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6章 神骨簽評拆(3)

“靜若無人”,其狀為安詳自然,心無雜念如老僧入定,不觀旁物,又像幽谷清泉,澗鳴溪悅,清者自清而寂然無他。從這里能看到人不加掩飾的一面。

“動若赴的”,如利箭脫弦,飛馳而去,直射靶心。其勢有厲裂之氣,殺機深藏而鋒芒外現,聲威露于外,一發中的。

“澄清到底”,則端端正正說到了邪正的根本差別上。忠直高尚的人,不論動靜還是人前人后,都是表里如一,始終不變,清純凈潔的。

然而仔細分辨起來,這里也有差別。“靜若含珠,動若木發”的境界,似乎高于勝于“靜若無人,動若赴的”的境界,因為前者屬大智大才的圣賢境界,后者則屬于有智有才的豪杰境界。圣賢與豪杰的分界,正在這里。

再來看“邪”。

“靜若螢光”,螢火蟲的光在夏夜中比較微弱,而且閃爍不定,一明一滅,這就像人有性而無定力一樣。

“動者流水”,流水的特性就是漂流不定,在人的目光中,就是忽東忽西,閃閃爍爍,很有智慧,卻不能恒守。這種目光反映出來的內心世界,就是在不停地尋找目標、窺探目標。

因此,兩眼“靜若螢光,動若流水”者,必定是善于虛偽裝飾而奸心內萌之輩,“靜若半睡”,即似醒非醒,似睡非睡,兩眼半開半閉,開能看外面之物,閉則可以靜心深思,既養神又思考問題,似乎一舉兩得,效率很高,很會使用時間。對這種人可就應當心了。

“動者駭鹿”,像驚鹿那樣惶惶不安。本來半睡半醒似乎是在養神,卻又伯外面有什么好東西會錯過,因而一有風吹草動,就睜開一條縫,想看個究竟。因而稱他們為別才,即雖有才智,卻是不能始終如一,堅守正道,容易見異思遷。

“一身精神,具乎兩目”,目中的“神”,仍然有清與濁之分。這一點,在實際生活中比較容易區分。比如,在校學生與在社會上混了幾年的人一比,他們的差別就出現了,在校學生的眼神是明亮清純,沒有雜念的,而后者則變得老練世故,缺少那種心底無私的清純味。但醫學上的眼神清濁,與人的智愚賢不肖關系密切。眼神清亮有光,其人必然生得聰明智慧,機敏伶俐;眼光重濁昏暗,其人就生得愚笨拙鈍,不會動腦筋。

但“清”又分為邪與正兩種。人聰明智慧,但不意味著品性高尚。見識敏達,能力強干的人中,有道德高尚的,也有品行低劣的。這就要從“神”之邪正中來區別。

由于邪和正都混在“清”當中,即不論品德高下,其人都很聰明,也很有才干,因為他聰明,因而有善于偽飾的本領,所以要辨其邪正,比辨人之“清濁”要難得多。因此,《冰鑒》明言“清濁易辨,邪正難辨”。

由于眼睛有“心靈窗戶”的作用,因此,人們往往從眼睛人手,來區分“清濁”和“邪正”。

《大戴禮記曾子立事篇》記載曾子說過:“眼睛是心靈的反映”;《孟子離婁章》說:“觀察一個人,再沒有比觀察他的眼睛更好的了。這是因為眼睛不能遮蓋住人的丑惡。心地正直,眼睛就明亮;心地邪惡,眼睛就昏暗。聽人講話時,注意觀察他的眼睛,這個人的善惡正邪又怎能掩藏得了呢?”這是視瞻觀人法的開始,但是《春秋左氏傳》里記載單襄公看到晉厲公視遠步高,認為晉國將會有大亂發生;周單子在戚地聚會,視線低下,言語遲緩,晉國的叔向認為周單子會很快死去。這樣看來,在曾子和孟子之前,本來就有用視瞻觀人法斷吉定兇的了。西晉時的阮籍能為青白眼,當時的守禮遵法之徒甚至要殺死他;南北朝時期宋朝的劉裕視瞻非常,桓玄的妻子因此斷定劉裕有一天定要發達;隋朝末年李密從少兒時眼光就與眾不同,隋場帝因此不敢讓他宿衛宮中;北宋時王安石的眼睛看東西時如同穿破物體一樣,所以他敢于擔當天下大任;蔡京也是目光有過人之處,看太陽都不眨眼,陳灌據此斷定蔡京會成為大奸臣。上述諸例都是歷史記載中常見的例子,足以證明視瞻觀人法的效用了!這里再根據歷史上比較可靠的記載,將人的目光分為七類敘述如下:視遠《左傳》記載,魯成公十六年,晉厲公在周朝都城大會諸侯,單襄公看到晉厲公視遠步高,就告訴魯侯說看來,晉國會有大亂出現。”魯侯問單襄公那么大亂的原因是上天的原因呢?還是人事上的原因?”單襄公回答說我又不是瞽史,怎么能知道天道,我看見晉國國君的面相,大概是禍亂的根源;一般說來,君子的眼睛決定身體,腿腳從屬于眼睛。因此,看到一個人的容貌就可以知道一個人的心思!眼睛里隱藏著內心世界,腿腳跟隨目光;而晉國的國君目光太遠,抬足甚高,視線遠離身體而腿腳又與目光不一致,這肯定是心里有別的想法!目光和身體不協調,怎么能夠長久?”過了二年,晉國果然發生大亂,晉國大夫殺死了晉厲公。

