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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不堪一擊

崇禎十六年六月二十一,丑時。

天陰有云,夜空中只有少量小星有氣無力的眨著眼。

安化縣北部有兩條河,一條名叫東河,一條名叫環河,兩河從安化縣城東西流過,最后在南部交匯。

夜很沉,天地間寂靜無聲,除了流水聲,就是偶爾幾聲水鳥的叫聲。

黑幕之下,安化縣城南邊兩三里處,坐落著一座巨大的營帳。

營門前,幾盞燈籠隨風搖擺,哨塔上幾個頭扎紅巾漢子,正抱著長槍打瞌睡。

不知道什么時候,營地兩邊的柵欄下聚滿了黑影,偶爾有幾道寒光閃過。

一個個黑影移動的非常緩慢,若不細看,甚至以為是幾塊石頭。

突然,所有黑影像上了發條似的,一片刀光,柵欄就被砍倒一片。

“有敵襲。”

“有敵襲。”

隨即就是一陣銅鑼聲,將軍營里所有人都驚醒。

就在黑影砍伐柵欄的時候,已經有人發現異常。

可惜已經來不及,可能是經費不夠,柵欄實在太豆腐渣。

等到有人示警,黑影已經想潮水一般沖進軍營。

“怎回事?是不是城中搞夜襲,”郝搖旗盔甲整齊的從營帳中出來,顯然是衣不解甲。

初時,他到不是太過著急,城中有多少人馬他太清楚了,拋開那些民夫,能戰者最多不超過五百人。

他甚至希望城中夜襲,他可以將他們拖住然后派人偷襲空虛的縣城。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敵人進攻的速度太快,手下幾乎一觸即潰,這情形根本不止五百人。

“郝搖旗,怎么回事?哪來來的援軍?你不是說援軍還在幾百里外嗎?”

宋獻策的營帳就在旁邊,這會兒已經跑到郝搖旗身邊,亂軍之中,還是這安全些。

“老子哪兒知道?”

郝搖旗有些惱羞成怒,此時他也有些頭皮發麻。

烏合之眾終究是烏合之眾,只幾天雖然也進行整頓,可精兵豈是一日練成的。

“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郝搖旗一咬牙,沉聲道。

十幾年來,無數跟他一樣的悍匪頭子都死了,包括他曾經的老大高迎祥,可他郝搖旗卻依舊活的滋潤。

過人的勇力是一方面,看家本領是見勢不妙拔腿就跑。

說完,郝搖旗帶著幾百親信乘著夜色向南邊逃竄,出了營寨,頭也不回向南跑,沒多久就到了河邊,河邊早有大量木排。

等到朱思明發現不對之時,郝搖旗已經上了木排。

營門下,朱思明的表情有些陰沉。

自從接到情報,朱思明率領大軍連夜出發,可出了膚施城沒多久,便兵分兩路。

一路向南走甘泉,從富縣向西過華池水。郝搖旗收到的消息正是這一路。

另一路章西北,過保安,經華池,南下到慶陽府。

朱思明率領一千五百大地禁衛,日夜兼程,在幾道光環加持下,兩天走了六百多里,與子時趕到安化縣城。

總算沒有讓革命先烈專美于前。

之后一邊派人偵查,一邊休整吃東西補充能量。

丑時初刻,準時發動攻擊。

戰斗非常順利,甚至可以說太過順利,幾乎沒有遇到抵抗,即便有,在鐵甲洪流之下也被迅速碾壓。

然而最后居然跑了匪首,這讓他有些不爽,非常不爽,甚至可以說此戰大敗。

因為死的降的都是普通百姓,都是他的子民,自始至終損失的只有他自己。

歸根結底,還是朱思明錯判了敵軍實力,若是陳奇瑜在,他一定會提醒自己,在營寨南邊安排伏兵。

朱思明自嘲道看來自己就一凡人,這些工具人不能省,自己只管出力就行。

“稟報,大將軍,戰場已經清點完畢,斬敵一千三百五十七,俘虜三千七百人三十二,我方無傷亡。”

