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客棧內,洛心今天傍晚來找兩個妹妹玩耍,看到宋玲兒心情十分低落,好言安慰,決定今夜不走了。
宋子安一整天都在琢磨四面境的事情。
下午,杜天明來告知過關于張山的消息,看來他已經基本鎖定了虛道子這個徒弟。
只不過回想起那天國師府偷聽到的情形,恐怕張山這人比李牧還要愚忠。
宋子安向洛心確認了國府學院的情況,她所言跟杜天明相似,學院自然不會去管宋昱案的。
至于自己的小師叔忘川,洛心自然知道其做派。
只有洛心說她一定站在宋玲兒和雀兒這邊。
當然,只要能夠逼迫那所謂的妖邪現行,忘川真人一定毫不手軟。
宋子安此刻心里琢磨著宇文戰,有些忐忑。
這家伙這個時辰還沒回來,不會出什么事了吧,跟那些暗中盯梢的干架去了?
難道只身一人劫獄去了?
宋子安心里一驚,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昨晚看他那副胸有成竹老神在在的樣子,很可能是放手一搏的心態。
宋子安覺得必須得做點什么,給宋玲兒使了個眼色,然后回到自己房間,緊閉房門。
神識穿越四面境后,向北邊大理寺飄去。
...
大理寺天牢。
宇文戰放倒了幾個獄卒,正琢磨要不要將對面桌上三名偵天司守衛也放倒。
“宇文將軍,我等協助您救出鎮北王。”三人說道,顯然他們已經得到了杜天明的指令。
“如果成功,我欠你們和杜指揮使一條命。”宇文戰拱手道。
事不宜遲,張誠立馬從獄卒身上撿起牢房鑰匙,跟隨宇文戰來到宋昱牢房,打開門。
宋昱眉頭一鎖,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宇文戰也不解釋,抓著宋昱就往外走。
他很怕王爺這個時候突然來個大義凜然、悍不懼死。
都想好了,如果他這樣,就把他打暈拖走。
天牢都敢劫,還怕以下犯上?
這次王爺到是沒有反抗。
宇文戰松了一口氣,幾人快行至天牢外,宇文戰正準備喚出鐵戟,載人而飛。
突然,急促又整齊的步伐聲在大理寺外響起,伴隨著刀戈甲冑與馬蹄踐踏聲。
門外望風的一名百夫長劉能火急火燎地回稟道:“將軍不好了,二皇子趙賢的府兵來了。”
“又是他,定是他和國師老賊勾結。”宇文戰怒道。
讓他更加憤怒的是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這些府兵都是普通人,居然趕來這么快,不正常。
“將軍,先帶王爺走,我老張給你們斷后。”張誠捶胸大笑道。
“這幾天憋屈壞了,終于可以大打一場。”
“對,就是。”
其他幾人也都催促兩人趕緊離開。
他們中有的是百夫長,有的是普通士兵,在生死時刻,心中升起了無畏豪情。
區區府兵根本不可能攔住他們,宇文戰只是擔心刀劍無眼,硬闖會傷到王爺,也怕對方故意拖時間。
“對不住了,兄弟們,我先護送王爺離開。”宇文戰也不客套,連忙將宋昱抓上鐵戟,體內劍丸鳴顫,真氣運轉。
宇文戰御控鐵戟不能帶那么多人,否則還真想一起帶走。
當然速度也是必須考慮的一方面,否則很容易被后面人追上。
一聲唳嘯響起,丈長鐵戟拖著殘影向空中極速沖去。
只聽哐當一聲巨響,鐵戟撞在了一個透明的屏障上,藍光乍現,火花四射。
宋昱沒有修為,一個踉蹌從鐵戟上摔落而下,快要落地時,被宇文戰御戟接住。
兩人在地上站穩身形后,宇文戰仰頭看向高處,納悶思量了片刻。
似乎中計了,宇文戰飛身上去準備強力破開屏障。
不料幾道流光從北邊飛至,身影逐漸顯現,為首的正是手捧浮塵的國師虛道子。
后面跟著兩個劍客,灰衣劍客更年輕,白衣劍客身后背著三把短劍。
老道士俯視著穿著偵天司官服的一眾人等,一臉冷笑道:“宇文大將軍勾結偵天司,深夜劫獄朝廷要犯,該當何罪啊?”
