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嬌波，溺人多矣，試問還能溺我不。

高抬眼，看牽絲傀儡，誰弄誰收。——蔣捷《沁園春》

落滿灰塵的儲物間里，是誰在默默注視著縫隙中透出的光亮？

滿目瘡痍的身體又有誰能夠為他填合？

“多年不見，你還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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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分或許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至少奕周是這么覺得的。

“請問，你認識一個叫顏之的人么？”

奕周有些吃驚地看著面前這個臟兮兮的小女孩，這已經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到她。

無論是昨天在一間酒吧門口，還是今早出現的那個拐角，抑或是現在，自己的公司門口。

小女孩的樣子幾乎沒有變，臉上的污漬和傷疤還是那么不自然地布在她的臉上，就連身上破敗的衣服也少得可憐。

起先奕周和那些路人一樣，擺擺手從女孩身邊穿過。可是到了后來，他開始注意她。他發現，這個女孩不乞討不奢求，只是一個勁地問著同樣的問題。

“請問，你認識一個叫顏之的人么？”

“他是你的誰？”奕周終于忍不住，低頭看著這個只到自己腰際的小女孩。

“我想找到他，只有他能幫我找到念郎。”女孩淚水盈盈，卻有著奕周無法看清的感情。

“可以說說他長什么樣？有什么特點之類的么？”奕周蹲下身，好心地給她披上了自己的外衣。

“嗯...”女孩食指抵在下巴上，思考了片刻，說道，“頭發很長，長得很好看，還有...他還開著一家雜貨店。”

“雜貨店？”奕周是本地人，很快搜索起來他記憶中長得好看還開著雜貨店的店主來。“似乎...并沒有啊...小丫頭，你知道他的店名叫什么么？”

“我不懂，我睡著后他就不見了，他答應過會幫我找人的......為什么......”女孩的眼睛很快濕潤，大豆般的眼淚滴了下來。

“你...你別哭啊！”看著路人投來的目光，奕周慌忙從兜里掏出紙巾遞給她，襯衫的袖管下紅色的絲線隱約顯露，“我帶你去找好不好？”

“不用了，我想我應該是找到了那個人......”女孩說完，擦了擦眼淚緩緩離去。

奕周看著她的背影，有種熟悉的感覺漸漸自胸口溢出，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自然也就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時間到了，醒醒......”人群中，不知何處傳來一男子聲，聲音不大，卻剛好夠飄進奕周的耳朵里。

奕周朝四處看了看，然后他便看見人群中，一個長發男子面色沉靜地看著自己。

“時間到了......”

“什么？”奕周并沒有在意那明明很遠的距離卻仿若就在耳邊的音量，他歪了歪頭朝那人走去。

“沉睡這么久還不愿醒么......”

人影攢動，馬路中心哪里還有那人的身影。奕周晃了晃頭，自嘲地笑了笑，“這些天忙的都出現幻覺了。”

回到家里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原本打算去買機票的奕周走到機場售票處才發現自己的身份證連同錢包都放在了外衣口袋中，而外衣被先前的女孩穿走了。

去警察局報了丟失后，奕周這才打道回府。

將自己丟盡沙發里，奕周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些天的自己太過渾渾噩噩，丟的東西似乎越來越多了......

奕周挽起袖子，抬起手擋在自己的眼上，看著手腕的那一抹紅色，漸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