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唐寧并不以此為恥。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不會連這句古話都沒聽過吧？”

“你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白棠怒道。

唐寧笑出聲來：“我其實很好奇，你能不能替我解答一下？”

“什么？”

唐寧笑道：“你們這樣動不動就想害人殺人的習慣，是怎樣煞筆惡毒的家長教出來的？”

白棠登時站起，一臉怒色看著唐寧：“你這是侮辱我父母？”

唐寧搖了搖頭：“我沒有，我不是……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白光閃動，一柄匕首朝著唐寧面門刺來。

這并不是殺招，但唐寧心頭的怒火并未因此減少半分。

于是他抬起那仍是淌著血的腿，狠狠一腳揣在了白棠的小腹。

白棠一聲痛呼，砸在那堅固的貨架上，重重摔倒在地，本就皙白的小臉，更是雪白幾分。

“我不打女人，但事實上，你這樣惡毒的女人，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

唐寧淡淡吐了口氣，卻覺得胸口似乎更悶了幾分，這不是傷，而是某種壓抑。

“滾吧，這是我最后饒你一次。至于你說的，被我侮辱的那對父母，有一天，我會親自上門‘侮辱’。”

……

白棠留下了一封文件。

唐寧這段時間接到的文件實在數不勝數，倒也見怪不怪。

打開文件袋，里面是關于白齊對這次事件的道歉聲明，言辭古樸誠懇，態度十分之友好，好像之前不過是讓人來給唐寧過過招，還是那種點到即止的。

對于白家的人，唐寧實在沒有什么好感，包括那位貴婦人云茗在內。

不過另一樣東西唐寧倒是喜歡——一張銀行卡，帶密碼的那種……

第二天下午，唐寧再次來到哨塔。

看見這個身處鬧市的大樓，如果不是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唐寧甚至會以為這不過是和警察廳一樣的辦事機構。

但大隱隱于市嘛，唐寧理解，畢竟處理怪異事件的人，那也是人，是人就需要享受生活，也沒誰規定他們這種人就得隱居山林、一個個像高人隱士一樣。

陳英看見唐寧，倒也不覺得驚訝，仿佛早就料到他會來。

“剛好有個任務，想要你出手。”唐寧才剛在陳英的辦公室坐下，就又是一份文件袋丟了上來。

“又有棘手的事情？一個寧陽，就有這么多怪異事件要處理？”唐寧有些訝然。

陳英笑道：“那倒不是，只是一個普通任務，在你離開寧陽之前，我想讓你盡快熟悉哨塔的做事流程。”

唐寧抬頭看著他，有些不解：“這是為了什么？”

陳英道：“一日哨塔，終身哨塔。”

唐寧搖頭：“我是例外，這是我們早就說好的。”

“當然，決定權在你，不過……你還有更賺錢的生意？”

“……”

唐寧苦笑一聲，搖頭道：“我今天來，可不是為了賺錢。”

“哦？這么難得？”陳英挑了挑眉，“說說吧，有什么事情是你這樣一個游俠都搞不定的。”

“游俠”，這個詞唐寧喜歡，主要喜歡的是一個“游”字，俠不俠的，無所謂。

“我想知道一個組織的情報，”唐寧道，“幽靈。”

陳英疑惑道：“我之前不是給你情報了嗎？”

唐寧道：“但里面沒有關于幽靈在寧陽的據點的信息。”

陳英微微一凜。

“你要知道……有些瘋子，能不惹，盡量不惹得好。我們知道、但又不能消滅的存在，都是厲害角色，很危險！”

唐寧冷笑道：“你給我情報的時候，不就是等著我找上門的這一天？哨塔不好出手，想讓我出手，又不明說，你這樣的人，很陰險。”

“你怎么能這么認為？”陳英惱道，“我是個正經人！”

“你給我的那份名單，里面特意加了兩個幽靈的人的名字。你們不敢對它們動手，卻在給我的名單里面加上這兩個人……老實說，我不覺得這是巧合。”

陳英默了半晌，問道：“你準備怎么做？需要我做些什么？”

唐寧點了點頭：“這才是專心做事業的樣子嘛，一個陰險的人，不需要表現得那么堂堂正正。”

“……”

“你給我的情報里，說寧陽的‘幽靈’分部最少有七個二階高手，其中包括兩名古武者，一名陣師。”

“所以呢？”

“我需要借用兩個人。”

陳英挑眉：“對方有陣師掠場，的確會造成很多麻煩，所以你想要閔月那丫頭對付那陣師，這個我知道……另一個是誰？我不行的，先說好，我出面，臉皮就徹底撕破了。”

“當然不是你，”唐寧搖頭，“你如果能出手，也不用利用我了，更不用等到今天。”

“利用……這個詞說起來太難聽……”

唐寧打斷道：“我需要一個除妖師，最好是二階及以上的。”

“你自己不就是除妖師嗎？除了我，寧陽哨塔沒有比你更厲害的除妖師了。”

唐寧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

陳英默了半晌，點頭道：“好，我可以給你一個最出色的除妖師，但……這兩個人，你都得給我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唐寧搖頭：“這個我不敢保證，而且我是替你們做事，你不能要求太過分。”

陳英咬了咬牙，拿起旁邊的電話，按了個數字，默了半晌，開口道：“讓齊玉來一趟辦公室。”

看見這個所謂寧陽哨塔最具天賦的二階除妖師的時候，說實話，唐寧有點驚訝。

因為這個人……太年輕了些。

恩……唐寧忽然能夠理解蘇染當初看見自己的感覺了。

齊玉這人，長得帥氣陽光，不像是平常做這一行的那種天然陰沉……陳英這種才像。

“就是他？”唐寧皺眉，“過二十歲了嗎？不用上學嗎？”

陳英輕笑道：“一個天才，不輸閔月那丫頭，前幾天剛滿十八，恩，青木大學哲學、邏輯學雙料碩士，如果不是我攔著，現在應該已經在讀博士了。”

而且還是一個十八歲的二階除妖師……

唐寧仰頭看天……特么怎么看起來全世界就自己一個廢物？！

老頭兒當年說過，自己是他此生見過，最最天才的人物之一……這幾日的經歷，不對勁啊！！！

陳英看著唐寧那一副便秘一樣的表情，起身拍了拍他肩膀，低聲笑道：“除妖師這一行，都是精神力過人的人，精神力強必然有很多優勢，天才扎堆也是在所難免。”

然后聲音更低幾分：“沒事，我當年……也是一個學渣，習慣就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