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包絹花賣了五百多文錢，小蘭提著有些費勁，讓凌采薇幫她拿著，凌采薇打趣她：“不怕小姑姑拿走就不給你了？”

小蘭搖頭，“不怕，小姑姑才看不上這點錢呢。”

凌采薇在她頭上揉了一把，“就你機靈！”

小蘭就憨憨地笑，挺漂亮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傻氣了。

楚芳自從上次被凌采薇潑了一身湯后，好些日子都沒出門，今日剛好集日，想要進城買些布回家做秋衣。在街上看到凌采薇帶著小蘭賣絹花，眼珠一轉就去了劉家豬肉鋪，一眼就瞧見坐在肉攤子后面嗑瓜子的祝柳，悠閑真就像是城里富貴人家的太太，哪怕前面那個男人正揮著膀子割肉，祝柳還能在這邊喝茶水嗑瓜子，有人買肉她就管收錢，可是把人羨慕壞了。

祝柳在凌家時也愛嗑瓜子，雖然兩家不怎么和睦，但祝柳和楚芳多少也算有些嗑瓜子的交情。尤其是如今祝柳面前還有一整個肉案子，上面的肉雖然賣的沒剩下多少，但豬骨豬下水還剩下不少，楚芳想著從前祝柳就不是個會過日子的，沒準說上幾句好話，送她些豬骨也好啊。

于是，楚芳便喊了一聲：“志文媳婦！”

原本還笑得像朵花兒似的祝柳臉便沉了下來，狠狠地剜了楚芳一眼，而正割肉的男人也停下手上割肉的動作，一把亮閃閃的割肉刀就握在手里，看向楚芳的眼神里帶著殺氣。

楚芳這才意識到她一時嘴快叫錯了，如今祝柳改嫁了，早就不是凌志文的媳婦了，她這樣當著人家新男人的面叫她從前的稱呼，那男人真惱了會不會用手里的割肉刀給她一下？

楚芳忙照著自己的嘴拍了一巴掌，諂媚地道：“瞧我這嘴，真是該打！”

祝柳又白了她一眼，也沒叫人，“買肉嗎？”

楚芳深深地看了眼案子上的肉，搖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啥樣，哪買得起肉？”

祝柳又嗑了一顆瓜子，吐出瓜子皮，不咸不淡地道：“不買肉靠邊站站，擋著我家生意了。”

楚芳沒想到祝柳如此不念舊時情誼，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但想到此來的目的，又厚著臉皮朝前湊了湊，貼近祝柳面前道：“你猜我剛剛在集上看到誰了？”

祝柳將她的臉推開一些，“說話就說話，靠那么近做啥？集上那么多人，我曉得你能看到誰？”

楚芳見男人正在給人割肉，沒看向這邊，無聲地做了個‘小蘭’的嘴型，祝柳嗑瓜子的動作一僵，便裝作不在意地道：“這也值得你巴巴地過來一趟？前幾日我還看到她和老不死的一起來城里了。”

楚芳搖頭，“不是，要只是看到也沒啥，我看到凌采薇那丫頭正帶著你閨女賣絹花呢，聽說近來凌家靠著小蘭那孩子做絹花賺了不少錢呢，五文錢兩朵，真是黑了心了。”

祝柳不屑地瞥著楚芳，“五文錢兩朵還貴嗎？你也是真沒見到什么錢。”

說著手撫上鬢邊那朵閃著熒光的珠花，嘴朝割肉的男人一努，“我男人給買的，一兩銀子呢。”

楚芳羨慕的就想要伸手去摸，被祝柳一把拍開，翻著白眼道：“什么都摸，也不怕摸壞了賠不起。”

楚芳訕訕地道：“我就是瞧著好看，嘖嘖，你男人真疼你，看樣子你是掉進福窩了。”

祝柳得意地揚著下巴，“那是，他不疼我還能疼誰？”

楚芳羨慕又嫉妒，一句話就脫口而出：“這可不比你給何興做妾強多了？”

祝柳當場就變了臉，“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