虛道子早已料到宇文戰這莽夫一定會來劫獄,只是不知道他具體何時行動而已。
昨天大理寺公堂審斷之后,留下了幾名徒弟在偵天司,明面上協助郭襄,暗中設置困陣籠雀陣。
此陣法雖不強,面對宇文戰這樣的強橫修行者,恐怕連幾個呼吸都扛不下,但好在易設置夠隱蔽。
虛道子還留下了一枚溝通自己神魂的玉玦做陣眼,剛才在被沖撞的第一時間,虛道子便感應到,立刻帶人來援。
同在內城的國師府距大理寺不算太遠,對于國師這等高人來說,很快便能趕來。
虛道子隨意瞥了一眼寺外的二皇子,他的府兵只是圍住了大理寺,并沒打算進來。
兩道黑影從天牢旁的陰影里走出,繞到張誠、劉能等人背后,正是布置籠雀陣的張山和黃龍。
大理寺丞鄒宇近日都在大理寺過夜,聽到巨大撞擊聲后,并沒太感意外,反而吐出了一口氣,趕緊帶著大理寺值守衙吏趕往天牢。
“你故意誘我?”宇文戰抬戟指向高空,聲音冰冷說道,已經想清楚前因后果。
怪不得派來盯梢的都是些低境修士,國師是怕自己不來劫獄啊。
“交出宋昱,棄暗投明,我保你們不死。”虛道子拂須笑道,眼神里盡是虛偽。
“找死。”張誠咬牙切齒呸了一口吐沫。
“看好王爺。”宇文戰無法繼續忍受虛道子嘴臉,厲聲交代后,手握鐵戟向上用力一拋。
方天龍戟表面浮現耀眼光芒,攜著山海風嘯之勢沖向虛道子,如同流星一般。
宇文戰同時運轉體內真氣,瞅準時機,一步凌空而起,地板崩碎。
看似鐵戟霸氣開路,宇文戰緊隨戟來。
虛道子冷哼一聲,身形一閃,鐵戟擦著發髻飛過,狠狠撞在陣法光罩上,頓時光罩碎裂,籠雀陣毀。
“莽夫。”虛道子嘲諷道:“任憑你蠻力再強,也擋不住道家法術高絕。”
虛道子左右灰白兩名劍修雙手環抱、有樣學樣,也心生嘲諷,等著看國師如何鎮壓宇文戰。
劍修最懂劍修,正要開口挖苦幾句。
只見宇文戰第二步向左空偏去,并未緊跟自己的鐵戟。
下一刻左邊的灰衣劍修突然心生預警,趕緊運轉體內真氣御劍躲避。
還是晚了一步,只覺得胸部深深凹陷,內臟盡碎,血液翻滾上涌,噴涌而出。
還未傳來足夠痛感,窒息感便已先至。
隨后大腦一片空白,陷入無盡黑暗。
宇文戰一拳轟在對方胸口,灰衣劍客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身死道消。
身體如炮彈般急速墜落,將地面砸出深坑,灰土滿飛。
北方征戰十幾年的先鋒將軍宇文戰在戰場上磨練出足夠機敏的性子,是一名極其擅長抓時機的戰場勇夫。
面對這樣的對手,對方居然敢小覷,自然該死。
殺死灰衣劍客后,宇文戰仍不放松警惕,緊盯眼前兩人。
“你就是傳說中的鎮北軍第一勇士,讓我來領教領教。”白衣劍客按奈不住內心激憤,向前踏出。
嗖嗖嗖...
身后三把短劍齊鳴而出。
五行劍術如今已練成了三把,水火土劍,作為五境初期劍修,徐盛體內還有一柄本命劍氣蘊養在劍丸處。
剛才被殺的灰衣劍客是他師弟,四境初期,輕易就被宇文戰這廝抹殺,十分不甘。
徐盛雙手掐訣,三劍劍氣迸發,三色劍芒四射,凝成水火土三龍,相互交織纏繞著向宇文戰卷來。
宇文戰感受到其中的威力磅礴,縱使自己肉身強橫,也不敢硬抗這一擊。
本想閃避,無奈自己氣血太旺,似乎被對面五行劍氣化龍給鎖定。
仿佛活著的神獸一般,伴隨著呼嘯聲,三具水缸大小的龍頭張開恐怖獠牙,撕咬而來。
徐盛這是看到宇文戰方才殺死自己師弟時,顯現出的肉身蠻力,極其不服。
于是真氣運轉主要用于提升五行劍氣的沖擊力而舍掉部分速度。
就是想看看對方同樣死在純粹的力量之下,才能解心頭之恨。
宇文戰雙腿微彎,緊握拳頭爆喝一聲,交叉雙臂于胸前,調動體內真氣形成一層厚厚的護盾護住身前。
“轟。”
一聲爆響,傳至百丈開外。
氣勢磅礴的三龍劍氣沖撞在護盾上,三色光芒爆發,護盾崩碎。
雖說真氣護盾卸掉了八成威力,剩下兩成還是轟在宇文戰胸口。
宇文戰身子急退數丈,猛地吐了一口血,擦擦嘴后大叫道:“還不錯,再來。”
幸好只是三道劍氣的兩成威力,只受了點輕傷。
如果是五行劍術圓滿,并且沒有護盾的情況下,縱使自身境界比對方幾乎高了一個大境界,也有可能一擊殞命。
宇文戰五境巔峰,白衣劍客徐盛五境初期。
宇文戰作為劍修,體魄也極其強悍,堪比武夫體質。
白衣劍客徐盛見剛才自己最厲害的一招并沒起到太大效果,有些氣急敗壞。
左手向前伸出五指張開,三把短劍分別攜帶烈火、浪濤以及飛沙走石,紛紛向宇文戰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