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八仙酒樓的最豪華的雅間，被滄州的錢莊同行們包了下來。

當然，這些同行們當中沒有宋云萱。

因為，他們沒有邀請宋云萱。

因為，宋云萱是他們的眼中釘。

一輛又一輛馬車陸陸續(xù)續(xù)地停在了八仙酒樓的大門前，酒樓里下來了一個又一個錢莊老板。

那些錢莊老板先開了馬車的簾子，下了車再看到八仙酒樓的那一刻，先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哪怕滄州的居家令已經(jīng)消除了，各行各業(yè)已經(jīng)可以開市了，但是經(jīng)過這么久的提供和但是經(jīng)過這么久的停業(yè)停工和停學，重新開張的八仙酒樓，哪怕經(jīng)過了一番修整，看起來依然顯得死氣沉沉。

這大概是因為沒有人氣吧，所以即便是修整過了，也會顯得死氣沉沉。

各家錢莊的掌柜們想到了自家錢莊的生意，也像是這家八仙酒樓一樣死氣沉沉，所以才會跟著嘆口氣。

什么時候他們錢莊的生意才會好起來呢？

是明天嗎？

還是后天呢？

或許有宋云萱在的一日，她們這些錢莊的生意就永遠不會好起來！

因為百姓銀行的各項福利，全方位地碾壓了他們這些舊式錢莊。

各家錢莊的掌柜們都陸陸續(xù)續(xù)地來到了三樓的雅間，只有通寶錢莊的掌柜沒有來，因為通寶錢莊的掌柜已經(jīng)自顧不暇了，他很快就將丟失掉手里的這份活計，可能他到時候要去其他的錢莊謀生。

“那就吩咐廚房上菜吧，不必等他了。”太原錢莊的掌柜說道。

其他錢莊的掌柜們點了點頭。

也是，聽說其他州府的通寶錢莊，現(xiàn)如今都已經(jīng)快要撐不下去了，滄州城的通寶錢莊又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的停業(yè)，只怕更加經(jīng)不起折騰。

倒閉是遲早的事情！

手在雅間里的伙計立刻退了下去，不一會兒，精致的菜肴就被端了上來，滿滿地擺了一桌子。

縱然是香氣四溢，只是所有人都沒有胃口。

“呵呵，人家現(xiàn)在都被封為鄉(xiāng)主了，真是風光無限啊。”南湖錢莊的掌柜冷笑一聲說道。

“你再看看我們！就因為那宋明萱的一句話，整個滄州就被迫要停工停業(yè)，停學我這聚義興錢莊是有一兩個月沒有任何進賬了，可是，店面不得交租子嗎？伙計們不得發(fā)工錢嗎？我這每天損失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呀！”聚義興錢莊的掌柜冷笑一聲說道。

“難道我們富康錢莊就不是這樣的嗎？聽說前陣子云州的錢莊同行們聯(lián)合起來，想要狠狠地給宋云萱下一個絆子，可結(jié)果呢？結(jié)果人家玩了一手金蟬脫殼，讓揚州的錢大人去錢莊里面借了十五萬兩銀子，可算是狠狠地打了我們這些錢莊同行的臉！”富康錢莊的掌柜搖頭說道。

……

桌上的錢莊同行們搖頭嘆息，面對滿桌的美味佳肴，只覺得索然無味。

“是啊，這世上最讓人不舒坦的是什么事？無外乎就是你自己過得越來越不好，而你的對家過得越來越好！”太原錢莊的掌柜點頭說道。

“你們太原錢莊家大業(yè)大，當然不怕任何的大風大雨了，你哪懂我們這些錢莊的苦楚？”南湖錢莊的掌柜接著冷笑道。

“眼下看著是家大業(yè)大，可是這世上哪有永遠的事情呢？宋云萱這個敵人，我覺得會是我們太原錢莊的一生之敵，還是要趕緊解決的好！”太原錢莊的掌柜沉吟著說道。

“那大家就一起來想個辦法吧，總不能坐以待斃啊！”聚義興錢莊的掌柜說道。

大家便亂七八糟地討論了一陣，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桌上的菜肴。

一直等到一桌菜肴吃的差不多了，也沒有想出一個良好的計策來。

眾人便覺得今天這餐飯算是白吃了。

竟然想不出一個對付宋云萱的策略，那就聊點別的唄。

南湖錢莊的掌柜看向了太原錢莊的掌柜：“魏掌柜，你們太原錢莊乃是天下第一大錢莊，你們在朝中的消息最為靈通，你跟我們談一談最近朝廷的動向吧。我們吃錢莊這碗飯的，跟朝廷總歸是息息相關(guān)的。”

“對啊對啊，你就跟我們談一談最近朝中有什么動向吧。”其他錢莊的掌柜紛紛附和道。

“倒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動向，就是我聽說可能又要開始打仗了，朝廷這邊經(jīng)費不足，準備從我們身上割一塊肉。只是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太原錢莊的掌柜沉吟著說道。

“不是吧？”

“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沒有軍費也不應(yīng)該從我們身上割肉啊，古往今來沒有這個先例！魏掌柜，這件事情可靠嗎？”

……

大家面露驚慌之色，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

“我收到了一封從京城里面的來信，剛好這封信還帶在我的身上，大家可以相互傳閱一下。”太原錢莊的掌柜從懷里拿出了一封書信。

一旁的南湖錢莊的掌柜接過了他手里的書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南湖錢莊的掌柜面色十分凝重，他看完信之后，馬上將手里的信交到了下一個同行的手中。

等一桌的錢莊掌柜都看完了這封從京城里來的的信之后，大家齊齊嘆了口氣。

“這分明就是搶劫！”

“不是說百姓彩莊開起來之后，百姓彩莊的九成收益都直接歸朝廷嗎？朝廷怎么可能會沒有錢？”

“百姓彩莊只在與連州那邊開了一家，現(xiàn)在還沒有在全國范圍內(nèi)普及，就算是百姓彩莊能夠日進斗金，那也是遠水難救近火。這信上不是說了嗎？周邊的小國蠢蠢欲動，這一仗很有可能會打起來，所以朝廷要早做準備！但是即便是朝廷要早做準備，也不該從我們身上割肉啊！這叫與民爭利！自古以來，我就沒見過有哪個君王會做這種與民爭利的事情！”

“噓，這種話不要說小心，隔墻有耳！天子的事情也是我們能夠議論的嗎？只是這對于我們各家錢莊來說，確實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啊！在我們停業(yè)的這一兩個月里，我們沒有一文錢的進賬，每天倒還有各種各樣的開支，錢莊的負擔沉重不堪！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這對于我們整個滄州的同行而言，都將會是一個沉重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