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這似乎是明景淵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到了這一步，瀾川若是還不明白明景淵的小心思，那就白活萬萬年了。

“先留著吧。”

瀾川勾唇一笑，俯身挑起明景淵的下巴，神色極盡魅惑道：“如今……還不是好時候。”

好時候？

明景淵被瀾川那抹噬魂奪魄的笑容晃得怔了怔，捉著她裙擺的手指下意識收緊。

“琳瑯，我……”

“噓……”

蔥白的手指在明景淵淺粉的唇瓣上輕輕一壓。

瀾川雙眸凈澈如水洗過的碧空，她貼近明景淵，幾乎鼻尖頂著鼻尖。

瀾川沒有說話，卻紅唇微啟，帶著濃重的誘惑色彩。

似乎只要明景淵稍一抬頭，便能吻上她一般。

霎時間，空氣都凝結了，吹過的晚風都染上了些許曖昧的氣息。

明景淵怔怔看著瀾川，體內一種無法壓抑的悸動幾乎要沖破胸膛。

耳膜微微鼓動著，不需要凝神細聽都能感受到心跳的躁動。

一下一下，熱烈又渴望。

明景淵終是忍不住抬了抬下巴。

瀾川輕笑一聲，擦著他的唇瓣別開臉去。

明景淵一震，喉間咕噥了一聲，不滿的復要拽回瀾川。

“別鬧了。”

瀾川捉住他不安的手指，誘哄一般喃喃道：“待你重歸故土……”

“我不會離開你的，”明景淵緊緊圈住瀾川的手，神情嚴肅如同誓言。

瀾川卻搖了搖頭：“別傻了，如今皇帝正在氣頭上，待塵埃落定之后未必不會細想，屆時追查起來，你難逃一死。”

“那你呢？”明景淵呼吸一滯。

“沒事的，父親駐守西境，對于雙方來講都是牽制，莫說此事查不到我頭上來，便就是查到了，也不能拿我怎樣。”

最多就是圈禁起來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她總能想辦法脫身。

明景淵認真看著瀾川，蒼白的薄唇緊抿成一條細細的弧線。

他眼尾濕紅，微微氣喘，額上都沁出一層薄汗，似乎矛盾到無以復加。

瀾川輕嘆一聲，終是不忍心，俯身輕輕圈住了他。

“若你不走，我總要擔驚受怕的，吃不好，睡不下，屆時不等皇帝查來，我人就沒了……”

“你不要亂說，”明景淵急忙打斷她。

“所以？”

瀾川淡笑著挑了挑眉，示意明景淵做決定。

“……”明景淵咬著牙，半晌終是悶悶道：“我會回來接你。”

這是他最后的堅持。

他終是無法就此與瀾川分道揚鑣。

話雖這么說，卻仍是小心觀察著瀾川的臉色。

這里畢竟是她的故土，北疆與大周向來不合，若是她不同意……明景淵眼神逐漸暗淡下去，似乎早已猜到了瀾川的答案。

瀾川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向遠處的殘紅夕陽眺望了一眼。

她來這里的目的很快就要達到了，基于明景淵根本就是那位的碎片，她也不想同他有什么約定，更不想在這個世界與他共度余生。

于是瀾川搖了搖頭，淡聲道：“不必了，待你執掌了北疆，會有許多如花美眷。”

到了那時美人環繞，怕是早就忘了大周這一段淺薄的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