女俠?”
那人比較沉得住氣,始終一聲不吭。我把寢室里的姐妹猜完,又開始猜隔壁一個寢室的同學。我心想,這家伙,肯定是歐歆憐找來搞惡作劇的。這么一想,心里就窩火,猛然把那雙手往后一掀。在宿舍樓前昏黃的路燈下,一個男孩的面龐赫然映入我的眼簾。
我尖叫一聲:“你到底是誰?”那男生聽了,鬼魅一般轉身就竄進了身后的樹叢。
我感覺我的雙腿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區區幾道臺階,我整整爬了五六分鐘。
爬回寢室門前,我一腳將門踢開,氣急敗壞地朝歆憐喊:“歐歆憐,給我出來!”
歆憐正戴著耳機,并沒聽到我的叫喊。倒是旁邊的楊莫思和梁凱蕓被我嚇了一跳。
我走過去,摘掉歆憐的耳機。“歐歆憐,你怎么搞的嘛!這樣嚇人家!”
歆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愕然問我:“娜娜,出什么事了嗎?”
“剛才有男生蒙我的眼睛,是不是你指使的?就在樓下樹叢邊!”
“這個,還真沒有!這幾天我都被黑客搞得焦頭爛額了,哪里還有精力開玩笑。”
我坐在楊莫思的床上,大概過了五六分鐘,等頭腦清楚了才問:“歆憐,老實說,是不是你?”我說著,心里覺得委屈,就爬在床上嚎啕大哭。歐歆憐被我哭得莫名其妙,她拍著我的背,用她獨特的方式安慰我:“這真的和我沒半毛錢的關系。若是我騙你的話,我詛咒自己,不出門的話,屁股長痔瘡。出門的話,就得性病。這總可以了吧?娜娜,別哭了。我不會安慰人,你一哭我就慌。我現在很煩躁的,別再添亂子啦!”
我發泄一通,心里這才舒坦了許多。歆憐這么說,大概就真的與她無關了。
知道我的遭遇后,凱蕓比我還生氣:“歐姐,你看吧!讓你不要亂吃男生的豆腐,你偏要吃。這下好了,男生都找上門來了。娜娜,他沒揩你油吧?手沒亂摸吧?”
我搖頭:“那倒是沒有,可是,我覺得很恐怖……”
楊莫思一擺手,不屑一顧地說:“咳!恐怖什么,不就男生么?”
“男生倒是不怕,可是,關鍵是,他……他一直沒吱聲……”
這下大家都覺得有點奇怪了,歆憐問我:“沒吱聲?他沒問你,你猜我是誰?”
我說:“沒有,他什么也沒說。他的手長得就像女生一樣。”
被我這么一說,梁凱蕓也有點怕了,她爬到床上去,趕緊把窗子關上,然后回頭對我說:“娜娜,你今晚,能不能和我睡一張床。其實,我有點怕光,以前被閃電嚇過。”
當晚,我和凱蕓睡在了一起。原本心想,兩個人躺一處,應該能夠睡一個安穩的好覺。只是,到了大半夜,墮入夢鄉的我,卻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推我。睜開眼睛一看,凱蕓已經醒了。她拿著手機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見我醒了,她就說咬著我的耳朵說:“娜娜……你聽,這聲音……”我揉了揉眼睛,漸漸聽到有大提琴聲飄來。
仔細一聽,我發覺那琴聲,分明就是【最后輪回】里的背景音樂。也就是前陣子,大家聽到的那支曲子。爬在床沿上,我伸出頭看了看寢室里的那幾臺電腦,發現全都關機了。這下,心里就有些害怕起來。心想,難不成,那聲音還能自動跑到現實中來不成?
那聲音還沒停下。只不過,仔細聽來,要比之前我們聽過的琴聲幽怨許多。不知道是琴聲變了,還是夜深人靜的原因。總之,那聲音一點都不正常,而且還有些恐怖。
在被子中躺了一會兒,我以為那聲音就會自動消失。卻萬萬沒想到,它一直都在,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我知道這樣下去可不成,沒精神病的人,都會被嚇出精神病來。于是,我便用腳踢了踢歐歆憐的床架,盡量把聲音壓得很低。“歆憐!歆憐!你醒醒呀!”
可是,踢了大半天,也不見歐歆憐回應。我隱隱感覺到事情不妙,便鼓起勇氣,爬了起來,并用凱蕓的手機往歆憐的床上照。這一照,才發現歆憐的床上空空如也。這下,可把凱蕓和我都嚇壞了。還好,寢室里的動靜,把楊莫思給弄醒了。前半夜,楊莫思一直都在點著臺燈看小說,這才睡得那樣沉。要是在以往,楊莫思早醒了。
我讓楊莫思把她的臺燈弄亮。臺燈被打開后,楊莫思才發現歆憐并沒在宿舍。
我伸手往歆憐的床上一摸,發現被窩冰涼,好像根本就沒有人睡過一樣。
那大提琴的聲音,還在咯吱咯吱地響著。楊莫思走到陽臺上,站在那兒聽了一會,這才神色慌張地走回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回頭對我和凱蕓說:“把雙胞胎叫醒,咱們都帶上手機,到外邊去看看。見鬼了!那大提琴,竟然是校園里傳來的……”
幾人都在穿衣服,這天氣漸漸有些涼了,夜里吹風容易感冒。
樓道里黑乎乎的,只有僅有的幾盞沒壞的路燈還亮著。楊莫思拿著手機在給歆憐打電話。撥了半天,語音提示,都是無法接通。我們心想,這么大個活人,不可能說丟就丟了吧?一樓的入口處晚上都要上鎖,歆憐不可能會出去。所以,大伙開始從一樓往上找。歐歆憐的脾氣有些不好,想來都是獨來獨往的,她不大有可能會去別的宿舍串門。
大伙將每個樓層的衛生間和浴池都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歆憐。不過,到了頂樓,也就是第七樓的時候,胖妹突然指著通往樓道的鐵門說:“你們看,鐵門是開著的!”
