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暗涌
- 隋末之逐鹿天下
- 一包黃果樹
- 3084字
- 2022-04-21 00:17:46
李密召集部下,齊聚金鏞城,陣勢很大。消息很快傳到了洛陽城中。
對此,楊侗召集了盧楚、元文都、羅士信、龐玉等人,商議軍機,群臣中,說什么的都有,有人認為,這很正常,有人認為,李密或許有什么大的舉動。
這個時候,楊侗再次感覺到了,洛陽雖然有不少臣子,但卻缺乏一個有著戰(zhàn)略目光的謀士,又或者類似于李靖那樣的人物。招攬英才,這件事情,迫在眉睫啊!
按照楊侗的想法,李密如此,一定是有什么計劃,可惜費曜的探子,還不能滲透到瓦崗軍中,更不用說滲透到李密的核心,讓楊侗不能掌控李密的真實動向。
而如果,這一切真的按照歷史上的發(fā)展,李建成、李世民就不會提前將近兩個月來到洛陽,因此,李密的行為,或許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
群臣在商議著,畢竟人多,七嘴八舌,還是有了一些比較靠譜的猜想。
楊侗不露聲色,遣散了群臣,之后立刻迅速召見了費曜,要他立刻在瓦崗軍中散播消息!
很快,在瓦崗軍中,流傳著一個消息:瓦崗軍中,有人私通洛陽朝廷,甚至與李淵有染!而魏公近期召見諸將,就是打算在眾將面前,揭穿此人的面目,然后像殺翟讓一樣,將其殺死,以震懾瓦崗諸將!若再有投奔洛陽朝廷者,殺!
一時之間,金鏞城、偃師、滎陽、虎牢關等瓦崗所轄的地盤,都流傳著這個消息。
同時,瓦崗諸將都知道程知節(jié)。秦叔寶已經(jīng)轉而投奔洛陽朝廷!
很顯然,這一次魏公召集眾將,被牽連的人恐怕不少,首當其沖,與秦叔寶、程知節(jié)等人關系莫逆之人,多半會人頭落地。
“啪!”的一聲響,李密狠狠地將手中的硯臺砸向了地面,墨汁四濺,地面烏黑一片。
房彥藻、賈閏甫等李密心腹,在書房一側,見李密大怒,房彥藻急忙道:“魏公,這個消息,十之八九是洛陽傳出來的!”
賈閏甫捋捋胡須,道:“如果這個消息確實是洛陽朝廷所傳,可見楊侗已經(jīng)派人,滲透進了瓦崗。”
李密聽了,臉色更加陰沉。瓦崗能有今日,與他李密的奮斗分不開,當初那翟讓,被張須陀打的四處逃竄,若非他李密及時出現(xiàn),設計伏殺了張須陀,這瓦崗,早就沒了。
瓦崗在李密手上興盛,他本身也是元老,這些年來,招攬?zhí)煜氯盒郏鸩綁汛螅删尤挥腥诵膽压硖ィ瑘D謀反叛瓦崗,李密不能容忍。
目前而言,邴元真、單雄信乃至于徐世勣,這些翟讓舊人,都有可能反叛瓦崗。此外,作為內軍驃騎將領之一的裴行儼,也有可能反叛,尤其裴行儼的父親裴仁基,本身就是大隋的將軍。
李密覺得有些頭疼,若是逼反了這些人,瓦崗就危險了。只有斬殺了為首之人,才有可能清除內患。突然,李密想到,他殺了翟讓,出現(xiàn)了邴元真,出現(xiàn)了單雄信,若是殺了他們,焉知會不會再出現(xiàn)一個張讓、王讓?
“幾位,如此洛陽朝廷如此,確實有瓦解分裂瓦崗之意,不知有什么辦法,可以穩(wěn)定局勢?”李密問道。
賈閏甫道:“整個瓦崗軍中,都在流傳著這個謠言。”賈閏甫說著的時候,突然意識到,這并非謠言,但是他又不能說,魏公確實想要殺人,只得笑了笑,繼續(xù)道:“想要讓諸將安心,我以為,可暫時不召回諸將,同時大肆封賞諸將。”
房彥藻道:“這只是其中一個手段,我以為,若真有人反叛,必先除之!魏公,竇建德在河北,擁兵數(shù)萬。前些日子更是表示,愿意擁戴魏公為帝,我愿出使河北,勸說竇建德率兵支援中原,助魏公平叛!”
攘外必先安內,只有內部穩(wěn)定,才能團結一心,全心全意攻打洛陽。
李密覺得這兩人說的有理,便點頭,道:“如此,勞煩房先生出使河北!”
