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大門，馮掌柜讓伙計將馬車趕進院子，從車里扛出十幾袋生石灰，擺到放藥柜那屋的幾個角落里。

除了石灰，馮掌柜還給凌采薇帶了一些裝藥材的木盒子，包藥用的油紙，還有一些雜七雜八凌采薇想起或沒想起來要買的東西，可見是把那些家底存貨都送過來了。

木盒子有薄有厚，材質不同，裝的藥材自然也不同，大大小小放在一處足有上百個，還有一些墊在藥盒子里面的墊布，都是一塊塊的綢子，說不上多好，但藥材只要往里面一放立馬就顯得高大上了。

“我也看了，開醫館藥鋪有風險，往后我就要告誡子孫后代，做什么買賣也不能賣藥材，沒準哪天就惹禍上身。這些我也用不上了，你留著吧，萬一收到什么上了年份的野山參，放在里面還有賣貴一些。”

凌采薇見馮掌柜說得悲涼，也心有戚戚，但既然選擇了要做大夫，她就不會后悔，若真有一天被人逼迫的醫館開不下去，她就收幾個徒弟，專心將醫術傳授出去，也不枉老天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

原本早飯小蘭燜了一鍋飯，但馮掌柜來得早，又帶了兩個伙計，一鍋飯就有些不夠，再做又費事，凌采薇便將飯又加了些水煮成一大鍋咸肉蔬菜粥。

早飯不好吃得太油膩，凌采薇又烙了幾張雞蛋餅，配著幾樣小咸菜，紅的綠的黃的白的，端上桌時還怪好看的。

馮掌柜還是頭一回嘗凌采薇的手藝，明明粥就是加了些咸肉蔬菜，吃起來卻更美味了，雞蛋餅算不上太驚艷，但加足了雞蛋，比只用面烙的餅更松軟更香，最讓馮掌柜吃一口就停不下來的就是凌采薇端上來的幾樣小咸菜了，有酸甜的，有香辣的，還有咸鮮的，馮掌柜吃一樣就問一樣小咸菜的做法。

凌采薇倒也不藏著，和馮掌柜講了一遍，馮掌柜認真地聽，沒記住的地方反復地問，直到完全記下后才向凌采薇道謝。

凌采薇也沒放在心里，只是幾個小咸菜的做法，她又沒想往后賣咸菜，算不上什么不傳的秘方。

一頓早飯吃完，馮掌柜便告辭離開，凌采薇有些過意不去，“昨日就說好了要請馮掌柜吃飯，這怎么才來就要走了？”

馮掌柜笑，“飯吃過了，馮某就不多留了，若是凌姑娘實在想請，不知可否送馮某一些咸菜帶回去給家中人品嘗一下？”

凌采薇當然不會拒絕，去廚房角落里搬出幾個壇子，用家里放著的小罐子，一樣裝了一罐，實在是家里做的也不多，想多給裝也沒得裝。

馮掌柜道謝后，將咸菜放到車上，與凌采薇告辭離開。

等馬車走遠了，凌采薇關上院門，凌老太太一臉若有所思，“我咋覺得他今兒來就是要和你學咋做咸菜的？”

凌采薇無語，“他來之前又不知道咱們家今天吃咸菜。”

凌老太太撇嘴，“你還別不信，他那稀罕樣，沒準就是來偷師的。”

凌采薇想了下，覺得凌老太太說得有理，不過幾個咸菜，有啥可偷師的？馮掌柜要是想學，只管同她說一聲，就沖著他送東西的大氣，她何至于只教他這幾樣咸菜的做法？

可馬車走遠了，凌采薇也不能追上去問他還要不要再多學幾樣。不過咸菜就是咸菜，做出花兒了也還是咸菜，馮掌柜家總不能一日三餐頓頓吃咸菜吧？這幾樣也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