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容在城中逛了許久，又去酒肆里吃了飯。

等到天色漸漸暗下去，夜晚的風聲呼嘯，才回了王府。

剛剛一進門，鈴姐便說慕容復醒了，讓她去看看。

白月容也沒有猶疑，點頭便去了。

進了屋子，便看見慕容復坐在自己的床上。

似乎是剛剛從酒精想荼毒中清醒，用手按著自己的頭。

“怎么？曉得難受了？我看你白天不是喝得挺開心的嗎？現在知道不好受了?！?

停在距離他五部之外的地方，白月容雙手環抱，微挑眉頭說道。

慕容復腦子正嗡嗡的，沒注意有人進來。

乍然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抬眼見到是白月容，才放松了自己。

“你怎么來了？”

沒回答她的問題，慕容復放下自己的手，靠在床邊，安安靜靜地看著白月容，仿佛剛剛那個像貓一樣蹭人的人不是他一樣。

“來看看你過得怎么樣？把我騙走，說是不希望我受苦？現在才覺得你說的還是有點道理的，要是我天天看著你一張毫無生氣的臉，才是真的辛苦?！?

她話說的難聽，慕容復病癥在心，不來一劑猛藥，又如何治愈。

按照往常，聽到這話他應該是要跳腳了。

不過這次卻只是贊同地點了點頭，眼尾甚至還含著笑意。

“你說的對，那你來干什么？”

白月容冷哼一聲，甩手坐在椅子上。

“看看你有沒有把自己活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現在看來，果然是不負眾望……主要是不負陛下之望。”

此話一出，慕容復臉色微變，唇色更加蒼白。

不過他頓了半晌，也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白月容心累，她知道慕容復這樣的轉變必然是有一個契機。

白日里鈴姐說的話給了她一個苗頭，她出去一番尋找，還是稍稍知道了一點。

“湘州州府大人，似乎是在七八日前過世？”

此話一出，慕容復手上青筋猛然暴起，但是面上表情平淡，像是在極力隱忍什么。

“確實是這樣，沒想到你剛剛過來，就知道了那么多？”

他也許是有點累，極力的隱藏卻是破綻百出。

白月容見他反應，便知道自己算是猜對了。

“我今日去城中閑逛，聽百姓說州府大人似乎曾經是天子門生？因為御前失儀，才被發配的湘州來的？”

慕容復目光一暗，直直地看著白月容。

他沒想到白月容剛剛來到，便聽說了那么多的事情。

她原本就聰明，雖然只是蛛絲馬跡，卻能從其中找到有用的信息。

“這事情時間很久了，我怎么知道？倒是你很厲害，連這些事情都能打聽出來……”

慕容復目光微轉，冷靜地看著白月容，言語之間甚至還帶著淺淡的笑意。

“確實，畢竟州府大人已經是七十高齡，之前發生的事情，王爺你不知道也是有緣由的……”

“只是我聽說，大人的過世之前，曾經見過王爺你……”

白月容話音未落，便被慕容復草草打斷。

他似乎很是焦躁，渾身都帶著豎起來的毛刺，謹慎地看著白月容。

“就只是尋常見面，我與州府大人并不熟悉，只是尋常去參拜一二?！?

慕容復的著急與焦躁實在是太過于明顯，或許是因為剛剛才酒醒的原因。

又或許是因為對面坐著的人是白月容，他便顯得沒有平日里的那么冷靜。

“原來是這樣……”

白月容狀似贊同地點了點頭，見到慕容復明顯放松的身體，心底產生的念頭更加篤定。

“既然是這樣？那么為什么在回來之后你就性情大變？”

她語氣銳利，刺在慕容復跳動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