李密大肆封賞諸將,并讓諸將暫時原地駐扎,消息傳來,似乎謠言被止住了,然而,瓦崗內部的暗涌,卻依舊存在。
虎牢關,裴仁基親筆寫了書信,說江淮李子通、杜伏威等人,有北上虎牢關的跡象,希望魏公能夠添兵虎牢。黎陽倉,徐世勣則表示,他接到消息,流竄在河北的宋金剛,因為缺糧,有南下黎陽倉的企圖。
洛口倉。
邴元真看著李密送來的價值一百多兩銀子的錢財,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這個魏公,確實太吝嗇了!要知道,越王殿下送他美女,送他金餅,價值遠在李密之上。
跟著李密這樣的人,實在是沒有前途。稱帝,他不敢,表面上與洛陽朝廷打的不可開交,暗中又與楊侗有書信來往。
“單將軍,軍中傳播的消息,你應該知道了吧?”邴元真坐在案幾前,喝著小酒,問單雄信。
這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瓦崗士兵,幾乎沒有不知道的,單雄信也不例外,他笑了起來,道:“這事情,恐怕瓦崗都傳遍了吧。”
“你如何看?”邴元真問道。
單雄信皺起眉頭,道:“此事,應當不是謠言。”
邴元真心中暗想。你雖是武夫,卻也有些腦子。他微微一笑,道:“魏公這一次是急了,欲蓋彌彰,反而此地無銀三百兩。”
“邴書記,你的意思是?”單雄信有些不解。
邴元真笑道:“就是如你想的那般。魏公打算召集諸將,是想要除掉我等,可惜事情敗露,他生恐我等投靠了洛陽朝廷,因此派人送來錢帛,以安我等。”
單雄信放下酒杯,道:“只是你我二人,恐怕不值得魏公如此大費周章。”
“有幾人,我不太清楚,不過可以肯定,在魏公的心目中,他要除掉的人,至少擁兵兩三萬人以上。”邴元真回答。
單雄信瞇起了眼睛,在瓦崗,能擁兵數(shù)萬的人可不多,裴仁基算一個,他率領的兵馬,都是原來洛陽朝廷的兵馬,李密雖然接納了裴仁基,也只敢讓他鎮(zhèn)守虎牢關,并將獨子裴行儼帶在身邊,就是預防裴仁基造反。
除了裴仁基之外,便只有王伯當帶兵超過萬人,但王伯當是李密的心腹大將,李密應當不會懷疑他。除了這兩人之外,帶兵最多的,便只有邴元真以及單雄信了,徐世勣的兵馬,則不超過三千人。
單雄信沉默不語。
邴元真想起了越王楊侗寫給他的書信,他不由舔了舔嘴唇。洛陽雖然危險,但楊侗舍得,為人大方,比起李密,強了千倍。而更為重要的是,越王楊侗許諾,若他投奔洛陽朝廷,高官厚祿必不可少,賜給他美宅良田。而李密,卻想要了他邴元真的命!
一個拼命拉攏,舍得錢財;一個想要取他性命,邴元真如何取舍,自然清楚,只是,他一個人不足以守衛(wèi)洛口倉,他想要拉單雄信一起,投奔洛陽。
如果可能,他還想要拉攏徐世勣等翟讓舊部,一起投奔洛陽,甚至,原本屬于洛陽朝廷的將官,也是邴元真試圖說服的對象。
單雄信不知道邴元真為了活命,已經(jīng)不顧一切了,他還在思考著。單雄信覺得邴元真說得有理,但又覺得,魏公應當不會動手,至少暫時不會動手。
單雄信沉默了好一會,這才道:“你我皆是反賊,那洛陽朝廷,豈會饒過我等?”
邴元真笑了起來,道:“不瞞單將軍,原先我寫信給洛陽朝廷,已經(jīng)得到殿下的回復。他表示既往不咎,甚至,若你我能獻出洛口倉,必定有所賞賜。”
說著,邴元真從案幾上,拿起一個盒子,遞給了單雄信。
單雄信打開了一看,里面黃橙橙的,是一塊塊的金餅,差一點晃瞎了他的眼睛。
“邴書記,這是?”單雄信問道。
邴元真道:“這是越王殿下,派人送來的禮物,足有百金之多,而我,給了你一半!”
單雄信摸著黃橙橙的金餅,心中一動。說不愛錢,那就虛偽了。只是,如今魏公依然勢大,即使以洛口倉投靠洛陽朝廷,也未必能夠撼動瓦崗。若是惹火的魏公,興兵攻來,這條小命,就都沒了。
至少,目前關于魏公的猜測,都還不是現(xiàn)實,誰也不敢肯定,魏公真的要殺了他們。
單雄信依舊沉默。
邴元真心中暗想,這單雄信號稱萬人敵,在這個時候,膽子卻還如此小,他只得笑了笑,道:“既然單將軍猶豫,那不妨多考慮一些時日。只是,我勸將軍依舊駐扎在洛水邊上,不可去金鏞城,以防有變。”
“這個道理,我自然曉得!”單雄信點點頭。
接下來,兩人吃吃喝喝,不提別的事情,酒足飯飽,單雄信拎著五十金滿意地離開了洛口倉。
邴元真親自送他出了洛口倉,凝視著單雄信的身影,邴元真握著拳頭,笑了起來,別看單雄信不肯投降洛陽,但他依舊拿了金餅,足見他的內心,已經(jīng)有些許動搖了。
邴元真回到了府邸,剛進門,楊侗送給他的美人兒,嬌滴滴地走了上來。
看著美人兒的模樣,邴元真貪婪地看著她,伸出手去,將她抱起來,直奔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