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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起義軍

這里是陽光來的都城以外的第一個地方,一個很大的要塞城池,扼守著大東國西南地區通向中原的必經之路,陽光稱它為西南關。他來這里的一個重要原因是,這里有很多類人,而且人口密度很大,極易采集類人體液。在城外聚集著約30萬類人,他們以前大部分都是貧苦的農民,不幸在近年遭遇罕有的大旱,再加上地主和官府的壓榨,他們都失去了土地,難以維持生計,通常全家老少都一起加入了起義軍,也叫叛軍、農民軍。起義軍能給他們一些糧食,不至于全家餓死。他們只受到過最簡單的軍事訓練,拿著最簡陋的武器,被迫沖在最危險的地方,他們的命不值錢。在這些起義軍中還有少部分的精銳部隊,大約2萬人,是起義軍的核心力量,他們統領著眾多的貧民,他們都年輕力壯,經歷過很多戰事,戰爭經驗豐富。

在剛剛結束的同南方政府軍的大會戰中,起義軍意外地取得了勝利,政府軍退到了城池里,從主動的進攻轉成被動的防守。這讓起義軍的士氣大受鼓舞,他們要趁勝追擊,一舉攻下西南關,打通進軍中原的道路。但也有不少起義軍高層將領持有異議。雖然起義軍人數眾多,但絕大部分人都是沒有軍事素養的農民,而且老弱病殘很多。政府軍雖然人少,但都是精銳,實力在起義軍之上,這次他們被擊敗得太容易了,而且他們的主力基本沒有受到損失,現在他們退到了城池里,該不會有什么陰謀吧。這座城池扼守通向中原的道路,戰略地位非常重要,經過多年的修建,非常高大堅固,易守難攻,因此起義軍將領對攻下城池不抱很大希望,他們只是想借著剛剛取勝后的旺盛士氣試著沖擊一下,即使取得一些攻城的經驗也好。扼守在這里的是南方政府軍的一支精銳部隊,大約1萬4千人。他們雖然在剛剛結束的會戰中戰敗,但沒有混亂,也沒有遭受大的損失,防守城池做得有條不紊。

在城池附近聚集著30多萬人,密度很大,陽光指令小蜜蜂快速高效地采集著類人的體液。他覺得今天要發生什么事情。天剛亮,圍城的農民軍就被召集起來,在城外列成一個又一個數不清的方隊。他們衣衫襤褸、瘦弱不堪,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的結果,他們大多表情悲痛凄涼或者麻木呆滯。這里還有很多老人、婦女和小孩。他們的武器非常簡陋,大多拿著長矛,有些槍頭已經脫落,長矛變成了木棍。陽光很可憐同情這些農民軍,他想到了不久前在飛船里同隊長他們的爭論,按照他們的計劃,類人社會長期停滯不前,甚至分裂和倒退,眾多的類人會世世代代過著這樣凄慘的生活。想起這些,看著眼前一望無際乞丐般的類人,一陣陣心痛襲來。

