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溪看著楚堯緊張的呼吸都放緩了的樣子，眼里露出一絲笑意來。

“小哭包，現在長大了，不哭了？”聞溪撇撇嘴，說：“不但不哭了，還變得兇巴巴的。”

楚堯：“……”

楚堯整個人都驚呆了，楞楞地看著聞溪。

還一會兒之后，楚堯漸漸的紅了眼眶。

聞溪一愣，然后有些無奈的說：“剛剛還說你長大了不會動不動就哭鼻子，怎么轉頭就哭上了？”

她想抬手碰碰楚堯，哄一哄他，但是奈何自己現在一絲一毫的力氣都沒有，只好低聲說：“別哭了吧？我現在沒力氣哄你。”

“誰要你哄了？”楚堯別別扭扭，紅著眼眶。

嘴里說著硬氣無比的話，但是一張嘴就暴露了。聲音有些哽咽，哭聲壓在喉嚨里，似乎只要稍微再多說一個字，那哭聲就要從喉嚨里跑出來一樣。

聞溪：“……”

原來，小哭包還是小哭包，并不會因為他長大而改變。

只是長大了的小哭包，更擅長隱藏自己，用自己的兇巴巴來表示自己的委屈。

聞溪不吭聲了，怕自己說多了，讓這個已經長大了的小哭包惱羞成怒，只把時間留給他，讓他自己平靜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之后，楚堯似乎是平靜下來了，重新回頭看聞溪。

眼睛雖然也很紅，但是總是壓住了要哭的感覺。

“你、你都想起來了？”楚堯盯著聞溪，欲言又止問。

聞溪看著他，說：“也沒有全想起來了，就想起來了一點點。”

楚堯有些著急：“你想起來多少？”

聞溪沉默了片刻，突然忍不住想要逗逗他，就說：“也沒多少，就一些片段，都是……都是一個小孩兒在哭，哭的慘兮兮的，特別丑，兩條鼻涕……”

“閉嘴！”楚堯急了，眼睛更紅了：“你就想起了這些？”

聞溪點點頭，有氣無力的說：“能想起來這些已經很不錯了……這還是我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才有的這一點成果。”

楚堯不死心：“你就沒想起點別的什么？”

聞溪無辜：“別的什么？”

楚堯張了張嘴，說的有些艱難：“比、比如你對我的承諾……你沒想起來嗎？你答應過要娶我的！”

聞溪眨眨眼，然后嘆了口氣，說：“我真的沒想起來。”

楚堯：“……”

“你真的不是在騙我嗎？”聞溪看著楚堯：“你小的時候整天就知道哭，整日鼻涕眼淚的掛在臉上，我怎么可能說要娶你。”

“你夠了！”楚堯惱羞成怒，大吼：“你就是個騙子，大騙子！”

聞溪：“……”

小時候說人家是騙子的時候委屈巴巴，長大了說人家是騙子的時候就變成了兇巴巴。

聞溪沉默了片刻，然后說：“我頭疼。”

剛剛還兇巴巴的人瞬間變了臉色，緊張的說：“頭疼？除了頭疼還有哪里疼？”

聞溪：“……渾身都有點不舒服。”

“怎么可能舒服！”楚堯緊抿著唇，沒好氣的說：“著涼高熱，還中毒。”

聞溪裝死不說話，不想徹底的惹惱這個小瘋子。

楚堯張嘴就喊：“來人，先去看看廚房里的粥好沒有，好了就送一碗進來。再派人去門口看看，陳元哲回來沒有，回來了讓他直接滾進來見我。”

楚堯吼完之后，低頭對聞溪道：“你昏迷了很久，先吃點東西墊著。我已經讓陳元哲去玄靈山取煥生丹了，等煥生丹一回來，你吃下就好了，到時候就不疼了。”

聞溪：“……”

吃點粥是沒問題，但是煥生丹是怎么回事？

聞溪好歹在清虛洞待了那么長時間，煥生丹是什么東西還是聽說過的。

這東西，有起死回生之效，非常的難得。

她看著楚堯：“煥生丹？這東西……那么好拿嗎？”

楚堯看她一眼，說：“我要的東西，必須要得到。”

聞溪：“這么霸道？”

楚堯：“就是這么霸道！所以，別想著耍賴。”

聞溪：“……”

過了片刻，她又好聲好氣的說：“我只是著涼而已，吃幾貼藥就好了。那個毒……也不是什么非常厲害的毒，我只是吃了一點點，到時候吃點對癥的解毒丹就沒事了。煥生丹這樣珍貴，用在我身上就有些浪費了，大可不必。”

“什么叫浪費？”楚堯皺著眉頭，瞪了她一眼，說：“你用什么都不是浪費。”

聞溪：“不是，我……”

“閉嘴！”

聞溪三言兩語就惹惱了楚堯。

楚堯黑著臉，說：“用得著你幫我節省嗎？我又不是給不起。”

聞溪：“……”

服了服了，小哭包變身了，惹不起了。

聞溪現在還在病中，說話都沒什么力氣，更遑論是吵架了。因此她非常識時務的閉了嘴，不跟楚堯正面剛。

楚堯看她終于安靜下來了，忍不住說了一句：“你要是一直這么乖就好了。”

這個人，那張嘴簡直是可惡，三言兩語就能讓自己暴跳如雷。

聞溪閉著嘴乖乖的樣子，楚堯心都化了。這個時候聞溪要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楚堯都得架個梯子上天去給她摘。

聞溪翻了個白眼，想頂兩句嘴，但是想到小孩兒哭的鼻涕眼淚的樣子，又默默的咽了回去。

算了，就讓小哭包再多高興一會兒吧。

不多時，紫茵捧著一碗熱粥進來了。

一看見聞溪醒過來了，頓時高興起來，輕聲道：“姑娘醒了？奴婢伺候你喝粥吧！”

正準備動作，旁邊卻伸過來一只手，直接將那粥給接走了。

楚堯端著粥碗，淡淡的說：“這里不用你了，你先下去吧。”

紫茵：“……哦。”

她不敢和楚堯叫板，再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之后，紫茵也打心眼里相信楚堯能照顧好聞溪。

見紫茵乖乖的退了出去，聞溪有些詫異：“她這么聽你的話？”

楚堯瞇著眼，淡淡的說：“理應如此。”

聞溪抽了抽嘴角，無話可說。

以她小瘋子的名號，怕是沒有人不怕她的。

聞溪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說：“我自己來吧。”

楚堯卻皺眉，低聲道：“折騰什么？乖乖的躺著，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