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的突兀出現,使得正處在狂暴邊緣的怪物進入到了短暫的沉寂,怪物那兩只猩紅的眼睛盯著攔路的人影,口中不斷的發出威脅般的咆哮。
“喂,你別發呆了,趕緊走吧,以后別再來這里了。”
人影見鶴山還不想著逃走,也是覺得奇了怪了,面對一只大型怨念的強大壓迫,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逃走的機會,卻還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真是不知死活。
“謝謝你。”鶴山望著那道人影,真摯道謝,不過,最后他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只是,我還不能走,我還有問題想要詢問她,再這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
“你這個瘋子。”人影皺眉,他喝道:“你沒看見她已經失控了嗎,不管你問什么,她都沒辦法回答你,你再不走,我可走了。”
人影雖然這樣說著,但卻是一點要離開的意思也沒有,依舊穩穩的站在二者中間,他知道,一旦自己離開,那么眼前這個還算是好人的年輕人,一定會被殺死在這里。
然而就在兩人對話的期間,那巨大怪物也再次嘶吼著沖殺了過來,怪物的利爪狠狠刺向人影,無盡的陰氣形成了一股小型旋風,倒是頗有一種將平A打出大招的錯覺。
人影的實力也著實不弱,即便面對大型怨念,雖有不敵,但也能勉強支撐,不至于立馬落敗。
“老二,老三,出來幫忙。”
大約分多鐘后,人影見鶴山依舊不肯離去,他更是被怪物打的節節敗退,身上已經出現了諸多傷口,不得已,他只能對著后方空地大喊了一聲。
隨著他的呼喊,不多時,便又有兩道人影從雜草叢里飄了出來,這兩道人影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陰氣質量,與最先出現的那位并無兩樣。
“又是兩只小型怨念。”
此時此刻,鶴山真的是徹徹底底的被震驚到了,這樣一個小小的荒廢墳場里,怎么會出現這么多的怨念級別厲鬼?
如果不是這里已經被公寓定義成了噩夢難度任務,恐怕就星級而言,都能勉強被評定為2星半了吧?
三只小型怨念,與一只大型怨念戰在了一起,頓時,整個墳場都吹拂起了陰寒的狂風,鶴山站在原地,當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如果是那種隨機的觸發任務,鶴山現在當真是二話不說,立馬風緊扯呼。
可是,他接取的卻是每周任務,而且還是噩夢難度級別的每周任務,他很難想象,如果自己現在逃走,放棄這個任務,到底會受到什么樣的懲罰。
鶴山不敢去賭,既然左右都是死,那為何不絕地求生,趁著現在有三個怨念級別的幫手,說不定就真能完成這次的任務呢?
“只是,詢問那怪物一個問題,到底是什么問題?就不能干脆一點,讓我打爆那只怪物嗎?”
鶴山咬牙,思緒開始飛速轉動,公寓不可能下發毫無意義的任務,既然任務要求不是讓他直接殺死對方,那就還有回轉的余地。
“從那怪物之前話語中透露出來的點滴信息來看,對方在生前,應該是遭受到了某人,或者是某些人的欺騙,他的土地,房子,存款,全都沒了,以至于最后不得不自殺在原本屬于自己的土地上。”
鶴山皺眉思索,當他剛剛有些眉目的時候,卻突然聽見遠方的一聲爆喝。
“老二,老三,你們做什么,快回來。”
聞言,鶴山趕緊抬頭朝著戰場看去,只是這一看,卻讓他震驚的說不上話來。
那被稱作老二和老三的人影,此刻竟然完全放棄了抵抗,他們雙雙沖到哪巨大怪物的跟前,任由那怪物將他們撕碎,吃掉,不留一絲痕跡。
“大哥,已經十年了,十年時間,我們嘗試了無數種方法,可是咱媽依舊被執念纏身,稍有不甚,就會暴走傷人,這也是我們最后的辦法了,我們的執念,或許,對咱媽有用。”
話音剛落,那說話的人影就被巨大怪物全部塞進口里,咀嚼聲,骨頭斷裂聲開始不斷的響起,可從始至終,那兩道人影,竟是連一聲慘叫都未曾傳出。
“老二,老三。”人影大聲嘶吼,眼中已然有血淚流出。
不過下一刻,這人影便轉頭看向了鶴山,然后二話不說,朝著鶴山就沖了過來。
“走。”
人影聲音嘶啞,一把拽住鶴山的手臂,便瘋狂的向遠處逃竄。
怪物還在吞噬著老二和老三,所以現在也是他帶著鶴山逃離此地的最佳時機。
大約一兩分鐘后,人影就拖拽著鶴山來到了一處荒地,這里也有零星的幾座墳碑,證明著他們還未真正逃離出這片墳場。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害了你們。”鶴山想起剛才那那一幕,心中依舊無比震撼,甚至他的大腦此刻都還有些模糊,因為他好像聽見,那兩道人影,似乎喊那怪物為——媽?
但是不管如何,那兩道人影的死,與他都脫離不了干系,如果他今天晚上不來這里,對方也就不會死了。
人影聽著鶴山的話,感受著鶴山的歉意,他的一雙死人眼睛盯著鶴山,語氣十分平靜的說道:“不,這不關你的事,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此時的人影已經恢復了生前的面貌,不似之前那般駭人恐怖,既然先前沒有將鶴山嚇走,那再保持著那副死人模樣,也就沒任何的必要了。
“我叫高愛國,老二叫高建國,老三叫高建軍,那個已經被負面情緒支配的怪物,叫做高秀蓮,我們,都是她的孩子。”
人影的神色有些凄凄然,他苦笑說道:“所以啊,該說對不起的,其實是我們。”
鶴山看著眼前已經恢復正常容貌的高愛國,心中卻是不由得生出幾許同情。
“高愛國,能跟我講講,關于你,關于你兩個弟弟,以及你母親的事情嗎?”
“你今天晚上來這里的原因,就是為此嗎?”高愛國沒有回答,卻是反問。
“嗯,是的。”鶴山輕輕頷首,沒有任何要掩飾和狡辯的想法,他說道:“或許,我真的可以幫到你,甚至,是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