我用手機一照,果然發現通往樓頂的鐵門沒有鎖上。五人小心翼翼地摸索著爬到樓頂,樓頂十分寬闊,平時天晴的時候,大伙都會把被子抱到頂樓去曬,因此對樓頂的環境,并不陌生。這地方,平常很少有人管,管宿大媽也只是隔三岔五地跑上來看看。但晚上,這道鐵門正常情況下是關上的,其目的,就是為了防止有男生偷偷溜上來,和女生在樓頂纏綿。以前,就曾有一對大四的情侶,在樓頂上偷偷摸摸搞鬼事,后來被對面一棟樓的男生用高倍攝像機給拍下來,放到了網絡上。那次鬧得很大,我們學院的領導都被當地教育部門訓話了。既然是這樣,這樓頂的鐵門就不應該開著才對呀?
往前走了一會,大伙猛然發現樓頂邊緣的水泥板上,有一個黑影。楊莫思最先跑上去,她用手機照了照,發現那人是歐歆憐,方才揮手讓大家過去。凱蕓最先跑到歆憐的面前,她拉了拉歆憐的衣袖,不解地問道:“歐姐,這么冷,你發什么瘋啊?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樓頂上來。你看,整個樓頂,就只有你一個人。冷死了,都回去吧!”
歐歆憐一句話不說,像個木頭人一樣站著。楊莫思覺得納悶,就拍了拍她的額頭:“你丫的不會是在夢游吧?你別嚇我們啊!這可是七樓……”剛說到這里,那支熟悉的大提琴曲子又響了起來。大家往樓頂的四周到處望,也無法清楚地知道,那琴聲是從哪里傳來的。我心想,難道,歐歆憐是被這琴聲給吸引上來的么?我記得小時候,曾聽奶奶說,有一種鬼魂,常常晚上出來游走。他們會用各種各樣的聲音,把睡夢中的人給吸引出去。如果路上沒人碰見,出去的人們,就會跪在地上,用泥巴把自己活活塞死。
想到這里,我再往歐歆憐身上瞅,果真發現她就像沒了魂似的站在哪里。
“小妞,你不會中邪了吧?”我情不自禁地問道。
歆憐回過頭,看了看大家,忽然開口說:“沒事,做了個噩夢。”
見歆憐開口說話,大家才放了心,幾人推推嚷嚷,把她給弄回宿舍。
楊莫思將宿舍門關好,又取出吹風機往身上吹一陣暖氣。大伙都湊過去,把熱氣往肚子里送。一邊送一邊問歆憐:“你丫怎么回事?怎么一聲不吭就跑樓頂上去了?”
歆憐只淡淡地說:“沒事!謝謝你們!睡覺吧!”
大家都躺下,繼續說了一會兒話,便睡著了。這一睡,差點睡過了頭。
第二天早上醒來,連牙都來不及刷,就急急忙忙往教室跑。不過,在去教室的路上,卻聽到所有的學生都在小聲談論著一些事,敢情是校園里發生了點什么。要不然,都到上課時間了,教學樓下面,還匯聚著一些不愿散去的學生。
走到教室門口,班長問我:“娜娜,你們宿舍樓那邊,昨晚有動靜嗎?”
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脫口便問:“什么動靜?”
“有學生說,聽到有人拉大提琴,拉了一個晚上。”
“還真有這么回事?我還以為,是誰用音箱放的呢!”
旁邊一位女同學說:“是空靈樂團的大提琴手阿俊。”
“他怎么了?”忽然間,我開始有股不祥的預感。
“他死了,昨晚跳樓自殺的。”
……
沒有人知道,阿俊為什么要自殺。在各種各樣的議論聲中,我們可以了解到,阿俊原本有著一個溫暖的家庭。他的父親在省政府工作,是政協委員。他的母親在當地的銀行上班,并且身居要職。和阿俊相處過的同學都知道,阿俊雖然是家中的獨生子,條件比同班同學優越許多,但他重感情,心底也比較善良。唯一能夠與死亡牽扯上關系的,就是他有輕度的抑郁癥,有段時日,他曾有意無意地哼著張國榮的歌,《與誰共鳴》。
不過,他的死亡并沒有給在校學生帶來恐慌。因為除了早上起來搞衛生的清潔工外,并沒有學生看到他鮮血淋漓的軀體。人們甚至連他墜樓的具體地點都不知道。這一點,完全得力于紫桐學院的保密工作。在學生還沒有起床之前,地上的血跡已經完全被沖洗干凈。并且,這起跳樓事件,只有紫桐學院內部的學生知道,外界一律不知。
事情就這樣,漸漸的淡化了。人們只是在空靈樂團的成員出來表演時,才會發現那位拉大提琴的男生沒有來,會忽然間覺得感傷。除此之外,阿俊的存在與離開,都無關緊要,學生們僅僅是多了點談資而已。不過有件事很奇怪,在往后的日子中,會時不時的有學生半夜尖叫,說是在睡夢中聽到了一支大提琴曲子。我想,大概是個別學生故弄玄虛罷了。又或許,在紫桐學院,除了我們207的姐妹之外,還有學生在玩【最后輪回】,他們故意用擴音器把【最后輪回】的背景音樂放出去嚇人。至于阿俊死前拉的那支曲子,為什么會和【最后輪回】的背景音樂相同,這個問題我們就從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