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語小姐不僅人長得好看，名字也很好聽，而且你看你陪著趙、趙覓來相親也是緣分，我這個人最喜歡跟有緣人做朋友了，不然咱們交換個微信？以后沒事兒還能出來玩。哦對，我前段時間新開了一家酒吧，有機會一定……”

顧崇的話比趙覓的還多，雖然西餐廳里飄著顧崇的聲音，可趙覓卻還聽見了鋼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具體操作和注意事項都寫在上面了，”薄嘉木合上鋼筆，和本子一塊兒推到趙覓面前，“如果還有什么不懂的，就給我發消息吧。”

趙覓掃了一眼本子上的字跡，一筆一劃清雋有力，和他本人倒是有幾分相似，她打算回家再細看，像是得了什么武功秘籍似的，興高采烈地裝包里了，“謝謝薄老師！”

薄嘉木聞言挑了下眉毛，顯然對這個稱呼很滿意，可正要說話的時候顧崇拿著手機就斜插進來，“小姐姐，加個微信唄！”

顧崇厚著臉皮講了十分鐘的單口相聲都沒要到施語的微信，當即決定轉移戰線曲線救國。趙覓偏頭看了眼耐心告罄的施語，顧崇又咧嘴笑得像條大型犬，趙覓似乎還看見他身后那條直晃的尾巴。

“好啊。”趙覓瞇眼壞笑，拿出手機掃了顧崇的二維碼，通過之后給顧崇改了備注，“那我把小語的名片推給你吧，看你們挺聊得來的。”

她說完就往旁邊一閃，成功躲過施語的手肘攻擊。

“趙覓！你哪兒看出來我……”

“好啊好啊，謝謝小姐姐，下次來我酒吧給你免單。”

顧崇樂顛顛地給施語發了好友申請，當著他的面，施語又不好不管，不情不愿地拿出手機點了通過，暗暗在心里記了趙覓一道，“說到投機，我看你和這位先生更聊得來吧？怎么都不說交換一下微信？”

“你說我哥啊？”顧崇給施語發了幾個表情包，頭也沒抬，“他不加陌生人微信的。”

“我掃你吧。”

顧崇：？

他尋找表情包的手一頓，跟電影里的慢動作鏡頭似的一點一點扭頭看向已經拿起手機做好加好友準備的薄嘉木，“哥，你沒必要這么著急打我臉吧。”

薄嘉木都沒搭理被他驚掉下巴的顧崇，直勾勾地看著也有點被震驚到的趙覓，“我不怎么用微博，有什么問題你發微信會快一點。”

雖然這個借口冠冕堂皇，可在場眾人還是嗅到一點奇怪的味道，就像是獵人捕獵，總會用一點甜頭來引誘獵物上鉤。

“那之后我可能會經常麻煩你，謝謝薄老師了。”

***

顧崇跟薄嘉木開車把趙覓和施語送回家，返程的時候正好碰到日落。橙紅的太陽像一顆口感上佳的咸蛋黃，把大半個天空映得火紅。

“哥。”

自從施語下車之后，顧崇就一直保持著側身托腮盯著薄嘉木的姿勢，“你老實告訴我……”

薄嘉木睫毛輕顫，在落日余暉的映照下像是被點燃了似的，漆黑墨亮的瞳仁也倒映出微弱的光芒。

“趙覓是你學生吧？”

薄嘉木差點沒握穩方向盤，他在紅綠燈路口停下，面無表情地看著已經開始推理的顧崇，“不然你怎么一聽她的名字就改口要陪我來相親了，還特意找其他老師換了課，而且你平時什么時候加過陌生人的微信，偏偏這次主動加了趙覓的。最重要的是你們在今天之前就認識，還叫你老師！”

紅燈閃爍，薄嘉木迎著余暉匯入車流，耳邊是顧崇的無腦推理，他單手握著方向盤，空著的那只手碰了碰右手手臂內側。

“顧崇，以后還是別動腦子了，免得暴露你沒腦子的缺陷。”

不等顧崇反駁，薄嘉木就自顧自地道：“陪你去相親，是為了討債。”

顧崇原本還不服氣，一聽這話只顧著八卦，“趙覓欠你錢了啊？”

“是啊，”薄嘉木輕笑一聲，“她可欠了我好大一筆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