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柚子在衣袖中摸索，道心不由得連喘息都重了幾分。女孩子給送東西，這可是道心出生以來經歷的第一次啊！

心里砰砰跳，面色怦怦紅。這種本來應該發生在小女生身上的特征此刻竟然是在道心身上展現出來。好在這里一沒燈光，二沒月輝，柚子并未看出道心現在的面色變化。

很快，一件嶄新的短衫從柚子的袖口出現，她將手里的短衫抖了抖，在道心身上比了比。很是滿意的自言自語夸道：“嗯，真合身。我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道心低下頭去看那件短衫，短衫用的是蠶絲布料，摸著就已經格外舒適。像柚子他們家這種情況，別說是蠶絲衣，甚至就連布衣都不一定說買就買。

道心有點呆呆的接過短衫，他太清楚這件短衫意味著什么。就這一件布料，那等于是在張媽和柚子多年的積蓄上砍掉一大塊啊！

他知道張媽尊重他，柚子愛護他。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這一對和自己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的母女卻能把最好的都給他留下。

這件短衫當時說要做給他，但是道心并不知曉這件短衫用的料子究竟是何？雙手拖著這件短衫，道心一時也是百感交集。

“好啦，別愣著。趕緊穿上讓我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在給你改一改。”柚子催促著讓道心把現在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自己體貼的將那件短衫為道心穿好，系上扣子。

柚子的手藝也許算不上頂尖，但也和那些裁縫鋪子里的裁縫相差不了多少。這件短衫完美的契合在道心身上，一些衣領或者腋下的細節也是被柚子裁制的恰到好處。

看著出于自己手的作品，柚子是一臉的滿意，連連的點頭道：“不瞎了這么一塊好布子，等你到了加冠時，我還能去集市上找家裁縫鋪做工，我這手藝那不得掙個盆滿缽滿？”

在自我陶醉一段時間后，柚子重新是將道心帶到熱鬧的廣場上去尋她所感興趣的新鮮事，而就在這之前，道心卻是借著解手的理由偷摸的小跑倒一間常年都已經無人居住的木屋邊。

一顆柳樹此時正穿透了木屋的屋頂將它的柳條擴散開來，一些膽小或者無人陪同的人并沒有過彩燈節的打算，但還是將一盞彩燈寫上愿望掛在柳條上。

這基本無人問津的破敗小屋內的這柳樹，此刻都已經掛了幾只并不怎么好看的純色彩燈。上面的愿望都是一些變成有錢人或者討得好媳婦這類再平常不過的愿望。

道心將自己藏著不與柚子看的燈拿出，拉起柳條和那燈上的束帶緊緊捆綁，而就在彩燈的內壁，道心用一行小字寫下了屬于自己的心愿。

再看一眼這盞燈，道心虔誠的雙手合一抬在胸口，心里默念自己寫下的話語。來回默念數遍，道心這才是從這里離去，被柚子帶著重新回到廣場。

那因兩名氣師表演而吸引了無數眼光的戲班子已經走了遠，柚子可惜的垂著頭。他們這種普通人，見氣師一面本就不易，更何況還是專供給他們表演的氣師呢？

稍微有些起色的氣師沒幾個愿意干這種工作，氣師這種職業可是有著極強的尊嚴和自己的底線。進戲班子和市井小民混在一起，那不是生活所迫就是受人所托。

這戲班子的讓柚子感覺到了些失望，但是整個彩燈節的氣氛很快就把柚子這負面情緒給清除了去。

大街小巷上那些平日里吃不起的小吃零食也是借著節日而打折促銷，為得就是用外來人給本地人展現出一眾自家門庭若市的錯覺，自己家的客流量高于他家，對這些門店的老板來說那可是最好的廣告牌。

一串還正在冒著油花的肉串被柚子直接擼進嘴里，因為性急的原因，燙的柚子小聲的嗷嗷叫，卻并沒有把嘴里的肉吐出去的意思。

道心替著柚子拿著各種各樣的零嘴，異色的眸子里滿是欣賞寵溺，柚子這妮子不管是哪個角度看，還是做什么都是如此的掠動道心的心尖。

柚子的注意力此刻都在這節日的熱鬧氛圍上，至于道心眸子里的那種異樣，她倒是沒有察覺。不過就在下一秒，她卻是察覺到了他物。

一行行的人魚涌一個方向，從那方向正在一閃一閃的迸射出兩種亮光。亮光時強時弱，引起一眾看熱鬧的人好奇的過去。

“咱們也去看看吧，感覺挺有意思的。”

