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門被推開。
尼奧抬頭看向推門而入的人。
面對不敲門的無禮行為，這位總警監不僅沒有任何抵觸情緒，反而有點手心冒汗的緊張。
“我想你不是來找我麻煩的吧？”尼奧將椅子往后拉開一些，給出一片活動空間。
方便躲閃。
費爾維拉開椅子坐下。
哆哆哆
“進”
得到尼奧的準示，華洛斯推門進出，站到費爾維后側。
“我知道是你臨時調整我的調查權限，我不關心你在盤算什么，也不在乎你為什么阻攔我插手那起案件。
反正不屬于我的調查范疇，我無所謂。
等查完異常體挾持案，我就走人。
我來這里只是和你說一聲，你最好別再更改我的調查權限。”
尼奧也不想掩蓋什么，費爾維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交流最好坦誠一些。
“當然，我保證。”
吱
費爾維向后拉開椅子，椅腳和地面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保證？我不需要，我只是來通知你的。”
“剛剛我對異常體進行詢問，現在已經徹底報廢了，詢問的記錄稍后我會上傳。”
尼奧有些奇怪，有種破天荒的感覺“你，應該不是在向我匯報工作內容吧？”
“一會你最好看看上傳內容，我覺得這個鐵殼子有問題”費爾維沒回頭，用手指了指身后的華洛斯。
“他的自檢報告我不信，我需要他的具體檢驗報告。”
“可以，我馬上安排”。
費爾維想了想，確認沒有什么問題后便離開了辦公室。
“華洛斯，等等”
尼奧叫住跟隨費爾維一起離開的華洛斯。
“你剛剛也聽到了，你需要送檢。”
果然，費爾維不是來找麻煩也不是來匯報工作內容，他做了兩件是，一是通知尼奧別再插手他的案件，二是要求尼奧安排華洛斯的檢驗。
如果不清楚，還以為費爾維是尼奧的上司，可是，恰恰相仿，尼奧是高級警職中心的總警監，而費爾維只是一個普通的小隊長。
費爾維回到自己的辦公位置，打開電腦開始日常工作。
即使特殊休假幾天，工作也沒有對不上的地方，華洛斯把其他部門傳來的信息整理得很好。
打開電腦，發現沒有表格和文檔需要處理，費爾維就查看案件相關的材料。
理論上，異常體挾持案算是完結了。
行兇現場已經還原備案，所有涉案人員全部詢問完畢，從調查結果來看，這起案件就是仿造人移裝違禁晶核導致的異常兇殺挾持案件。
上級讓華洛斯協助費爾維，這個簡單的兩人小隊就是為了更詳細的調查異常原因。
這起挾持案只不過是最近激增異常體案件中的一起，上級沒有打算讓費爾維通過一起案件就將所有異常原因串聯起來調查清楚。
上級安排費爾維去處理，也只是希望他做好收尾工作就好，就是整理整理文件，匯總信息。
費爾維可沒這么想，他想的是，好好查清楚這個案件，然后離職，提前開啟養老生活。
案件內容審視完畢，吃過午飯后又繼續制作了幾張表格，終于熬到下班時間。
費爾維關閉電腦，他活動著發酸的頸椎不經意看向對面空蕩蕩的辦公桌。
“沒有那該死的鐵殼子跟著，還真是清凈不少，最好檢測出異常，直接銷毀。”
……
“你為什么要擅自行動？程序里應該沒有相應指令”
華洛斯從技術人員手里接過檢驗報告。
“詢問關鍵階段，異常體就要關閉，而且她表現出明確的自主抵抗意識。
我們需要線索，案件需要進展，工作指令提示，這次詢問很可能是突破口。
所以我通過接觸異常體源碼，強制讓她執行指令，回答費爾維隊長的問題。”
“恩，核心指令之一的工作指令，這樣確實說得通，但是我想服從人類指令的優先級應該更高。”
“費爾維隊長并沒有對我強制下達任意指令，我判斷我的行為是在幫助他。
我需要做出幫助他的行為，即使我什么都不做，異常體也會報廢，可我行動起來，還有一定幾率可以讓她繼續回答問題。
經過分析，程序判斷我的行動可以執行。
只是從最后結果看來，失敗率大于成功率。”
技術人員思考了一會，對華洛斯揮揮手“可以，你可以回去了。”
這已經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
有同事上報費爾維罷工，尼奧知道后給費爾維批了特殊休假。
費爾維不是一個閑得下來的人，在休假的那幾天，他整天沒事做，從早到晚就是吃吃喝喝在沙發上躺一整天。
想著，的確是很悠閑安逸，只有費爾維自己清楚，那幾天過得極其難受，感覺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整天渾渾噩噩。
