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鐵十八笑著，“且不說國公爺他老人家已經與那畜生斷絕關系，就算這關系沒斷，爺也不怕！爺身后可是堂堂清河崔家！”

鐵十八的話落，一眾圍觀者似乎都微微后退了兩步，同時看向鐵十八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份敬畏。

顯然這些話的效果很好。鐵十八十分開心，這一瞬間他似乎有種關二爺附體之感，只覺得秦叔寶已經敗下陣去，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當然，從某些角度來說，五姓七望之一的清河崔家確實可以碾壓秦家，畢竟那大家屹立千年，根本不是一個小小的武將能夠抗衡。

就連李二都不行。

“今日，秦瑤必須給個交代，銀子，或腿！”鐵十八的這句話喊完，眾人知道好戲要開始了。

四周人群瞬間變得安靜下來，還隱隱圍成一個巨大的圈子，將秦瑤和鐵十八眾人圍在中間。

秦瑤左右看看。

人確實不少，很熱鬧，竟然還有人在趁機兜售小零食——瞧瞧這商業頭腦啊，秦瑤恨不能現在過去掀了他的攤子。

當然，現在不是時候，因為潑皮們已經來到秦瑤身前。

“沒想到你還挺識相，怎地，五千兩銀子準備好了？”

“啥？五千兩？”張胡子怪叫一聲，“明明打了一個三千兩的條子，為何要說五千兩？”

“利錢。”鐵十八摸了摸鼻子，“借了我的銀子，怎么可能沒有利錢？說來你們也是做這行的，怎地，剛洗手幾天倒忘了規矩？”

張胡子搖了搖頭。

“……先給你三千兩，你把條子給俺，剩下兩千銀子手頭沒有，咱們改日再談如何？”

別看這貨滿腦子都是大胡茬子，平日里思維也十分簡單，但跟了秦瑤這么多年，談價錢、放貸、收利錢等等事情簡直輕車熟路。

比如現在就在談價錢，最講就下套兩個字。

鐵十八聞言，嘴角一翹。

“帳還不清，你還想要那條子？誰聽過這種規矩？”

他身后的小廝們也跟著附和：“鐵哥兒說的沒錯，你不把錢還了怎地可能給你條子？”

“想要條子也行，放下三千兩銀子，再留下一條腿，剩下的兩千不還都行！”

張胡子眉頭一皺。

“你們這是明擺著坑人！我也放過不少借貸，但利錢從未有過如此之高，僅僅三天時間，竟然生生從三千兩銀子變五千兩銀子！普天之下就沒這個規矩！”

“規矩？呵呵，規矩是人定的。”鐵十八看看四周，大聲問道：“不妨問問大家，長安市面上，是你秦老二借貸的利息高還是從我鐵十八這里拿錢的利息高。秦老二不講規矩還是我鐵十八不講規矩？”

鐵十八身后眾人立即呼應。

“當然是秦瑤不講規矩！”

“秦老二算個什么東西，怎配與我家鐵哥兒相提并論！”

“咱們鐵哥兒在坊子里名聲好的很，哪像臭狗屎秦瑤那般不堪。”

這時，鐵十八又接過話頭，一臉微笑地看著張胡子。“呵呵，這么高的利息么，就是擺明了坑你們，但你們又能如何？”

其實他的五千兩銀子只是料定了秦瑤沒錢，獅子大開口而已。這貨已經打定了主意，今日前來，無論收到多少銀子，都要卸秦瑤一條腿。

原因無他，秦瑤現在真的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卸了他的腿，鐵十八的名聲當時就起來了，買賣也會越做越大。

至于秦瓊那邊的壓力，有崔家頂著，根本無所謂。

“別廢話了，快拿錢，或者留下一條腿！”

鐵十八突然變了臉色。

這時，張胡子見套子差不多了，微微一笑，回頭看看秦瑤，見秦瑤點頭，他立即取出褡褳。

“也罷，今次我們認栽，五千兩就五千兩，條子拿出來吧，一手錢，一手條子。看好了，這可是上好的金子，合五千兩銀子綽綽有余。”

鐵十八聞言，不由一愣。

不是說秦瑤名下該賣的都賣了，現在分文沒有嗎？

這些黃金是哪里來的？

秦叔寶？

不可能，秦叔寶都不可能一口氣拿出五百兩黃金。

鐵十八想到這里，又看了看張胡子的褡褳。

里面鼓鼓囊囊，似乎還有不少誘人無比的金子。

當下，這貨眼睛一轉，貪心大起。

“金子先拿來，帳可以一筆勾銷，至于那欠條，呵呵，還需再來兩千兩銀子。”

“為何？”張胡子指著鐵十八的鼻子：“鐵十八你言而無信！要不要報官好好理論理論？”

“報官？理論什么？你這大胡子可知，這條子可是爺親自寫的，光是這墨寶就值兩千銀子！”

鐵十八說的這些根本就是混話，擺明了今天就是來仗勢欺人的。

別說七千兩，就算所有金子都拿出來，此事也難善了。

張胡子以前也干過這事，今天被他遇到了竟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回身無奈地看著秦瑤。

“公子，現在該怎么辦？”張胡子低聲問道。

然而秦瑤只是微微一笑，示意他不要著急。

此時圍觀眾人全都明白了，秦瑤三天前借了三千兩銀子，現在要還七千兩。

數額何其巨大！

不由得，許多人對這里指指點點。

那些花里胡哨的小廝們果斷站了出來，用滿含威脅的目光掃視眾人，隨后喊道：“就是，我們鐵哥兒的字多好，長安城里多少人排隊等著收呢。”

“少廢話，有錢趕緊拿出來，沒錢就老老實實等著，興許鐵哥兒哪日心情好會把這墨寶賞給你們。”

“不要挑戰鐵哥兒的忍耐力！”

眼見跑一趟三十里鋪能弄到一大堆黃白之物，無論如何回去能分到不少，他們一個個賣力極了。

也有一個小廝隨意地掃了眼秦瑤，隨后疑惑地問道：“咦？秦瑤小兒，一下沒看到，你這是從哪變出兩支火把？”

“莫不是想不開了，覺得一把火點了自己更合適？”

“跟你說，就算點了自己，該還的銀子也不能少！”

“秦瑤，你要做什么？放下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