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璋不欲同云霓裳爭辯，睨她一眼沉聲道：“既是有傷，便回屋好好歇著讓大夫看上一看，如此興師動眾胡鬧不休，成何體統？”

他雖是責怪的語氣，但仍是找了臺階給云霓裳下。

一時氣急了說出那些話，不過是為了敲打云霓裳罷了。

瀾川不動聲色撇了撇嘴，心知移情別戀不是件容易的事，得徐徐圖之。

這樣也好，攻略的節奏慢一些，后期的虐心便多一些。

終歸是她贏的。

瀾川退后一步正要默默離開，不料，云霓裳突然出聲喝住她道：“你去哪兒？本小姐還有話沒說完呢！”

“裳兒……”秦璋皺眉。

云霓裳不理他，只從容理了理凌亂的發絲，瞇眼看著瀾川冷聲道：“要妹妹在大好的年華里被退婚，可是委屈了？”

“……”這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屬實有些沒必要了，瀾川垂著眼簾，不卑不亢回答道：“緣聚緣散本就命運使然，煙蘿沒什么好委屈的。”

“呵，”云霓裳毫不掩飾她的鄙夷，嗤笑一聲揚起頭，“你看似乖順，心中卻并非這樣想，屆時到處去說姐姐我欺負了你，反叫外人看盡了笑話……”

瀾川：“……”不好意思，那個讓人看笑話的不是您老人家自己嗎？

怎么做人笑柄這種事還要內卷的嗎？

瀾川不明白云霓裳的意思。

云霓裳接著道：“說起來，簪花大會眼見著就要到了，姐姐這里有個提議，不知妹妹敢不敢應？”

瀾川垂眸道：“大姐但說無妨。”

不會是要搞什么雌競，誰贏了誰就嫁給秦璋吧。

云霓裳：“簪花大會當日，誰若能贏得魁首之位，便可嫁與宣王殿下……”

“咳咳咳咳咳！”

中了！！她竟然猜中了！！

瀾川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被瀾川一陣急咳聲打斷，云霓裳很是不滿的皺眉道：“你做什么？不會這就怕了吧？”

瀾川努力順著胸口，扶著手邊大樹虛弱道：“不是……”

云霓裳輕嗤一聲：“怕了便直說，省得到了比賽那日丟盡臉面。”

瀾川忙擺擺手，“我不是怕……”

她抬頭看向秦璋，成功在對方臉上捕捉到了一絲慍怒，心知自己是猜對了，于是故作不知的為難道：

“只是宣王殿下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彩頭也不是什么賭注，殿下他有感情，他心悅姐姐。姐姐若是心中有氣，煙蘿甘愿認輸，但這種較量，煙蘿萬萬不會應下。”

一番話瀾川說的不疾不徐卻字字真誠。

秦璋聽得心頭微動，忍不住將目光再次投向瀾川。

少女的肌膚如白瓷般耀眼，她微微垂著眼眸的時候，整個人顯得安靜又美好。

與云霓裳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

她懂他的感受，懂得順承心意。

卻在肆意之時，策馬馳騁的那般耀眼。

秦璋從未試圖了解過云霓裳的這個養女妹妹，但這一刻，他忽然很想很想聽她說些什么。

什么都好……

云霓裳自覺說錯了話，慌忙看向秦璋想要解釋兩句。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秦璋的目光竟一瞬不瞬落在瀾川身上。

看的那樣認真。

云霓裳心中那股逐漸趨于平靜的邪火，再一次呈燎原之勢猛地燒上了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