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刨柴王正在對杜蒙正在對暹羅用兵,連山城里看上去受的影響不大。
白祁和邱山君還有一頭青驢漫步在連山城街道上,連山城藥商云集,大街兩旁都是南北藥材鋪,還有很多成藥鋪子,稍微偏僻一點的地方是藥農們的地攤,他們把從山里采摘的新鮮藥材直接擺到地上鋪的布上,往邊上一蹲,等著買主上門,看得邱山君兩眼放光。
邱山君問藥農為什么沒有把藥材炮制好了再擺出來,要知道炮制好的藥材要比新鮮的藥材能貴上幾倍,藥農告訴他,沒有辦法,自從刨柴王杜蒙開始打仗,連山城三天兩頭就到他們村里征遠征稅,炮制藥材需要的時間長,根本趕不上連山城主樸根的征稅速度,如果眼下這些藥材再賣不出去,他們只有回家賣兒賣女了,藥農們一邊講述著自己的悲慘遭遇一邊落淚。
邱山君聽得雙目含淚,在懷里掏了半天,掏出百十來個銅錢,將附近幾個藥農們的藥材全都收了,讓他們快回去照顧家人。
藥農們拿著錢,差點跪地感謝,邱山君趕忙扶起他們,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間藥鋪,那間藥鋪掛的招牌正好也叫“德壽堂”,讓藥農以后把藥材直接拿到那里去買,有多少收多少。
藥農們一看有人愿意專門收他們的藥材,不用浪費時間擺攤,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山上挖藥材,他們更加感激邱山君,根本不用邱山君說,他們已經把藥材都打包好送到德壽堂去了,離別時還不停的回頭道謝。
等藥農都走了,白祁嚴肅的對邱山君說道:“老邱,連我都看的出來那些人可不是什么藥農,你為什么要收他們的藥材,還有多少就收多少。”
邱山君嘿嘿一笑說道:“他們是有八九是藥寶山附近的村民,現在地里的莊稼還沒有成熟,又要讓他們繳那個什么遠征稅,那怎么辦,只有跟著藥農上山挖藥材,藥農也不可能把自己吃飯的手藝免費教給這些村民,不會炮制藥材那能怎么辦,他們只能直接把新鮮藥材直接拿到集市上來賣了。”
“藥商也有藥商的規矩,不能隨便收這些村民的藥材的,嘿嘿,正好便宜我老邱了。”
白祁就知道邱山君這家伙是做不了活菩薩的。
連山城的德壽堂是一間小鋪子,混在那些連墻接棟的南北藥材鋪子中,顯得十分的不起眼。
“小倉!”邱山君喚出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目光炯炯的小伙子,這是德壽堂的伙計。
小倉正在搬貨,聽到邱山君喚他,抬頭遠遠的應道:“掌柜您來了。”
小倉的聲音深沉洪亮。
邱山君在他身邊,只會把小倉襯托的像座黑塔。
小倉一把抱住邱山君,熱情的說道:“掌柜,你可來了。”
這時,他看見了白祁,低頭問邱山君道:“這位客官是?”
“這是小白。”邱山君不愿多提白祁,把話岔開道:“小倉,不錯啊,真沒想到你把德壽堂經營的像模像樣的,來連山城之前,我本想著你是不是已經把德壽堂關門大吉了。”
小倉臉色一沉,悶聲質問邱山君道:“俺是那種人嗎?”
眼見小倉要翻臉,害怕被揍的邱山君趕緊補充道:“我沒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感激小倉把我的德壽堂經營的如此只好。”
聽到邱山君這般解釋,小倉臉色瞬間緩和下來。
在白祁看來,這小倉也是個奇人異士。
白祁被眼前這奇人異士勾起心中的好奇,他問邱山君道:“老邱,什么樣的機緣讓你結識到小倉兄這樣的奇人異士呢?”
邱山君臉上頗為得意,沒等他開口,小倉替邱山君回答道:“掌柜救了俺娘的命,當年所有大夫都說俺娘治不好了,只有只有掌柜說可以治,給俺娘又是扎銀針又是藥丸湯藥的,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終于把俺娘從鬼門關拉回來了,俺娘說求命之恩要用一輩子來報,所以俺就自愿到這里給掌柜看鋪子。”
白祁試探的問道:“小倉兄,你在這里看鋪子沒拿工錢嗎?”
小倉被白祁的話惹急眼了,急赤白臉的說道:“小白兄弟是看不起俺嗎?俺怎么可能拿恩人的銀子呢?”
白祁聽罷,瞟了一眼邱山君,那眼神像是告訴他,他邱山君就是個慣會占便宜的人,專門欺負老實人,看我回去不告訴我姐去,邱山君自知心里有虧,趕緊低頭看地,不敢搭話。
白祁仔細打量著店鋪,每一處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包括剛才那些村民拿進來的藥材也是亂中有序的碼放著,他問了一句:“小倉兄,這個鋪子都是你一個人打理的?”
小倉搖搖頭道:“忙的時候俺娘會來幫幫忙。”
白祁見著黑鐵塔一般的小倉,怎么看都不像個擅長攀爬的藥農,這么多藥材誰來教他認識的呢。
白祁向小倉問出自己的疑惑,小倉不好意思撓撓后腦勺說道:“當年掌柜給俺娘治病的時候,俺們一直在旁邊看著,慢慢就會了一些,掌柜走了以后,經常去隔壁的鋪子幫忙,也就又會了一些,呵呵。”
邱山君十分得意的對白祁說道:“怎么樣,沒想到吧,別看小倉壯如黑塔,可是他是有過目不忘的絕活在身上的。我當年教他識字,他也是看一遍就會了。”
白祁點頭贊嘆道:“小倉兄真乃奇人異士啊。”
小倉被兩人說得更不好意思了,找了個理由去邊上整理藥材去了。
大興莊現在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像小倉這樣人正是大興莊正需要的人才,邱山君竟然瞞著不說,白祁有些嗔怪他道:“老邱,你有這么個能人,怎么不早點把他介紹給大興莊去。”
邱山君知道白祁誤會他藏私,解釋道:“小倉雖然有很多好處,但他是個執拗單純的孩子,你干的那些活兒并不適合他,還是留他在這里安安靜靜的做個忠誠的伙計吧。”
白祁看著在后面忙活著清點藥材的小倉,雖然他表面看著和布赫一樣身材魁梧有力,但是布赫是草原上的蒼狼,但小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