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剛邁進來，正好慕月笙抄起一只茶杯砸去。

“呯——”

拉扯間，茶杯脫手飛出，正對著皇后而去。

幸好緊隨而來的大太監上前護了一下，被砸中了肩頭。

溫熱的茶水潑灑出來，濺了那太監一身。

“大膽！”

皇后冷冷呵斥了一聲，一屋子太監婢女嘩啦啦齊刷刷跪倒在地。

宸貴妃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趙公公？”她沒有第一時間去向皇后行禮，而是看向那前襟濕透的大太監，失聲道：

“你來做什么？”

可以說是非常無理了。

雖說這趙公公是太監總領，又是貼身伺候大周帝的心腹，但畢竟有皇后在前。

慕連辰迅速反應過來，率先一撩衣擺跪倒在地。

“兒臣給母后請安！”

他這一拜，好歹是將宸貴妃從慌亂之中給扯出來了。

于是宸貴妃也行了半禮道：“妾身無禮了，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面無表情的環視屋子一周，點了點頭卻沒叫起，由宮女扶著緩緩走至上座，揮手道：

“先將十二公主拿下。”

“皇后娘娘！”

宸貴妃急道：“娘娘這是做什么？”

皇后淡淡瞥了宸貴妃一眼，并不解釋。

左右立馬上前摁住了慕月笙，將仍在踢打的她反手絞住，帕子塞了嘴，押在一邊。

屋里頓時安靜了許多。

瀾川適時停止了嗚咽，狼狽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對著皇后一拜到底，口中規規矩矩說的全是請安的話。

卻是一個“苦”字都不提。

皇后眼中多了一絲欣慰和贊賞，點點頭對身旁的大宮女道：“將睿王妃扶起來吧。”

這一前一后的對比，喜惡分明，高下立判。

宸貴妃咬著牙，忍不住硬聲道：“皇后娘娘，薛琳瑯對十二公主無理，娘娘怎么偏幫起她來了？”

皇后古井無波的眸子掃向宸貴妃，仍是不接她的話。

倒是一旁的趙公公，擦著前襟上的水漬，好脾氣的笑道：“貴妃娘娘這話說的，老奴快要聽不懂了。”

見宸貴妃皺眉望向他，趙公公“嗨”了一聲。

解釋道：“這皇后娘娘本就是中宮之主，過問一下兒女之事乃分內之職，且十二公主今日看上去心情欠佳，沖撞了睿王妃是小，剛剛可是差點沖撞了皇后娘娘呀。”

趙公公話說的既客氣又漂亮，好像一個和藹的管家在和稀泥。

可話里話外硬是將宸貴妃堵得死死的，一句多余的辯解都不容她。

偏偏面上還掛著溫馴的笑意。

宸貴妃吃了個軟釘子，氣的差點憋出內傷。

慕連辰暗怪她不懂識時務，抬頭恭聲道：“母后教訓的是，小十二她頑劣慣了，合該好好收拾收拾。”

見皇后點頭，又道：“只是兒臣同母妃也是聞聲趕來，尚不知曉到底發生了何事，為避免王妃受委屈，兒臣以為，還是暫且放開小十二，問清楚了來龍去脈再罰也不遲。”

瀾川被宮女扶著剛剛坐下，聞言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

看來，這慕連辰比他親娘要聰明多了。

還知道借用她的名頭來查實情，只是這一放開，慕月笙恐怕要徹底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