殺胡虜還算俊秀的臉被鮮血染的通紅,眉宇之間殺氣依舊濃郁。

朱思明雖然不爽,但不能在手下面前表現,畢竟這是一場大勝。

“弟兄們辛苦了。”

“為大將軍效力,是我等榮幸,不敢言苦。”

殺胡虜臉色雖然依舊冰冷,但恭敬之意清晰可見。

旁邊的秦鎮山暗自撇了撇嘴,你個死人臉,平時一副冰塊臉,好像誰都欠你幾萬兩,沒想到拍起馬屁這么溜,真是不得不服。

當初秦鎮山被俘,鑒于他沒有太多惡行,而且為匪許久,甚至是干掉前任鳩占鵲巢。

當然,還有很大程度是朱思明惜才,于是就將他收進大地禁衛,給自己做親衛隊長。

這癟犢子不知道怎么練的,武藝十分了得,有了光環加持,那是更上一城樓。

若非屬性增長是循序漸進,另外朱思明自己也在進步,要不然都不太敢跟他切磋。

這癟犢子進了大地禁衛誰都不服,而且基本上沒有人是他對手,就連張懋賞和曹鼎蛟都略遜一籌。

唯一令他吃虧的人就是殺胡虜,倒不是殺胡虜實力更強,只是因為殺胡虜的招式盡是搏命。

要么你死,要么我們兩一起死,你選一個。

那場比斗,兩個人差點同歸于盡,事后二人被朱思明各打了二十大板,并且靜止以后兩人切磋。

不過從那以后,二人便一直不對付,或者說秦鎮山跟殺胡虜不對付。

至于殺胡虜,對誰都是一張冰塊臉,就連他這個老大都不例外,或者說他已經忘記了其他表情。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城中官員早已知道真實情況,這會兒匯合過來求見。

“大將軍,卑職縱容侄子,以致引起兵變,累的百姓死傷無數,實在是十惡不赦,請大將軍降罪。”

剛見到朱思明,裴知遠便跪地請罪。

張成等人見了,神色微動,卻終究沒有開口求情。

見到此時裴知遠,朱思明不禁泛起心中一陣酸楚。

綏德初見之時,裴知遠雖三十有五,可看起來不到三十,第一個投效被重用以后,又是何等意氣風發。

而眼前這人,臉色枯黃,頭發花白,說五十都有人信。

前后判若兩人,實在是令人唏噓。

朱思明走上前,抓住裴知遠的雙臂,用力將其扶起,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遠不必如此,令侄固然有急功近利之嫌,但出發點終究是好的,年輕有些小錯本不防事,只可惜,唉。。。。。。”

朱思明惋惜的嘆了一口氣,接著道:“不過他誤打誤撞,讓叛逆倉促爆發,也算是立了一功,若是讓叛逆布局周全,恐怕為禍更大。”

裴知遠泣聲道:“大將軍不罪已經天大的仁慈,又哪能有功勞可言。。。。。。”

說著說著,裴知遠不禁嚎啕大哭。

從見到裴守玉遺體開始,裴知遠沒流過一滴眼淚,自始至終都守在城墻上。

此時,朱思明到來,責任一輕,又得寬恕,頓時精神失守。

與此同時,流淚的人不在少數,這里面就包括大地禁衛。

朱思明感同身受,其他人還好,大地禁衛可以說是他一手調教而成,說是自己的兒子也相差無幾。

甚至比紫禁城監國那個太子都要親近幾分。

朱思明眼睛有些微紅,看了看眾人,高聲道:“本大將軍將會在城南建一座烈士陵園,曹鼎蛟、裴守玉以及所有抵抗叛軍陣亡軍民,全部葬于此處。

刻碑記事,供后人瞻仰,朝廷將年年祭祀,大明不滅香火不斷。”

全場一片肅穆,就連裴知遠也悄悄止住眼淚。

“大將軍,萬歲,萬歲。”

“大將軍,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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