過了一會兒,更痛心的事情發生了,正如陽光擔憂的那樣,農民軍開始攻城了。一個方陣大約2千類人最先沖出來,他們是敢死隊。乞丐般的類人們瘋狂地吶喊著不顧一切地向前沖,他們本在壯年,但瘦骨嶙峋,他們瞪著眼、漲紅著臉,不得不把生死置之度外,只為他們年邁的父母和年幼的孩子們能多吃幾頓飯。高聳的城墻上箭矢如雨點般落下,毫無防護的農民軍大批大批地倒下。這些箭矢射得即準又狠,城墻上的守軍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部隊,實際上,他們只出動了少量的部隊來對付這些烏合之眾。只有少數的農民軍沖到了城下,還沒等他們把攻城的云梯搭起,城頭上落下大量的石塊,高處落下的石塊把他們砸得血肉飛濺。又一個方陣的類人沖來,他們在中途遇到了同樣猛烈的箭矢射擊,幾個驚恐得失常的類人扭頭往回跑,帶動起了大家一起往回跑,留下了大批的尸體和傷員在戰場上。可是迎接他們的又是猛烈的箭矢,這次是從己方督戰隊射來的致命箭矢。督戰隊由起義軍的核心精銳組建,他們不能容忍這些乞丐們在沒有撤退命令的時候擅自撤下來,所有違令后撤的人都要被射殺,以儆效尤。有幾個被射倒的農民軍不甘心地用盡最后的力氣奮力向前爬去,他們還抱著一線希望,想爬回去再看親人最后一眼。但是他們沒能如愿,督戰隊毫不留情地用長矛刺死了腳下的逃兵。陽光在近乎完美的世界中長大,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戰爭的場面,他再也不忍看下去了,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沉痛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他想知道,如果隊長看見現在的慘狀會怎么想?他還會把類人社會停滯在野蠻殘忍的時代嗎?雖然隊長他們成長在舊時代,但也在新時代生活了很多年,怎么會如此冷血呢?隊長嚴肅正直的面龐,陽天慈愛多情的笑容,陽時英俊祥和的面容,現在是那么的陌生、遙遠和冰冷。突然,一句話在耳邊響起,“我們肩負著偉大的使命”,這讓陽光驚醒。長嘆了一口氣,他決定要離開這個地方。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不同的吶喊聲,好像是婦女和孩子們的刺耳的尖叫聲。他睜開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讓他不寒而栗。又一個方隊的類人沖了上來,但他們大部分是婦女和孩子,還有一些是老人,殘酷的戰爭已經使類人不分性別和老幼。面對強悍的精銳守軍,起義軍高層不想再徒勞地浪費青壯年男子,他們本來對攻下這個堅固的要塞就沒抱什么希望。這些婦女和孩子們也象先前攻城的男人們那樣狂叫著,叫喊是她們唯一減輕恐懼的辦法,她們的叫喊聲嘶力竭又充滿著凄涼和絕望。很多母親手里都牽著孩子,與其說孩子們在吶喊不如說他們在哭嚎,孩子們也都拿著長矛,但他們的長矛要短小很多,彷佛象他們幼小的身軀一樣。當一排排箭矢迎面射來時,所有的母親都擋在了孩子們身前,很多母親撲倒在孩子身上。一些人沖到了城下。但城頭上沒有扔下石塊,守軍們準備用另一種方法殺死農民軍,一種更殘忍和戲虐的方法。當攻城的云梯搭好的時候,守軍們不慌不忙地從城頭倒下來大量木屑,他們要燒死這些大膽的乞丐們。母親不僅自己要被活活燒死,還要目睹自己的孩子被燒死,看著城頭上無數的火把,陽光的心情跌落到了最深的谷底,隨后又被冰封住,這讓他渾身顫栗。悲痛、憤懣、憐憫在這瞬間充斥著大腦,其它的思維和判斷被統統掩埋,他不能讓慘劇在自己眼前發生。守軍們拿著火把獰笑地看著這些瘋女人順著云梯往上爬,他們并不著急把火把扔到城墻下的木屑堆中,他們要等到瘋女人們爬上云梯高處再點火,這樣她們會被烤的時間長些,地上燃起的大火會把她們燒成烤肉,就像他們在節慶日時才能吃到的竹排上的烤肉一樣。

突然,一片奇怪的云朵在晴空中快速地飄來,停在了城墻上空,接下來是傾盆大雨,火把被打濕,城下的木屑浸泡在雨水里。面對著突如其來的云朵和大雨,守軍們大驚失色,匆忙投入到與已經爬上城頭的發瘋女人們的廝殺中。陽光再也不忍看見這血肉橫飛的慘景,他轉身含淚離去。在附近觀陣的農民軍將領們無比驚喜,在遠處河里突然升起的云朵,城墻處的傾盆大雨,沖上城頭的起義軍,這些奇異的事情明明就是神助和天意呀。農民軍的士氣大振,30萬人狂嘯著如潮水般地沖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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