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亂七八糟的，什么丁大智？什么成翔？還原地爆炸呢？呵呵……戰神？呵呵……

傍晚，杜成功從沙發上坐起了，點了一支煙，想著小憩中做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夢，傻笑著。

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的緣故，他最近總是會不自覺的小憩，睡到床上卻又睡不著，他很羨慕妻子李美月，都五十有一了，還能夜夜笙歌，生龍活虎的。

房間有動靜，是門開了，李美月醒了。

“醒了？”他習慣性地問候。

“嗯，醒了。”李美月也習慣性地答復。

簡單的招呼后，他出門了，他也想出去找點樂子，要不生活實在無聊。

新買的法拉利停在豪宅前，他上車刻意轟了幾下油門，借此表示著自己的不滿，屋內的李美月，也砸碎了一個杯子，同樣在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他開著車子在大街上閑逛，一路上，他倒真的希望如同夢中那樣，會發生一起車禍，然后和別人交換了身體，重新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沒有，什么也沒有發生，他還是那個只懂吃喝玩樂的贅婿，他猜想，自己的下半輩子，應該也是這樣了。

停好車，他進入一家高檔商場，那里的六樓有他最愛的陽春面，這些日子，他總是會忍不住來吃上一碗。

路過一樓的勞力士專柜，他看了看，想起了夢中的成翔。

呵呵，翔一樣的男人？呵呵……他暗語著離開。

剛吃過面以后，他的電話響了，備注的名字是很潤，具體是誰，他不記得了。

“成功，吃飯了嗎？”那頭，是一個細聲細語，柔情似水的聲音。

“哦，沒呢，沒呢。”他在努力回想，但實在想不起這人是誰。

“我這里新開了一家火鍋店，味道很不錯，要不要過來試試。”

“好啊。”

反正也無聊，他覺得不如就過去敘敘舊吧，既然能被備注在手機里的，應該是真的很潤的。

收到定位以后，他決定前往。

在一個老舊的小區門口，他遇見了很潤，這姑娘清純可人，膚若凝脂，看著就很潤，他記起來了，他們是在一個會所遇見的，至于叫什么，他真不記得了。

他示意她上車，她說：“不用了，就在前邊。”說完，看著他這輛嶄新的法拉利嘖嘖了幾聲。

停好車，很潤就挽著他的手，拉著他朝巷子里走去。

好吃的，永遠都藏在不起眼的巷子里，這話，他是深信不疑的。

“怎么那么久不打電話給人家。”很潤嬌滴滴地說道。

“忙。”他淡淡回道。

對于這些為了幾兩碎銀而奮不顧身的姑娘，他懂的該怎么應對。

剛到巷子口，香味就撲鼻而來，那是老火鍋特有的紅油香味。

“就是那家，看到了沒有？”遠遠地，很潤就指著一家不是太起眼的火鍋店說道。

“哦，看樣子應該不錯吧。”看到門口一堆等待就餐的食客，他覺得味道應該不錯。

“那當然，我有什么好吃的第一個就想到了你……我提前訂好位置了，不用等，怎么樣，夠體貼吧？”很潤說著，挽緊了他的胳膊，生怕他飛了。

“呵呵……體貼，體貼。”他附和道。

葉媽老火鍋。

看著火鍋店的門頭，他愣住了。

二十年前被他拋棄的女友葉嘉莉的媽媽，就曾經開了這么一家火鍋店，也叫這名。

不會就是阿莉家開的吧？

他暗語著，心情復雜，那些往事，讓他內疚。

“看看，想吃什么，盡管點，我請客。”落座以后，很潤大氣地說道。

“呵呵……好好好。”他笑道。

上菜間隙，他打量著店內，想看看這究竟是不是葉嘉莉家開的店，不過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他也不確定葉嘉莉家還是不是在繼續著這樣的營生。

他曾經去找過葉嘉莉，但無果，現在突然看到這樣的招牌，內心不自覺地起了漣漪。

菜上齊了，很潤貼心地給他燙著毛肚。

“來試試，這是他們家的招牌。”說著，很潤就喂了他一塊。

哭了，快哭了，毛肚入口的瞬間，他快哭了。

就是這個味，沒錯，就是這個味。

他確定，這就是當年的味道，就是葉嘉莉媽媽的手藝，這味道，他等了整整二十年。

“服務員。”他大喊。

“怎么了成功，不好吃嗎？”很潤驚奇道。

他沒有理睬很潤，直接讓服務員過來，說要見老板。

服務員懶得理睬，白了他一眼后走開。

他正要起身追問時，有吵鬧聲傳來，接著，是一陣撲鼻的惡臭。

“屎，怎么會有屎的呢？”

