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秦瑤瘋了，所有人都以為秦瑤要帶領泥腿子們對抗大唐精銳，所有人都以為秦瑤死路一條之時，秦瑤開火了。

密集的彈雨連城一條直線，頃刻間潑灑入左武衛軍陣之中。

高速飛旋的彈頭擊中長槍兵的盔甲。

可以有效阻擋弓箭射擊的甲葉頃刻間爆發出一團巨大的火星，卻沒能阻止彈頭繼續前進。

火星很快被鮮血淹沒。

子彈入肉，透體而出，帶著一大片鮮紅擊打在第二排士兵的盔甲之上，或許繼續穿透盔甲造成一個可怕的傷口，或許士兵運氣不錯，彈頭被彈開，不知飛向哪個倒霉蛋。

只是一句話的功夫，前兩排的士兵就如被收割的麥子一般齊刷刷倒下，依然站著的，只有李靖和他的幾個護衛。

這下，所有人都懵了。

李靖和身經百戰的士兵們從未見過如此大殺器，瞬間不敢繼續動彈。

李二同樣懵了。

他只是來搓搓秦瑤的銳氣，鏟除玉米不讓秦瑤胡鬧，再讓長孫皇后看看秦瑤卑躬屈膝的嘴臉。

沒想到秦瑤竟然如此強硬，更沒想到這一鬧騰居然造成如此大的傷亡。

這東西就像早前滅殺胡人武士的那鐵疙瘩的放大版，十分可怕。

現在想想，幾日前，秦瑤正是用這東西滅殺了南國風和崔不厲。

這個孽畜一直在隱瞞！

李二驚怒交加，目光閃動，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長孫皇后也驚訝得嘴巴大張。

秦瑤的強勢同樣完全超出她的想象。

“陛下，今日就算了吧，不如陛下服個軟，或者咱們亮明身份？這孩子打鐵手藝很高，做出來的兵器很強，定能成為陛下一大助力，有他在，從此大唐再無邊患。”

文武重臣們也在極力勸說：

“秦瑤兵器太過犀利，在距離兩箭之外還能有如此威力……再繼續下去，或傷亡慘重。”

“陛下莫要置氣了，不就是兩百于畝良田？糟蹋便糟蹋了。”

“莫要為這點土地死太多人命。”

所有人中，最為震驚的就是前來看好戲的閑人們。

他們哪里見過如此大的場面如此犀利的殺戮，只是瞬間就怔在那里，不再言語。

也有幾個膽小的看到情況不對，害怕惹禍上身，扭頭就跑。

可惜沒跑多久，就看到遠處憑空出現一大片人，各個都是手提長刀一臉兇相，頃刻間將左武衛斥候小隊滅殺，整個過程異常安靜，甚至沒有發出任何武器交擊之音。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這些膽小的家伙又縮了回來。

此時秦瑤已經放出全部五百死士。

“兄長，對不住了。”他沉聲說著，調轉槍口，就要再次扣動扳機，“退，否則滅殺所有人！”

“罷了，皇命不可違。”李靖一聲長嘆，看向李二的馬車。

現在士氣還未跌入谷底，左武衛尚且可以一戰。

最重要的是，李二就在旁邊看著呢，大唐精銳沒有到山窮水盡，不能退卻。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秦瑤住手！”

說話的正是秦瓊。

“住手吧，莫要犯下滔天罪孽。”

秦瑤看向他，微微一笑。

“哥哥，刀槍無眼，還請哥哥帶著眾位兄長先行退吧。今日秦瑤免不了大開殺戒。只為護住這些玉米。”

“哥哥，除了我身后這些，整個天下再無此物！”

秦瓊聞言，頓了頓。

“為了那些東西與整個大唐為敵，值得嗎？”

秦瑤點頭。

“等到夏收，哥哥自然明白今日我的所作所為，值得！”

“五千精銳哪里比得上我身后兩百畝玉米！”

秦瓊喟然長嘆。

“秦瑤，你……唉。”

這時，秦瑤轉頭，遞給張胡子一個異常冰冷的眼神：“胡子，蕓兒，帶著莊戶們退。”

“今日之事，我一人承擔，與你們無關！”

秦瑤說完，再也沒看身后。

與此同時，李二心中正在糾結。

不知為何，秦瑤突然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強勢，與李二針鋒相對。

自從太原起兵以來，李二一路強勢慣了，特別是玄武門后更甚。

沒想到今日被秦瑤壓了一頭。

這種感覺比去年渭水河畔那次還要糟糕，還要屈辱。

五千精銳的氣場，竟然被一個后輩壓了下去。

直到此時，李二仍然不信秦瑤膽敢痛下殺手。

李二也不信秦瑤獨自一人可以滅殺五千精銳。

可是……

就在這時，那撕布的聲音猛然響起！

毫無任何征兆地，秦瑤居然開槍了！

太過殺伐果斷！

李二整個人猛地一震。

再看向馬車外，只見左武衛整齊的列陣一片一片齊刷刷倒下！

李二看到一名倒地的士兵腦門中彈，整個腦袋已經碎成一灘，場面慘烈無比。

不由得，他有些驚懼了。

片刻后，秦瑤停止屠戮，看著李靖爆喝一聲：“退！”

說完，不等李靖開口，再次扣下扳機。

“嗡嗡嗡……”

又是一大片無辜士兵倒地身亡。

血流成河。

軍陣后的閑人們哪里見過這么可怕的場面，一個人隨隨便便就將幾百人滅殺。

他們害怕到了極致，不知誰喊了一嗓子：“逃命啊！”

這一聲瞬間將所有閑人拉回現實，整個隊伍立即不要命般的后撤。

偏偏這時隊伍后方也有一行人跑了回來。

“后邊有人，左武衛斥候被殺。”

“是秦瑤的人！”

“后路被斷了！”

幾句話過后，所有人又傻了。

也就在這時，秦瑤再次停手，再次爆喝：“退！”

“嗡嗡嗡……”

左武衛五千人還沒有什么行動，竟然被秦瑤生生滅殺了七八百！

傷亡還在急速攀升！

縱然他們是大唐衛戍精銳，但面對神魔般殺戮的秦瑤也忍不住膽寒了。

有些人開始暗暗后退。

這一退，立即將士氣帶入谷底。

無數雙眼睛看向李靖，帶著無盡的祈求。

李靖也看向李二的馬車。

就在這時，秦瑤又是一聲爆喝：“退！”

這一下宛如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直面加特林的左武衛精神崩潰了。

“轟”一聲，人群爆發出巨大的喊聲，潮水般退去，百戰精銳們一個個亡命般奔逃。

其余人群緊隨其后。

李二的侍衛們也顧不得其他，護著李二的馬車一路奔逃，重臣們的車架緊隨其后。

閑人們大都知道了后路有敵人，一個個如無頭蒼蠅一般四下散了。

而秦瑤看到這場面，果斷將死士收起，隨后提著加特林步步緊逼。

每一步都走得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