柚子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這種性格不知道是好是壞，能指望的就是最好不遇到些什么大危險。

道心暗暗喘息，他喜歡清靜，自從結識了柚子才會因為陪她而去參與那些自己并不感興趣的事和物。

那兩道亮光的起源處，一紅，一紫的兩股磅礴氣浪溢出形成層層的氣霧籠罩了整個小天地。

一位身穿金絲銀先的長袍中年男子此刻正是手握一把佩劍劍尖直指他面前的人物。

和他正面相抗的對手看起來就沒有多么素雅，他長的兇神惡煞外貌并不顯得能讓人親近，身上的一件皮甲已經是劍痕累累。

他的手中橫著一把已經有了缺口的鋼刀，喘著粗氣對面前那人怒罵：“死娘的，我可是嵐傭兵團的肖歷團長第三分隊隊長，你活膩味了竟敢如此難堪大爺。”

“嵐傭兵團？”中年男子愣了愣，面露一絲難色，他好像知曉這個名頭的可怕之處。

“哼。”兇惡男子扶著鋼刀站起身：“既然知道大爺我是嵐傭兵團的人，大爺我也不和你計較。過來給爺老老實實的磕兩個頭，大爺我就放過你，今兒個可是彩燈節，見紅可不怎么好。”

中年男子帶著些許怒火的皺著眉頭，嵐傭兵團這尊龐然大物他不一定敢得罪，但是被這么一個不如自己的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怎甘就這么照做？

他咬了咬牙，手中的劍紅光大放，一道紅色亮芒攀附而上，他不帶一點點的猶豫，縱身躍起就要劈向這名傭兵。

傭兵也是沒想到自己的言語不僅沒有嚇到這人，反而還更把他給激怒。不過作為傭兵的他可是有著十足的戰斗經驗。

紫色氣流在腳掌生成，就在那中年男子要砍到他的瞬間，他的身形已經是僅靠著一個跨步閃開了數步遠。

而就在他剛剛站立的原地，一道劈開地面的裂痕卻是各位刺眼，紅色的氣流慢慢將這裂痕腐蝕變深，升騰起刺鼻的煙。

很難想象這一劍倘若是劈到了那傭兵身上，該是怎么樣是可怕傷勢。

這一番打斗造成的聲響可以說是把周圍看熱鬧的人驚嚇了個遍，紛紛往后倒退出了數步。擠在后面的柚子和道心反而被擠的靠前了些。

整個人海圍成的圈內，兩種氣體交互閃爍吞噬。在兩種氣體互相吞噬的同時甚至有著沉悶的爆炸之聲。

“砰！”一簇火花濺射噴薄，那鋼刀和短劍的鋒刃緊密貼合，那空氣中涌動的兩種顏色的氣體也是愈加活躍猛烈。

雖然這樣的影響對場地中的二人并未造成什么影響，但是這些觀戰的平民老百姓卻無一例外的被這些突然變得狂烈的氣體而整的頭暈目眩，幾個身材嬌小的姑娘甚至是直接腳下一軟，跌倒在旁邊朋友的懷里。

