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來順無賴地道：“我弟是給你家干活傷的，你給他養傷不該？我在你家也是照顧他，你不該管飯？”

凌老太太氣的舉起碗想要砸人，到底沒舍得碗和里面的肉粥，“你爹你娘也沒見是個無賴，咋生出你這么個無賴東西，要點臉行不？”

凌采薇怕老太太把許來順打出毛病更得賴上，安撫好老太太后對許來順道：“你弟是不是給我家干活受的傷，你心里比誰都清楚，反正我話說在前頭了，他不是在我家干活時傷的，等人醒了，該多少醫藥錢你們家得出。吃我家的飯，你也得給錢，我都給你記著呢。”

許來順回頭朝許來利的屋子看一眼，別看三叔公和曹放都夸凌采薇治得好，可他看著就像胡鬧，這像是能把人治好的樣子？他可從沒聽說哪個大夫給人治傷還要用石膏的。弟弟怎么看都是救不活了，到時什么賬都得抹了，凌家還得給賠錢，就答應她又有何妨？

許來順哼道：“成，我弟若是被你救活，說不是在你家傷的，該多少錢給你家多少。可若是在你家傷的，或是救不回來，我弟和侄兒們你家得管。”

“呵，你這是多盼著你弟不好？”凌采薇睨著這個無恥的男人，心里想的卻是：怎么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許來順被嘲諷了也不說話，只盯著桌上的粥。

反正家里的糯米粥煮多了，吃也吃不完，給他一碗也無妨。老太太在凌采薇耳邊低聲叮囑：“放巴豆……放巴豆……”

哪怕一向秉承凌家祖訓，不可以醫藥害人，此時的凌采薇真有一瞬間想聽凌老太太的話，給他粥里放巴豆。

放巴豆是不可能放的，加咸肉和菜的粥也不可能給他吃，凌采薇去廚房端了一碗白白的，沒有一絲雜色的糯米粥遞給許來順時，許來順的兩只眼睛還盯著他們桌上的肉粥還有那窩看著就香噴噴、軟爛爛的獐子肉，很明顯想吃那個。

凌采薇卻理也不理他，許來順無奈道：“好歹給口咸菜就著。”

見實在沒人理，干脆自己去墻邊拔了幾棵小蔥，也不洗，剝了皮蹲在窗臺下面吃。

不給許來順弄吃的，許來利的卻不能不管，除了每天要喝兩碗藥，凌采薇又給他煮了一鍋補氣血的粥，用燉獐子的肉湯打底，再加一些藥材和糯米粥進去，許來順接過粥時還深吸好幾口氣，好像還咽了咽口水。

凌老太太怕他偷喝，時不時就從窗戶縫往里看，還好許來順這人雖然無賴無恥，倒沒偷喝給許來利的粥，一碗粥喂進去半碗，剩下的還被他放在一旁打算待會兒再喂。

屋子里沒床，許來順晚上要在這里打地鋪，夏天雖然不會太冷，地上卻涼。許來順打算回家抱兩捆稻草對付著住。誰知回來時在院門外和陳大齊、陳二齊走個面對面，陳大齊手里提著幾個自己做的火把，陳二齊懷里抱了兩床被褥，怎么看也比他抱的稻草舒服。

許來順朝兄弟倆哼道：“你們不會晚上也在凌家打地鋪吧？”

陳大齊不理人，陳二齊哼得比許來順還大聲：“你這種人既卑鄙又無恥，我得盯著你別夜里使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