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慕容復開口，白月容又繼續說道。

“州府大人是天子門生，而他所被貶的原因也不是什么御前失儀，天子早早就布下這一局棋，州府大人是他棋局里重要的一環，他了解自己的兒子，直到如果是慕容寧當上了皇帝，一定會讓你離開京城，而無論怎么看，湘州都是最合適的地方……”

“他手上一定有什么東西，能夠改變現在的局面。”

她語氣太過于篤定，就好像不用慕容復的回答，她也已經知道這就是結局。

慕容復閉了一下眼睛，其實白月容說的沒錯，這確實是先帝布下來的一局棋。

如果自己沒有被發配的湘州，湘州州府也會過來找他。

只因為他是先帝早早埋下的棋子，就是為了已備不時之需。

世人都知道《千山卷》藏有寶藏，得之則得天下，卻不知道《千山卷》不僅僅就是《千山卷》，它有一個契合的東西——千山令。

那就只是一個玉佩，唯有拿到這兩個東西，才算是真正的千山主人，才是真的皇帝之位的繼承人。

某種程度上來說，千山令甚至是要比《千山卷》更加重要。

當初皇帝駕崩的前一日，喚慕容復于床前，就是將千山令交給了他。

但是彼時他還不知道這東西背后的寓意，只當是父親留給自己的念想。

直到那日見了州府，才知道原來先帝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甚至連后路都想好了。

前人如此，他竟無力回天，只能囿于一隅，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他現在什么都沒有了，又怎么爭的過慕容寧？

“你說的不錯，他確實是知道一些事情，不過并沒有什么用。”

慕容復說完這話，覺得自己輕松了許多。

確實，沒什么用，就像自己一樣，就算知道了那么多，也是沒什么用。

白月容眸色一亮，知道自己算是猜對了，也大概是知道慕容復為什么頹靡至此，她“噌”的一下站起來。

“你怎么知道沒什么用？高山尚未攀登，又怎么知道遙不可及!”

她的目光太過于耀眼，幾乎要照亮慕容復。

屋外風聲蕭瑟，湘州地勢高拔，慕容復來這里那么些日子，常常會一個人坐在屋子里，聽外面的風聲。

偶爾的某一個瞬間，他會覺得那風聲像哭，回過頭來想了半天，也許是自己太想某一個人，以至于幼稚的聽著風聲都像哭聲。

此刻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說著他不愿意再去聽的話，做著他覺得毫無出路的事情，他卻不覺得是無用功，心底反倒像是被砸進了一個小石子，泛起一圈套著一圈的波瀾來。

“慕容復，天行有常，慕容寧做的那些事情，遲早有一天會報應到他自己身上的……”

“就算是你現在對皇帝之位并沒有什么興趣，覺得他會是一個好皇帝，那么你也不能就這樣一直頹廢下去!先帝給你鋪了一場大戲，就算你不演，你也不能就這樣耗費他所有的心血……”

白月容站在他的面前，一雙眼睛瞪大，幾乎是有些氣急敗壞。

她知道了這些事情背后的原因，也知道慕容復現在孤木難支，慕容寧如日中天，就算他有心反抗，也很難在一時之間就拉慕容寧下臺，既然如此，不如韜光養晦，就當是提前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