柚子和道心離得近些，受到的影響也是更為明顯。道心的眼前一陣忽明忽暗，惡心感直接沖入大腦差點吐了出來，不過好在在道心的一個甩頭中給淡了去。

只可惜他旁邊的柚子卻沒有這么好的忍耐力，徑直的就要平躺摔下。道心反應靈敏，在余光中那靚麗的影子剛剛閃開一道黑影他就已經出了手攬住了柚子那纖細的腰肢。

這盈盈一握的腰肢本應該是道心那饞了許久，沒想到第一次握住卻在這會兒，本應該用來享受的時候卻成為了莫名多出來的負擔。

柚子身材雖然保持不錯，可是近乎百斤的重量還是有的，這落在道心手里讓他那本已經忍住的嘔吐卻沖了出去。

這兩種顏色的氣體帶給身體的負擔如此之重，道心自然是曉得這地方不可多呆，見四下里因為這股氣體波動影響的人散去大半，他也是趕緊找了條小路托著柚子離了去。

就在二人離去后不到一秒，幾名手持鋼刀的蒙面人猛地從人群中沖出，在他們身上無一例外的都在噴涌各種顏色的氣體。

首當其沖的一人刀刃揮過，一道綠色的刀氣揮了出去正面砍在那中年男子身上。

血光閃過，那中年男子隨著刀氣的方向直勾勾被甩飛。撞散一處路邊攤在地面上濺起塵埃，他剛要打算掙扎起身一道道寒光卻是在這時已經架在了他的脖頸。

先前一直被壓制的那名傭兵被兩個蒙面人架著擠來，見方才還意氣風發的對手如今動彈不得，那傭兵臉上浮起得意之色。

“多謝肖四團長。”他先是對著領頭的那蒙面人低頭道謝，然后被同伴拖著上前，重重幾腳落在中年男子的腹部。

“噗！”一股鮮血從中年男子口鼻中噴出，將他的整個面部都染的通紅，在加上剛才刀氣給他帶來的總創，現在的中年男子簡直如同一個血人般看著就已經觸目驚心。

被那傭兵喚作肖四團長的蒙面人將刀一手，毫不在意道：“他是哪的人？”

“就是湘境的一個老氣師，要不是他底子好，我怎么可能被他壓制？如此被動挨打。”

肖四團長抬起手，不讓那傭兵再說下去：“沒用的東西，虧你還是我的隊長。真是有夠丟我的人，丟嵐傭兵團的人！”

被肖四團長如此一罵，本還趾高氣揚的傭兵瞬間焉了下去，僅用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廢話，傭兵團的收入你們四個團長就獨占了一半，我哪來的閑錢買那些好東西提升修為。”

肖四團長抬起頭，附近看了看道：“湘境的氣師不多，但是質量還不錯。別等湘境的護衛隊過來了，他是你的人，隨你怎么處置，我們先走。”

揮揮手，除了架刀的一位蒙面人和那名傭兵留下來處置中年男子，其余人都是朝著湘境最近的一個城門狂奔而出。

那傭兵也不耽擱時間，舉起手里的鋼刀就往中年男子的脖子上揮砍。因為鋼刀有缺口的緣故，愣是砍了數下才讓這中年男子身首異處。

血末飛濺到傭兵的臉上，伴隨中年男子一聲聲的慘叫，他的臉也是狂笑不止。

……

月色更俞濃重，就算是歡快熱鬧的彩燈節也是很快散去了不少人。只有詢問打更人才記起現在已經是丑時了。

道心托著銀被那氣體影響而半迷糊的柚子搖搖晃晃回到屋內，張媽早就熟睡。以前呢，這件屋子兩個臥室，他單住一間，柚子和張媽住一間。

現在柚子神志恍惚，張媽又深睡許久。現在要是自己進去安置好柚子那又得打擾到張媽，張媽一天天的辛勤織布裁衣，本就勞累。還要照顧他們兩個人的衣食起居，好不容易有休息時間道心可不愿去做打擾人睡覺的罪人。

道心想了想，雙手穿過柚子的后備和腰肢慢慢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將柚子緩緩平躺在炕上。

柚子喘息粗重，在道心點上燭光后才看的出來她的臉色已經是一片潮紅。一點彎彎的弧度已經因為柚子衣裝和身位的緣故擠了出來。

看見這一幕，道心的瞳孔是直接被放大數倍，口腔內也開始快速分泌出口水來。身為正常男性的他明顯的感覺出來自己的身體有了明顯的變化。

吞咽一口口水，道心出自本能的靠了過去借著燭光將眼睛死死的釘在那誘人的弧度上。

這具完美的肉身那可是平常里道心想都不敢想的，柚子在他的眼里那就是天上的繁星，高高在上的女王。是他看觀不可得的人兒，可是現在，他眼里的繁星女王正以一種失去任何抵抗的形態出現在他的面前。

柚子的嘴唇紅潤，泛著白光。宛若冬日的烈陽一樣如此刺眼，就這樣的一個情況下哪個正常人能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沖動？

