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怔了怔，想起自己說過的話，又恍然道：“哦，是哦！那奴婢給二小姐帶路。”

說著，又要去扯瀾川的手腕。

“你別！”瀾川忙后退兩步，抬手頂住小荷的腦袋，保持安全距離道：“大姐的院子我知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去把藥溫上。”

“可是……”小荷手足無措。

“沒有可是，快去！”

瀾川裝作嚴肅的下令，不等小荷回應便快速離開。

生怕晚一步再被這丫頭給纏住。

誠如小荷所言，云霓裳如今怕是整個人都瘋魔了。

瀾川都還沒走到霓裳院中，便聽見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緊接著，鋸木般難聽的尖叫聲便傳了出來。

“滾！都說了讓你們都滾！”

瀾川向院中探頭望了一眼，好家伙，老媽子小丫鬟呼啦啦跪了一地。

為首的一名臉生的大夫還背著藥箱，額角都見紅了，也是顫顫巍巍跪著。

一片哀求聲中，唯有一人緊縮著眉頭，長身立于樹下，沉沉看著屋門不知在想什么。

瀾川看到秦璋，下意識便調整出一張憂心忡忡的面容。

將額角的碎發輕輕別在耳后，低著頭不疾不徐走進去。

大大方方向他施禮道：“見過殿下。”

秦璋沒料到瀾川會來，乍一相見，面上竟浮現出一抹尷尬來。

好在瀾川是垂著眼眸的，不曾看見。

于是他輕咳一聲沉穩道：“嗯，來看裳兒嗎？”

“是，”瀾川婷婷立在一步開外的位置，不卑不亢道：“聽說大姐有恙，便想著來瞧瞧的。”

她表現的很是疏離的樣子，卻溫和有禮。

黑發柔順，服飾規矩，怎么看都是個平板無趣的女子。

秦璋一向拿云霓裳的這個妹妹當做空氣，可今日不知為何，目光竟頗為留戀的黏在對方那只小巧瑩白的耳垂上。

黑發的映襯下，它透出淡淡的粉紅色來，可愛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捏一下。

鬼使神差的，秦璋回憶起前一日來，馬場上她笑靨如花的燦爛模樣。

不自覺的放輕了語氣柔聲道：“你身子也不好，還是回去多休息吧。”

瀾川低垂的眼眸間快速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仍是乖順道：“是，看過大姐便回去了。”

兩人的對話很簡單，更沒有什么親昵的內容。

卻成功令跪了一地的下人閉上嘴，屏著呼吸支棱起耳朵來。

生怕錯過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片刻的安靜，令屋中人無比清晰的聽到了屋外的對話。

那個號稱死也不開門，誰也不讓看的云霓裳忽然一腳將門自里踹開。

蓬頭垢面齜牙咧嘴的直直向瀾川沖了過來。

口中尖聲叫罵道：“賤人！！你還敢來？！”

瀾川被云霓裳抓了個正著，本就紅紅的眼眶“唰”地落下兩行清淚。

然而不待她開口“求饒”，一旁的秦璋眼疾手快的一把將云霓裳拽住。

順勢將瀾川護在身后，肅聲道：“裳兒，你做什么？！”

好嘛，功夫不負有心人。

某人的心終于開始發生偏轉了。

瀾川好整以暇的躲在秦璋身后，沉默扮演著柔弱小白花的角色。

云霓裳眼睛瞪得像銅鈴：“殿下！你竟然偏幫這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