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幫同學買票嗎？”

“呃，”

曾一鳴怔了一下，“沒有，我幫一個朋友買，也是給錢這種，哈哈。”

“對了，你在哪個中學讀書？”

“讀書？我已經出社會了。”曾一鳴聳了聳肩，“家里窮，早早出來掙錢挺好。”

“你呢？在哪個中學？”

“我在圣士提反堂中學。”周卉敏真是一點兒心機都沒有，就這么被曾一鳴套話了。

“噢，圣士提反堂中學啊，那離這里不是很遠，學校挺不錯的。我以前不知道讀書好……不過現在也挺好的。”

曾一鳴有些唏噓，但很快又轉換話題問道：

“你最喜歡的明星是？”

“柏原芳惠。”

“柏原芳恵啊……我……不認識。”曾一鳴真是不知道柏原芳恵是誰，他又不追星，更何況聽名字是個日本女人。

“啊這……她很出名的，香江很多雜志最近都在報道她，最近出了幾張專輯，她唱歌特別好聽，你可以聽一下她的歌，也許會喜歡上的。”

“算了，我聽不懂日語。”曾一鳴聳了聳肩。

“啊這……”周卉敏翻了個白眼，“好吧……那你的偶像是？”

“我沒有偶像。”

“我是大老粗一個，每天就想著如何掙錢吃飯，哪有時間和精力追星啊。”

曾一鳴的回答再次讓周卉敏翻了白眼。哪有人不喜歡明星的，她班里的同學，每一個都有自己喜歡的明星，就是自己的媽媽和奶奶都有偶像呢。

他不追星？

生活本來就足夠艱苦了，沒有娛樂不是更枯燥無味？

怪人。

周卉敏側著腦袋，調皮的看了他一眼：

“好吧，我必須要承認，你真是個特別的人，我認識的朋友和同學都會關注明星，你是第一個不關注的。

“那么，你的夢想是？”

“我想成為港島大亨。”

這一次曾一鳴的回答足夠干脆。

“港島大亨？像香江船王那樣的大亨嗎？”周卉敏沒有被這個回答嚇到，反而是腦海里立即搜索出了相對應的參考人物，她想到了香江船王包于剛。

年輕人嘛，誰沒點偉大的夢想，小時候大家都吹過牛逼。

“是的。”曾一鳴點了點頭，很嚴肅道，“但我覺得，比他還要大很多才行。”

“比香江船王還要大？”周卉敏這就不太理解了，這超出了理解范圍。香江船王還不夠大嗎？她不知道還有誰比包于剛還要牛逼了。

這個時代的包于剛，并不是叫做香江船王，而是叫做世界船王，穩坐世界十大船王的第一把交椅。至1981年底，擁有船只210艘，總載重噸位2100萬噸，睥睨群雄。

美國《財富》和《新聞周刊》兩雜志把他成為“海上的統治者”和“海上之王”。

就連英國女王都授予他爵士，比利時國王、巴拿馬總統及島國天皇都授予勛章。

這樣的大亨還不夠大嗎？

周卉敏是真心不理解了，不過她還是笑瞇瞇地激勵曾一鳴：

“嗯，很偉大的理想，那預祝你未來取得成功，成為港島大亨。到時候不要忘記小女子哦。”

“怎么會，你呢？”

“我想當大明星。”

曾一鳴：好吧，倒是很真實啊。

“你確實長了個大明星的樣子，哈哈，等你成為明星了，我第一個找你簽名合影。”

“好呀！”

“啊對了，還不知道你名字是？”

“周卉敏。”

“曾一鳴。”

……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個人的話題越聊越廣。

“你的手指真長，要是會彈鋼琴就厲害了。”

“我會啊，我鋼琴十級……”

臥槽！

“我畫畫也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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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哥和那個女孩子很熟嗎？”

“熟個屁，要是熟，剛才咋沒打招呼，肯定是剛認識的。”

“我們就不要過去打擾他們了，繼續回車里睡覺。”

“啊？那不好吧，說好的每人三小時。”

“你有病啊，去當電燈泡嗎？相信你哥，我們回去車里睡覺就對了，今晚沒我們什么事了。”

遠遠地，小四和小五偷偷觀察著曾一鳴他們，原本是想著過來換班的，但看見曾一鳴和周卉敏聊得火熱，就打消了念頭。

“這么說我們很快就要有嫂子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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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

太陽終于爬出了云端。

曾一鳴和周卉敏昨晚聊了很久，幾乎是在凌晨四點才趴在報紙上睡過去的。

周卉敏醒來的時候，曾一鳴已經把一份蝦餃、一份蛋黃燒麥，還有兩盒牛奶放在她面前。

都有過一夜青了，周卉敏自然不會那么客氣了，和曾一鳴一起共享了這頓早餐。

然后又排了將近兩個小時，總算買到了溫拿樂隊的演唱會門票。

兩個人肩并肩走了出來，臉上寫滿了愉悅，沒有絲毫疲憊。畢竟一個掙了一百塊，一個幫自己的姐姐買到了票。

本來最便宜的票是300，但曾一鳴卻買了一張1000的，300的票肯定不如1000的票啊，300的應該是距離舞臺最遠的票，連人都看不清，1000的票雖然不是最貴的，但絕對是位置相當好的了。

曾一鳴覺得吧，自己把這張票送給二姐的話，二姐一定會原諒自己的！

心情大好的他隨即問道：

“你回學校嗎？我送你吧。”

“不用了，又不遠，我走路回去行了，才幾站路程而已。”

“還是我送你吧，不是說好了下次找你玩嗎？我認認路。”

“那，好吧，謝謝你。”

“你周末不回家嗎？”曾一鳴又問。

“下午再回，上午要教學妹彈鋼琴。”

“噢，又是兼職啊，你可真辛苦……”

“沒辦法，家里窮……”

曾一鳴沒有走去面包車那兒，而是選擇了和周卉敏走回學校去。

說不定，

這輩子就這一次機會和她一起走路了。

就算還有，時間也過得太快。

誰知道，未來會怎樣？或許就像周卉敏后來那首歌——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