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可能不僅是受害者的弟弟,他還是兇手。“雪笙的話如晴日的驚雷。
“如果是商人在撒謊呢,你為什么認為是李信?”
“時間緊迫,我等會兒向你解釋。”雪笙握住蘇沐暖的手,用輕功快速飛回桃花林。
只見李信跪在埋著李誠的桃花樹前,雙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雪笙松開蘇沐暖的手,話里不帶一絲溫度:”你恨李誠,所以你雇人殺了他。”
“你殺了他。”這句話把李信的所有情緒都鉤了出來。恐慌、悲傷、恨意、后悔、絕望充斥著李信的心臟。
他悲傷的笑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嘴角卻微微上揚。
雪笙把掉在地上的信撿了起來,遞給李信,聲音柔了下來:“你真的恨他嗎?”
李信紅著眼看向雪笙,“你體會過由愛生恨的感覺嗎?他明明是你最敬重,最信賴的兄長,卻在一昔之間成了你不恥且厭惡的人。”
雪笙搖頭,什么都沒有說。
過了半晌,李信緩緩開口道:“你猜的沒錯,那些山賊我是我雇的。”
“我父母死的那日,李誠跟他們說想娶鄰家的徐姑娘。可徐姑娘早已定婚,他們不同意這門親事。”
“正當李誠與爹爭論時,山賊進了村子,村內響起了鐘聲。當時為了躲避山賊,每家都挖了地洞。我當時正在院子里打水,離地洞很近,就先跳了進去,把蓋子留了一寸高的縫,沖他們招手,讓他們快過來。”
“但李誠卻把房門關上,不讓爹娘出去,導致爹娘慘死。不過他也遭了報應,瘸了腿。”
“他就是個自私的人,為了自己的婚事害了爹娘,可他為什么,為什么沒有逃走,為什么!”李信怒吼道。
雪笙看著李信顫抖的后背,不知自己該厭惡他還是可憐他。
蘇沐暖從后面走過來道:“人都有犯錯的時候,犯了錯誤就要承擔相應的懲罰。李誠因為他的錯誤死了,你也該受到法律的懲罰。”
雪笙:“在送你去衡門前,先看下李誠給你的信吧,不然就沒機會了。”
“不用看了。”李信把信扔在地上,“信里寫的無非是他看多后悔,可后悔有什么用呢?”
雪笙用神識掃了一下信里的內容,眼中有一瞬的驚訝,但很快歸于平靜,她淡淡的道:“看一眼吧,你不看會后悔一輩子的。”
李信紅著眼看她:“何出此言?”
雪笙不答反問:“你知道我是如何斷定李誠的死與你有關的嗎?”
李信搖頭。
雪笙:“在我們提到商人時,你眼中有一瞬的慌張,在那時我就懷疑你了。后來,見到商人,你回答自己是李誠的弟弟時,聲音是抖的,而商人所說話中的疑點,更印證了我的猜想……”
“這與我看信是否后悔有關聯嗎?”李信不耐煩地打斷了雪笙的話。
雪笙撒謊道:“我感覺很準的,我認為你是兇手,不光有分晰,更有感覺。所以請相信我的感覺沒準對你有益。”
言盡于比,雪笙也不再多說。
蘇沐暖吹了—聲口哨,過了一會兒,一只鷹飛了過來。
蘇沐暖用隨身帶著的碳棒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個字,塞在綁在鷹腳上的木筒里,把鷹放飛。
蘇沐暖無條件的相信了雪笙的話:“我已叫了官府的人,他們快馬加鞭會來的很快,你再不看信就真的沒機會了。”
李信跪在那里不言語。良久,他拿起信,雙乎顫抖,好半天才撕開包在信外的牛皮紙。
他一字一句的讀著信,淚水漸漸充斥了雙眼,他抱著信,哭成了個淚人。
他哭著呢喃:“小時候,家里窮,爹娘只能供一人上私塾,他放棄這個機會,給了我。”
“他只會背‘桃之天天,灼灼其華’,連這封信都是托人寫的”
“他說我們的名字連在一起是誠信,這是父母的厚望。
“他說我愛吃鴨,等有錢了天天給我買鴨……”
李信不停的說著著李誠說過的話。官兵來了,拉扯他往衙門走,他仍不停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