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楚芳號了脈，卻發現人是醒的，看著人是暈的，其實是在裝暈。但病也是真病，胸前衣襟還未凝固的血液也不是假的，典型氣急攻心的脈相。

嘖嘖，這得是氣得多狠，才會把自己都氣吐血了？凌采薇覺得自己也沒那么遭人恨，可事實擺在眼前，這時候能把楚芳氣成這模樣的，除了她也不會再有別人。凌采薇又想唱上兩句了。

除此被打的外傷和氣出來的內傷，楚芳倒也沒有生命之憂。凌采薇給開了個方子遞給凌老三，“方子我給你開了，藥就不給三叔抓了，畢竟抓了藥三叔也未必敢給她喝，趁著天色還早，三叔趕緊進城抓藥吧，方子也可以給大夫瞧瞧，就別去益保堂了，那里的方大夫和我熟，免得他抓的藥你也不放心用。方子下面我寫了病癥，三叔若不放心也可以讓大夫重新給開個方子，總之家里有人生病了，三叔還是怎么放心怎么來吧。”

凌老三拿過方子，心里說不出的慚愧，可看了又看就是不認字，“采薇啊，三叔信你，你就把藥給抓了吧，也省得三叔再走一趟，你三……楚芳她這樣了，也怕拖不得。”

原本還假裝昏迷的楚芳一聽凌老三讓凌采薇給她抓藥，突然就咳了一聲，凌采薇看也不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三叔放心吧，她這傷和病都不礙事兒，就是不治也死不了，最多落下點病根。我就不惹這個麻煩了，其實不用方子都成，三叔只管去找個大夫，把她的癥狀一說，人家也能給開藥。”

一聽不治也死不了，凌老三一時間竟真就動了要不就不治的想法，可想到這身傷是他打的，又有些愧疚，雖然想讓楚芳長個教訓，但也是和他同床共枕了十幾年的人，到底還是心疼她。

被凌采薇要了三文錢診費后，將凌采薇送出門。凌采薇讓他不必再送，若是想抓藥還是盡快去城里一趟，若是晚了雖然不用治也能好，但難免不會留下暗傷，凌老三這才有些急了，轉身就往村口跑，這時候凌海的馬車都會在村口等著，去早了或許還能趕上他的車。

雖然大多時候村里都是女人坐凌海的車，但誰家有急事也會包凌海的車跑一趟。

果然，來到村口時，凌海剛剛從城里回來，正在等人來坐車，新換的馬車比從前那個結實了許多，也大了一些，原本坐八個人還有些擠，如今坐十個人也能坐得下，一趟能多賺四文錢，凌海別提多高興了。

遠遠地看到凌老三跑過來，凌海難得沒像平常一樣見人就熱情打招呼，而是呵了聲，“喲，這不是三叔嗎？跑得這么急，不是家里出了啥事兒吧？”

凌老三就要往馬車上跳，嘴上還道：“你三嬸病了，我去城里抓藥。”

凌海一把將人攔住，幸災樂禍地道：“楚芳那女人病了啊，采薇不是會看病？你去找她給看呀。”

凌老三聽出他話里的諷刺，苦笑道：“采薇不給抓藥，怕惹麻煩，我這才不得不進城里去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