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點了點頭。

“聚集也不怕，朕的這一千精騎足以橫掃一切。”

橫掃一切說得有點過了，不過他的騎兵一旦動起來確實無人能擋，百萬大軍中也可護著李二殺出一條血路。

“孽畜，想不到吧，朕來看好戲了。”

“只希望你做出一些混賬之事，讓人給打了，最好深陷泥潭無法自拔，讓朕來救你。”

“朕會很高興。”

李二半臉玩味半臉期待。

當然，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秦瑤有大殺器。

“要是那個大殺器臨陣壞掉……就很不錯。”

李二自言自語了一句。

當夜扎營，偵騎四出，倒也平靜。

第二日一早，李二就得了斥候回報，說三十里外發現秦瑤蹤跡。

但秦瑤并沒有如想象中一般被別人圍毆什么的。

李二立即下令騎兵往長安方向退去，與秦瑤拉開一定距離，并始終關注秦瑤動向。

秋狩就是游玩，等著看秦瑤被圍毆也是游玩，無論任何行動都沒毛病。

騎兵大隊自然十分配合。

問題是一直在暗中監控李二行蹤的崔北望就有點郁悶了。

“李二竟然后退？”

“他的斥候發現秦瑤，所以后退？”

“長安那邊傳回來的消息不是說李二來滅咱們崔家嗎？現在什么情況？”

“還有，秦瑤手下那幾百人還是沒有發現嗎？方圓百里之內的眼睛們都沒發現任何異常？”

現在崔北望滿腦子都是疑惑。

傳聞中壞到極致也厲害到極致的秦瑤竟然被崔東顧幾句話給打發了，然后李二也沒跟秦瑤有任何接觸，竟然就那么走了。

崔北望不知道其中具體發生了什么，但他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長安方面一定出了什么問題。

他召集崔家所有管事的頭頭腦腦們研究接下來接下來該如何做，但所有人聽著這些情報都有點莫名其妙。

給李二準備的殺陣早已布下，問題是看現在的樣子李二不進去了。

“好在秦瑤行動緩慢，李二也不快，還有機會。”

“管不了那么多了，各位傳令下去，迅速集結迅速移動，今夜務必將李二圍殺！”

李二退了，那崔家只能搬著殺陣追擊。

……

秦瑤悠哉悠哉地走了一天。

李二也悠哉悠哉地走了一天。

博陵崔拉著數量龐大無比的莊戶和家丁們繞著極遠的小路瘋了般奔襲了一整天，終于在當天夜里與李二的斥候們接觸。

當時李二正在疑惑博陵崔為什么還不對秦瑤下手，然后就有探馬回報，他和他的騎兵本陣被人給圍了。

先是山中出現無數惡匪試圖各路斥候，在圍殺斥候們的同一時間，還有許多人扛著早就準備好的拒馬突然出現在軍營外，李二的騎兵剛剛整隊，軍營就被拒馬給堵得水泄不通。

沖殺變得困難。

等到后半夜，斥候發現外面粗制濫造的拒馬已經圍了三道，且還在繼續圍著。

騎兵們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他們一直在向著一個點組織沖鋒。

但他們沖鋒的方向上，拒馬足足擺了六七層。

那些匪人們還找來許多火油，挖出密密麻麻的溝渠，看到李二在那個方向突圍就將那個方向給點了。

根本過不去。

倒是沒有匪人來突襲軍營，只是時不時用火箭襲擊一番。

李二帶著的這些戰士各個身經百戰，面對夜襲十分沉著冷靜，火箭倒也沒造成什么損失。

雙方剛一接觸就開始僵持。

只不過，李二被圍之后，隱約看到外面的人影在不停移動。

博陵崔深知李二的騎兵戰力彪悍，那些散布四處的偵騎中一定有跑回去搬救兵的。

所以這次下定決心要一擊必殺，暗中調動了周邊所有村鎮的莊戶，還團結附近的所有中小世家，人員湊夠三萬烏合之眾，物資還算能用些時日，之后博陵崔又聯絡了不遠處的盧家。

誰都沒想到文化底蘊最為深厚的盧家居然二話不說提供出大量火油。

崔北望得了大量易燃物，當時就有了計策，要學著當年諸葛武侯火燒博望一般，采用殘忍的火攻，火燒李二。

只不過之前出了岔子，李二跑了，那三萬人趕路一整天已經十分疲憊，運輸第一波包圍需要的木材和一點點火油已經是極限，更多易燃物送來還需要時間。

李二身經百戰，早就看出這點，當時就命令騎兵四面佯裝突圍，只為加快消耗對方火油。

他賭火油有限，一旦消耗完了，那些拒馬對于侍衛和騎兵們來說阻力很小。

即便步戰，匪人們也不可能是大唐精銳們的對手。

他們沒甲。

事實也這時如此。

四面突圍不多久，李二就發現行軍的后方，就是秦瑤所在的方向上火焰逐漸變小。

他自以為機會來了，于是下令不惜一切代價突擊。

可惜李二低估了博陵崔要滅了他的決心。

崔北望發動所有人，將干草皮、秸稈、枯樹枝等一切能找到的能點燃的東西都給扔入火海。

在李二的敢死隊帶著滿身火焰突破出火圈后，崔北望又喊起兩千最中心的家丁和莊戶們，舉著早就準備好的刀劍長槍拼死圍堵。

試圖將突圍的騎兵逼回火海。

……

半夜激戰。

李二的騎兵護衛們被四面火烤，戰力持續下降，而博陵崔的人手戰力本就不行，再加上長途奔襲更是疲憊不堪。

戰到后來雙方比拼的已經是戰斗意志。

家丁莊戶們也就仗著人多能打一打了，要說戰斗意志哪里比得過李二的騎兵，等到大批火油前來之時，李二已經成功突圍。

一千騎兵二百護衛損失慘重，十不存一。

天色蒙蒙剛亮時，李二在幾十名護衛的保護下快馬撤退，沿著官道往秦瑤所在的方位急退。

氣急敗壞的崔北望則親自帶人追擊。

按照正常情況來講，交戰之地已經是博陵崔的地盤邊緣，李二越往這個方向退，崔北望最終獲勝的希望也就越大。

問題是，前面還有個秦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