視下《左傳》記載,魯昭公十一年夏天,周單子在戚地聚會,周單子視線低下,言語遲緩。晉國的叔向說:

“周朝的單子難道快要死了嗎?朝覲時有固定的席位,聚會時有穿戴外衣的要求,衣服上有衣檜,衣帶上有衣檜;朝覲聚會的語言一定要通過衣服的位置表現出來,這是用來表明事物的順序;而朝覲聚會時人眼的視線也不能超過衣服上結空檜的位置,這是以此來表現一個人的容貌舉止。通過語言來傳達王命,通過容貌舉止來表明態度,如果有過失就是禮儀上的一種缺陷。現在單子身為王室命官,在朝覲聚會時傳遞王命,但眼睛視線不超過衣帶,語言表達與步伐又不協調,相貌和態度也不協調,語言表達也不清晰明白。行動不協調,態度不恭敬,表達不明白,行為不順從,元氣已經不存了!”

傾視《禮記曲禮》上說一般說來,視線向上超過面部就表示傲慢,向下低過衣帶就說明心中有憂慮,視線傾斜就表明心中有奸邪之事。”呂東萊也說:“如果一個人視線流宕不定,容貌舉止就會側斜不正,那這個人心中一定有奸邪不正之事雌視《唐子》里講一個人聲音雄剛有力而眼睛視線卻像女人一樣,這個人一定是虛偽之人!所謂雌視,也就是《呂覽》中所說的煙視,是指像女人一樣的看人姿。

偷視偷看別人是一個人明顯的過失,這在《人譜類記定命篇》中有這方面的記載。

斜視斜眼看人是一個人明顯的過錯,也見于上述《人譜類記。定命篇》中。

視非禮無禮看人也是一個人的明顯過失,也見于上述《人譜類記定命篇》中。

綜合考察上述視遠、視下、視非禮、傾視、雌視、偷視、斜視等條目可以看出:視線高遠的一定是心有異志,肯定會有禍患出現;視線低下的元氣已盡,一定會遭致死亡;男子漢大丈夫而像女人一樣看人的,肯定是性情虛偽;而偷看別人、斜眼看人、無禮看人等,這人肯定不是奉禮守義之徒,而一定是心懷奸詐之輩;至于那砦觀人察事時面面俱到的,目光不同于常人,眼神燦爛輝煌的人一定是英勇豪杰;那些目光凝煉沉重,精神隙然明白的人,一定是賢能善良之輩;那些目光閃爍不定,眼神灼然逼人的人,一定是小人;那些目光散亂,眼中暗淡無光的人,一定是平庸的凡夫俗子;這大概也是不可改變的真理。

通過眼神辨別君子小人的辦法,《檀幾叢書》和宋瑾編撰的《古觀人法》中也有所論及,這里附在下面,以供參考:

目光尊嚴,氣息平靜,神態凝重,遠遠望去威嚴無比,讓人生畏,而接近后才發現和藹可親,這樣的人是在上位的君子;目光平和中正,神情沖淡乎和,看起來若有思慮,但又好像不堪所慮,能夠在污濁的社會中出污泥而不染,潔身自好,淡泊功名利祿,這樣的人是身處下位的君子;眼光燦爛閃爍,氣宇深沉,藏而不露,偶爾露出泰然平和的顏色,而有時也露出肅殺的信息,這樣的人,是身處上位的小人;目光搖曳不定,精氣不足,神情散亂,遠遠望去姿態不佳,靠近看來又沒有風度的,是身處下位的小人。

