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一種植物。

不錯，就是一種植物，而不是司南此時的心聲。

絕對不是，我是斯文人……不過，我特么挖你們家祖墳了，還是吃你們家大米了！

特么的上來就收到這么多帶著惡意的積分，雖然積分是很香，可是……這么多人才二十多點像話嗎，一個個位高權重的好意思嗎？

不過，話雖然這樣說，可是莫名奇妙的就招來這么多恨意，司南心中還是有些無語。

他不在意別人恨自己，但最起碼要知道為什么被恨啊。

入京以來他得罪的人就是郭熊父子和房遺直，按說郭家父子應該沒有這樣的影響力，而房遺直這才多大一會，應該也不可能。

那是因為什么呢，難道是……司南偷眼看了一眼陛階上的皇帝。

忽然卻見長孫無忌起身道：“陛下，這是臣的過失，司南初入朝堂，不知朝禮，臣未及知會禮部。”

眾臣中另有一人聞言神色也是一變，正是禮部尚書豆盧寬，連忙也起身道：“這也是臣的過失。”

這兩人出班請罪，那位之前出班彈劾的御史神色也有些變了。

此時又有一人站出來道：“陛下，主事司南方才入京，情有可原。”

其他人雖然有不愿意的，也只能紛紛附和。

李世民目光深邃，淡然道：“既是情有可原，此事作罷！司愛卿，你平身吧。”

司南差點冒出一個“喳。”好在瞬間反應過來，連忙道一聲，“謝陛下。”

爬了起來。

原以為李世民還有什么要說的，誰知卻沒有下文，一時有些錯愕。

難道把我叫過來就磕個頭不成，再說了，我捐了那么多錢，都不好言嘉獎一下？

然而……并沒有，卻有宦者過來，將引到群臣的末尾，他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跪坐在一個空置的墊子上。

耳聽著李世民和群臣議論朝政，一開始他還聽的比較用心，但聽著聽著便覺得無聊起來，而且膝蓋還疼。

感覺上好像還不如后世明清電視劇里那種傻站著，這個時代胡凳應該已經傳入中國了吧，有機會把沙發搞出來怎么樣……

司南思維開始發散，想象著滿朝君臣都用葛大爺的姿勢躺在沙發上，那畫面……

“司愛卿……”

司南正自思維擴散，忽然聽見有人喊“司愛卿”，楞了一下，隨即發現李世民皺著眉和滿朝公卿都開著自己，這才想起自己現在還在大唐皇朝的朝堂上。

瞬間回過神來。

連忙站起來，微微躬身，“陛下。”

雖然壓根沒聽見皇帝在說什么，但是面上卻還要裝作老神在在的樣子。

眾人見他如此，嘴角都不由微微抽搐，連李世民都一陣無語。

好家伙的，大唐開國近十年了，還第一次見到一個第一次上朝就能發呆的存在，這心也太大了吧？

“司愛卿，朕剛才的話你聽清楚了嗎？”

剛才的話……剛才是哪個剛才？是沙發前面那句，還是葛大爺前面那句？

“陛下之言發人深省，臣有些入神了。”

李世民嘴角再次微微抽搐，“有些入神，卻不知朕的哪一句話讓司愛卿如此入神？”

“陛下微言大義，每一句話都是憂國憂民，感臣之肺腑，不得不用心體會，方能體悟一二精義，請陛下恕臣愚鈍。”

“……”

“那么，愛卿你有何看法？”

“臣位卑權小兼且初入朝堂更不知具體情形，因此不敢妄言！”

司南一臉正色的胡說八道。

若是眾人不知道前因后果，只怕真要以為這個年輕人真是嚴肅穩重。

但此時眾人神色卻都禁不住有些古怪，有些性格古板的老臣更是覺得這年輕人年紀輕輕便油滑如此，端的不是好人。

而李世民裝了一會寬厚仁君，誰知這小子卻一直在那打啞謎，也不耐煩了，抬手一拍幾案，“少廢話，讓你說就說，休得啰嗦！”

“喏！”

司南一開李二郎原形畢露，立刻認慫。

隨即拱手正色道：“陛下所言雖然足見拳拳愛民之心，但臣斗膽卻有些不同的看法。”

他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愣，李世民也微微一怔。

你不是在發呆嗎，怎么還有不同的看法？

隨即皺眉道：“你有何看法且說來看看。”

“是，臣以為眼下最重要的問題不是錢的問題。”

司南說著抬頭看了一眼皇帝，又瞥了一眼群臣，見眾人神色好像有些懵，心中不由咯噔一下……難道我蒙錯了？

不應該啊，今天把我叫過來，所說的肯定是和災情或者錢糧有關啊。

而且從之前群臣的敵意，司南大概也分析出了一點原因，八成就是皇帝拿自己作伐，擠兌得這些朝臣破財。

而這些滿堂公卿恐怕也不會那么容易任皇帝宰割，所以皇帝才這么公然大張旗鼓的把自己召來，顯然還是要繼續拿他作伐。

先前故意不提，肯定是因為還沒到戲肉，這會既然叫到自己，不用說就是已經到戲肉了。

但是……這些人怎么這個表情。

不管了，到這個時候，不管對錯，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扯了。

當下故作不慌不忙的侃侃而談道：“陛下，以臣看來，這世上的事很簡單，也很難，簡單是因為只要有錢就能解決很多問題，難就在于哪怕有錢也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臣之前處江湖之遠，只是一介草民，縱然眼見百姓困苦于災禍，卻也無能為力，只能捐些許錢糧以求心安。”

“然則陛下與諸公既然居廟堂之高，就不能再盲目以為只要有了金銀錢鈔，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

“否則，臣斗膽，只怕陛下想要的治災只是敷衍潦草，治標而不能治本。”

眼見這個讓人不太喜歡的年輕人侃侃而談，一開始李世民只想著，要是這小子再敢胡說八道，一定好好收拾他。

但聽著聽著，卻不由得先是皺眉，覺得這小子真是好大的口氣，慢慢卻不由得認真了起來。

忍不住開口問道：“何謂治標何謂治本。”

長孫無忌等人反應也都差不多，看向司南的眼神也不由得都認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