回歸工作第一天，做做表格，分析分析案件，是有點累，但是終于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費爾維關閉車載音樂，把車停進自家車庫，在路過門口的時候，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還算不錯的心情瞬間大打折扣。
“還沒被銷毀呢？鐵殼子”費爾維從車庫出來打開前院鐵門。
站在他旁邊的華洛斯把整理好的檢驗報告遞給費爾維。
“是的，費爾維隊長，沒有異常，不需要銷毀。”
費爾維沒有接過檢驗報告，他只是瞥了一眼，剛好看到幾個刺眼的字。
檢測結果：無異常。
“所以你來這里是給我看檢驗報告的？還是來玩門鈴的？”
見費爾維沒有看檢測報告的打算，華洛斯把報告收好：“前幾天在工作期間我擬定了幾個后續調查方向，需要你審視，我已經發到你的警職賬號里了。”
“行，我會看的。”
費爾維把華洛斯關在門外。
走在草坪的小徑上，費爾維突然想起什么，轉頭對華洛斯說道：
“有事情可以聯絡我，警職中心可以查到聯系方式，別再玩門鈴，我脾氣不太好。”
“明白，費爾維隊長再見。”
費爾維見華洛斯揚起笑容，只覺得一陣惡寒，想要說上幾句，但是，算了，看在他工作還不錯的份上。
費爾維趕緊開門回家，他不想和華洛斯多待一秒，想起那個仿造人還對自己笑，他就渾身不自在。
吃完一頓簡單的晚飯，費爾維靠在沙發上看起警職賬號的信息。
他還挺好奇華洛斯說的后續調查方向。
作為一個快要四十歲的中年老男人，他不可能再像年輕時候干勁滿滿。
面對文字堆砌的信息報告，他也經常會看漏細節，這確實減緩了案件解決的速度，但卻從不影響案件終會被解決的結局。
費爾維打開華洛斯發來的文件。
細細看過。
華洛斯給出的參考調查方向很有意思，沒有大量的文字堆砌，取而代之的是圖片和視頻配合文字說明。
圖片是現場取證的照片，文字描述是提出可疑點和猜測。
視頻是線索科技模擬還原法生成的案發經過。
這些都是經過涉案人員簽字確認的證據，可是搭配華洛斯給出的文字描述來看，確實還存有不少問題。
“華洛斯，干得不錯啊”連費爾維自己都沒察覺到，他揚起了不易察覺的笑。
費爾維有了后續調查思路，參考結合華洛斯給出的調查方案，他開始擬定最終方案，一直到很晚才睡下。
這是歸職后的第一個晚上，他睡得很安穩。
黑白輪轉，里層的虛擬太陽升起，光和熱層遞下來。
費爾維慵懶地洗漱完，黑眼圈在訴說著他的熬夜情況。
看看表，根據警職中心的上班時間規定，現在已經快遲到了一個小時。
費爾維打著哈欠吃完早餐，悠閑地喝完最后一口黑咖啡提神。
驅車來到警職中心，在打卡機器上刷卡，看著那和往常一樣遲到一個半小時的提示框，費爾維朝自己的辦公位置走去。
“費爾維隊長，早上好。”一個女職員熱情的打招呼。
“好”費爾維點頭回應。
雖然那位女職員不是費爾維小隊的人，但是和大家一樣，都叫他費爾維隊長，都很尊敬他。
昨天第一個打卡的費爾維實在太奇怪了，今天這個像往常一樣優哉游哉遲到近兩個小時的，才是費爾維嘛。
還沒來到座位，費爾維便看到坐在他座位對面發呆的華洛斯。
“發呆，軟體異常？”
“費爾維隊長，這是我的檢驗報告。”
費爾維推開華洛斯遞過來的檢驗報告，道：“開玩笑的，鐵殼子。”
華洛斯腦后源色閃黃，認真記下來。
“工作處理完了，我在等待你的指示。”
費爾維看向自己的電腦問道：“表格都做完了？”
華洛斯拿出尼奧還沒來得及收回的臨時工作證，說道“恩，我現在還有權限可以打開你的電腦，順便幫你處理完了。”
“噢”費爾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去哪？”
華洛斯停下腳步“按照規定，你回來了，我要上交臨時工作證。”
“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上交的事先等等，走吧。”
“可是”
“我們要去重新拜訪一下挾持案的涉案人員，有些報告太含糊了，有避重就輕的嫌疑。”
“那臨時工作證”
“鐵殼子就是鐵殼子，你要學會分輕重，工作證你先留著，不急，等有時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