行跡,是指人們行為舉止的種種表現,有些可以通過認真審慎地觀察交往知曉,有些則要一直到事情完結后才可以明了,不是一時之間可以判斷清楚的。孔子說我對待人、評價人的態度是,毀謗誰呢,還是稱頌誰呢?如果有被我稱頌的,那一定是被我認真試探過了!”葛洪也說過有些事物常常表現為似是而非,像這樣而又不這樣,要做到準確料知而不為所困惑,看見外形而知其精神,這一點連圣人都難以做到,何況普通人呢?所以任用人才錄取土人,舉薦親近之人,結識朋友,不能不認真選擇,不能不進行反復的觀察檢驗呀!”(《抱樸子行品篇》)孔子的著作,葛洪的論述,都把檢驗作為觀察人的重要方法。在這里,我們將可供參考借鑒的種種關于觀察體驗的論見引錄如下:

《大戴禮記文王觀人篇》對于富貴之人,要觀察他是否講求禮儀;貧窮的人,要看他是否講求道德操守;受到寵幸的人,要看他是否驕奢淫逸;窮愁憂困的人,要看他是否不畏豪強;考驗他以觀察他是否守信用,向他提問題(詰問他)以觀察他是否聰明,為難他以觀察他是否勇敢,煩擾他看他是否能保持安定平和,使之隱溺于利益中以觀察他能否不貪,演奏樂曲以觀察他是否安定,送他物品使他歡喜以觀察他是否輕挑,激怒他以觀察他是否持重,使他酒醉以觀察他是否失態,放任他以觀察他的常態,當他出使遠方的時候觀察他是否有二心,當他在身邊的時候觀察他是否孜孜不倦。探知他的志向以觀察他的情趣,考查他明暗兩面以觀察他是否誠實,顛倒他的隱匿之語以觀察他是否守信,歪曲理解他的行為以觀察他是否周全完備。

《大戴禮記曾子立事篇》使之面臨危難而觀察他是否不恐懼,激怒他以觀察他是否糊涂,使之歡喜而觀察他是否不欺騙人,以女色接近他看他是否不越禮,給以酒飯以觀察他的常態,面對利益時觀察他能否謙讓,居哀守喪時觀察他是否保守堅貞的節操,身處節簡的環境中是否不謀求,使之辛勤勞作看他是否不輕易打擾人。

《六韜六守篇》使其富有而觀察他是否不侵犯他人,使其高貴而觀察他是否不驕您恣,交付他東西看他是否轉送他人,驅使他看他是否毫無隱匿,使他面臨危急看他是否恐慌,侍奉他看他是否貪得無厭。

《莊子列御寇篇》所以道德高尚的人觀察人,往往從遠處支使他,以觀察他是否忠誠,近處支使他以觀察他是否恭敬,煩擾他以觀察他的能力,猝然向他提問以觀察他的智慧,匆忙與他訂期約會以觀察他是否守信,將財物托付給他以觀察他是否仁義,把危險的處境告訴他以觀察他的氣節,使之酒醉以觀察他是否遵守行為規范,使之與人雜處而觀察他的表情。九種征候都表現出了,那么不肖之人就可以看出來了。

《文子》對于高貴者要觀察他做些什么,富有者要觀察他想要得到什么,貧窮者要觀察他爰惜什么。

《呂氏春秋論人篇》大凡評論人的標準,對通達的人要看他禮遇何人,高貴的要看他舉薦何人,富有的要看他供養何人,聽他說話還要看他的行為,休閑之時要看他有什么愛好,看他的習慣還要看他的言語,窮困時看他拒絕哪些饋贈,地位低下時看他不做哪些事情;使他歡喜以檢驗他的操守,為他奏樂舞以檢驗他的嗜好,使他惱怒以檢驗他的氣象,使他恐懼以檢驗他的杰出之處,使他悲傷以檢驗他的為人,使他勞苦以檢驗他的志向。

《韓詩外傳》觀察讀書人的方法:居家要看他親近哪些人,富貴者要看他結交哪些人,顯貴者要看他薦舉哪些人,不得志者要看他不做哪些事情,貧困者要看他不索取哪些物品。

《心書知人性篇》人的性格是最為難觀察和知曉的:美與惡不同,情與貌也會不一樣。有的人看似溫順善良而實為奸偽,有的人外貌恭敬而內存欺詐,有的人外表英勇卻內存畏懼,有的人能盡心竭力卻不忠誠。