“哎呀，真惡心，哪來的屎。”

食客們在騷動，紛紛大罵，然后掩鼻逃離。

味道實在難聞，他頓時食欲全無，也起身離開。

“別過來，別過來。”門口，有一胖胖的姑娘一手拿著一個礦泉水瓶子，一手拿著打火機在叫囂。

“你說你缺不缺德，人家在吃飯，你往里面扔屎。”一位中年男子朝著姑娘怒斥。

“缺德，你有資格說這兩個字？”姑娘回道。

“你再怎么也不能扔屎吧？有什么不能好好說？”

“好好說？和你能好好說嗎？”

“別怕，假的，上。”見生意受了影響，男子大怒，示意下面的人上前阻止。

“假的？要不要試試？”說著，姑娘倒出了瓶子里的液體，用打火機一點，瞬間燃起了熊熊烈火，里面裝的，是實實在在的汽油。

“別沖動，別沖動。”男子急忙喊道。

“我告訴你姓馮的，你要是不賠錢，我今天就死在這里。”姑娘頓了頓，繼續表達著自己的訴求。

現場實在太臭，但還是抑制不住人們的好奇心，依舊有一群人在遠處圍觀，杜成功也沒有離開，因為他聽到了葉弦這個名字。

“葉弦，我告訴你，現在是法制社會，有問題找警察，有矛盾上法院，你來這里瞎鬧什么？”

“呸，你也配談法制這兩個字？大家來看看啊，馮啟明這個不要臉的，霸占了我家的店，偷學了我媽的手藝，連招牌都不換，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葉弦在煽動著氣氛，訴說著自己的遭遇。

葉弦？巧合嗎？他好奇地打量著著姑娘，喃喃自語。

他不確定眼前的姑娘是不是夢中的葉弦，因為夢中的每一張面孔都是模糊的，只有名字是清晰的。

從葉弦的叫嚷中，他大致明白了她扔屎的緣由。

葉弦的母親五年前開了這家火鍋店，一開店就生意火爆，火爆的原因就是她母親親手熬制的鍋底，馮啟明是店鋪的房東，見她家生意好，去年強制收回了店鋪，連招牌都沒換就繼續經營，攆走葉弦一家后，他同樣繼續著生意的火爆，因為他早安插臥底，在后廚偷裝攝像頭，偷學了葉弦母親熬制鍋底的秘方。

就在葉弦激昂控訴之時，便衣警察從她身后將她手中的汽油奪走，最后，一群人涌上，將她制服。

“那個，要不改天吧。”見葉弦被帶走，他急忙跟了過去，臨走，對很潤說道。

“啊？那個……我房間都開好了。”很潤顯得不滿，嘟起了小嘴。

“改日吧，改日吧。”他掏出一疊鈔票，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那說好了啊，改日啊。”很潤笑了。

“說好了，改日，改日。”他跳上車，跟隨著警車而去。

……

找了關系，他把葉弦撈了出來。

葉嘉莉？他媽媽真的是葉嘉莉？他不會真的是我女兒吧？

在從警察口中得知她媽媽名叫葉嘉莉的時候，他驚呆了。

難道她和夢中一樣，真的是我的女兒？一個二十歲的女兒？不可能吧？他有些凌亂了。

“以后讓她別胡鬧了，她已經去人家店里鬧了好幾次了，要是再有下次，我們這邊可要拘留了，今天這事，判刑都夠了。”警察打斷了他的思緒。

“是是是，我保證她不會去鬧了。”他回道。

……

葉弦出來了，見他第一句話就是：“多少錢？”

“啊？什么多少錢？”他不解。

“撈我花了多少錢？”

“沒花錢，找了點關系。”

“找了點關系？”

“呵呵……對，里面有熟人，找了點關系。”他笑道。

“要是花了什么錢的話就說，我可不喜歡欠別人，大叔，我們認識？你為什么要撈我出來？”葉弦打量著他問道。

“真沒花什么錢，那個……我只是看不下去罷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看不下去？”

“就是看不下去那個……那個黑心房東做的黑心事。”

“可不是嘛，你說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嘛嗎？馮啟明這個王八蛋，霸占了我家的店，偷學了我媽的手藝……”

說到這個，葉弦有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那個，葉弦是吧？”他打斷了她。

“對，葉弦，叫我葉子就好，他居然在后廚偷裝攝像頭偷學我媽的手藝，偷裝攝像頭這種齷蹉的事都干得出來，真是沒想到……”

她繼續控訴著，他耐心傾聽著。

“你媽呢？”他突然問道。

“死了。”她回道。

“啊？死了？什么時候的事？”

“去年，她就是被馮啟明那個王八蛋活活氣死的……”說著，葉弦開始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