俯下身，道心將自己的臉逼近柚子，清涼的鼻氣呼在道心臉上更是讓他輕松大膽許多。那一只不老實的手也開始慢慢的貼上柚子小腹，開始向上摸索。

眼看那四瓣紅唇就要緊貼在一起，在屋子的正上方剛好飛過一只鳥雀，發出的“咕咕”聲給了道心失去自我的大腦一記重錘讓他暫時的把意識變得清晰些。

猛地睜開眼，道心發現柚子雖然已經神志恍惚但是她的眼睛并沒有完全閉上，從那微微瞇起的眼縫中，道心甚至能看到那兩顆眸子還在眼眶里打轉。

被嚇了一跳的道心連忙撤開，手也是很快從柚子身上滑了下去，重重甩了甩頭，道心把勾引他犯罪的雜念拋出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

等他再次去注意柚子的時候，柚子的眼皮卻已經合了下去，那，剛才的是幻覺么？又緩了片會兒，柚子的喘息也從粗重開始變得有規律的微喘。

現在的柚子各種表現情況已經是熟睡，不過道心現在卻是沒有了半點那種念頭。

從角落里起身，道心先是幫柚子脫掉鞋子，將那雙纖細軟滑的雙腿抬上床，隨即便是將那被子從柚子腦袋以下都遮了個嚴嚴實實，省得自己再看見那讓他口干舌燥的弧度。

做完這一切，道心吹滅點燃的燭火躡手躡腳的出了屋子獨自步入院里，大口呼吸冷風中的空氣。

等自己真正的變得平靜了，他這才是走到數下坐了下去，腦海里回憶起彩燈節上見到的那所謂的“氣師”他也是伸出了手。

他的父親泰平就是位氣師，雖然平日里并沒有對那晶氣有很密切的接觸但是有時候為了緩解腿疼，泰平也是會調轉全身的晶氣來幫忙緩解。

而作為他的兒子，道心也是有時會見到泰平這么做。今日發生的事情著實是震撼到了道心，只要成為了氣師。不僅不愁吃喝，甚至還有著以往常人都爆發不了的恐怖實力。

泰平摸了摸褲腿，他將父親送給他的那本晶能保存也是有了些時日。這份名為“三聲震膽拳”的晶能他現在還記憶猶新。

“我要成為一名氣師，一名高高在上的氣師！只要那樣，我才能讓她去過她想要的生活！”也不知是出自少年的一時語狂，還是意識里本能的欲望。

道心開始將雙膝盤起，眼睛迅速過了一遍三聲震膽拳的那刻畫的晶氣在體內的流向。再想想當時泰平緩解疼痛時氣運動的軌跡，靠著這兩點，道心開始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

屏氣凝神，開始讓自己的大腦和神經完全的處在一個放空狀態。至于要達到什么地步，道心自也是把握不了一個尺度。

不過就在他就要睡著的前一秒，一道微弱的黑色氣流開始在他的神經中生成游動到他的眉心處。

這黑色氣流在道心的感知下開始逐漸變大，不過是短短數秒這道黑色的氣流擴建成了一汪湖泊。這湖泊并不像天然形成的那樣，湖泊不僅有著規則的邊緣，甚至就連它的湖水都是那種不正常的湛藍色。

與其說這是湖，倒不如說是小的可憐的一片海。明明是在潛意識里，可是道心卻能明顯的感知到這海的存在。

在海的正中央，那形成它的黑色氣流重新出現，浸在水中閃動著光芒。這光芒說猛烈也不猛烈，說平緩也不平緩，這亮光散發出的氣息就好似人一般。

只是現在的道心并沒有感知出這氣息和自己的呼吸竟然一致，換句話說，這黑色的氣流也是有著屬于自己的生命。

氣流和道心更像是一種寄生關系，道心潛意識里出現的這湖泊成了這氣流的棲身之所，而這氣流就是每一位氣師晶氣由來的源頭和本源。

湖泊上隨著那亮光的氣息閃爍，湖面上竟然也是有著黑色的氣霧開始一點點的生成。這氣霧才有了道心當時在彩燈節上在那氣師身上看到的樣子。

氣霧逐漸變得濃厚，在完全籠罩了湖面之后開始逐漸溢了出去，而就在氣體剛剛溢出一點的剎那。道心也是感覺到了自己全身從上到下傳來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

那溢出的氣體從他的大腦開始沿著每一條經脈往自己的身體上涌動，有目的性的要往小腹處匯合，只不過不知道是氣體還是太稀薄的緣故或者別的因素，這氣體在剛剛啟程后就散了去，在道心的身體里成了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