然而要了解人的方法有七條:一是“用是非問題考問他以觀察他的志向”,二是“通過爭論使他言辭困窘以觀察他是否善于機變”,三是“向他詢問計謀以觀察他的學識”,四是“告知他災禍困難的處境以觀察他的勇氣”,五是“讓他酒醉然后觀察他的本性”,六是“把好處擺在他面前觀察他是否廉潔”,七是“和他約定干某件事看他是否守信用”。

文中子《中說天地篇》對富有之人,要看給別人什么,貧窮者要看他索取什么,顯貴的人要看他喜好什么,困窘的人要看他做些什么。

《余冬錄》王導征召王述出任中兵,見面以后,王導就問王述當地米價,王述吃驚得睜大眼睛沒有回答。

有人說:“王導也淺薄起來了,當時難道沒有比米價更重要的事了嗎?卻非要在征召王述一見面就問米價,王述鄙視而不回答是很對的!”我認為王導是以此來試探和觀察王述呀!王述當時年方三十,還沒有什么名氣,王導僅是出于門第關系征召他為官,當時已經有人說王述愚笨。王導剛剛見到王述,難道真是在問米價嗎?王述之所以沒有回答,是因為他也默默領會到王導的真實意圖。王導見他沒回答,就感嘆道王述不傻呀,為什么有人說他傻呢?”王導的真實意圖由此可見。又比如桓溫攻人關中,王猛身穿粗布衣服前往謁見,王猛一邊捉虱子,一邊談論當時天下大勢。桓溫對他感到很驚奇,問他:“我奉天子之命率精兵十萬為百姓掃除殘賊,為什么關中豪杰都不來見我呢?’’王猛就是關中豪杰,桓溫與他談論天下大事時,驚異于他的言

談舉止,還要問這樣的問題,是要以此戲弄他,看王猛如何回答而已!庾公曾問王敦:“聽說您有四位朋友,哪個和你最好呢?”王敦回答:“當然有人庚公又問:要么是誰呢?”王敦說:“自有公論!”桓溫的用意正是如此。王猛說出豪杰不來的原因回答他。桓溫于是用江東無人能與王猛相比的話稱贊他。這正是桓溫驚異于王猛的才學風度的原因。可是后世評論家譏諷桓溫不能識人,桓溫又何曾不識王猛呢?

至于認真觀察的方法,如果還沒得出結果,那么只有等事實證明以后才能確知,這就是所謂評論要定于事情完結以后。事情完結后觀察人,有如水落石出,云開峰現,看見的人就知道是什么樣子,不必挨家挨戶告訴而后才能知道。不過這種方法在觀人術中最為遲鈍:人人都要等事實證明以后才能明白,那么還要觀人術有什么用呢?然而事情完結后觀察評價一個人,畢竟不是蓋棺論定可比。人死后,他的賢愚善惡,是非得失,不僅聰明人清楚,即便是他的同宗親族鄉親鄰里傭人奴婢都會知道了!所以用事實結果觀察人,也值得我們探究一番了。

在事情完后觀人,歷史上論證很多,下面僅舉四人為例說明:

(一)高共智伯率領韓魏兩家軍卒攻趙,趙襄子恐懼,于是奔逃,晉陽被圍,城中軍民懸釜而炊,易于而食,群臣都有了外心,執禮越來越懈怠,只有高共不敢失禮。后來趙襄子害怕了,夜間派大臣張孟談暗中去結交韓魏兩家,與韓魏合謀反過來滅掉智氏,三家共同分了智氏之地。在這種情況下,趙襄子論功行賞,高共居功最高。張孟談說解晉陽之難,只有高共沒有功勞!”趙襄子說:“當晉陽急難之時,群臣都懈怠,只有高共不失為人臣的禮節,所以我要先賞他!”

主站蜘蛛池模板: 上林县| 吕梁市| 新乡县| 天祝| 那曲县| 固镇县| 明光市| 云林县| 芒康县| 札达县| 芜湖县| 灵丘县| 沈丘县| 肇源县| 秦安县| 彭泽县| 南靖县| 昌江| 兰西县| 延津县| 建德市| 敖汉旗| 全州县| 宜兰县| 木里| 唐山市| 高安市| 东兴市| 泗洪县| 京山县| 夹江县| 时尚| 克东县| 柳林县| 昌黎县| 西充县| 房产| 大悟县| 文化| 禹州市| 永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