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愛卿,如果萌,請深萌
- 丞相,你今天寵我了嗎?
- 古點
- 3617字
- 2022-03-11 17:01:19
夜色深沉,朕剛處理完政務,便迫不及待地飛向明黃的象牙大床。朕躺在床上,雖然累成一條狗,卻怎么也睡不著。
朕穿著明黃的睡袍,捂了捂胸前軟軟的兩團“肉餅”,感受其日漸長大,朕甚是寬慰卻又隱隱擔心。這白花花的“小籠包”啊,終于如愿長大了,可是問題來了,這一日比一日大的“小籠包”,到時該如何掩飾啊?
難不成還要換一條大號的布帛綁住?
平日里,朕用一條輕柔的白綾束胸,就已經很痛苦了,不僅胸悶難受,而且還會影響朕的發(fā)育啊……
朕整日擔驚受怕,做任何事都屢屢受阻,朕真心覺得皇帝這職業(yè)太苦了!
第二天清晨,朕一路打著呵欠步入后宮。
德寧宮內,一位氣質雍容華貴的美婦人臥在貴妃榻上。當聽到門口傳來“皇上駕到”的通報聲時,那位原本躺在榻上的美婦人便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然后叫來婢女,幫忙在臉頰上敷一層層的胭脂水粉,方才笑著出來迎朕入宮。
望著眼前風韻猶存的美婦,朕暗嘆口氣,揮手屏退下人,這才走上前去牽住她的手。
“今日好不容易罷朝一天,母后竟連個懶覺都不讓我睡嗎?”
此時的太后早就將人前裝出來的威嚴冷厲丟到爪哇國去了。她滿臉堆笑:“都是母后的不是,都是母后的不是。阿籬我苦命的閨女,真是辛苦你坐上這個皇位啦!”
一提這事,朕就奓毛了,控制不住地怒吼:“你要知我如此辛苦,干嗎死活要拖我上皇位?你當年咋就不再生一個兒子?”
太后聽了這番話,頓時滿面愁云,看著朕,幽幽道:“籬兒啊,我何嘗不想再生個兒子?可問題是我生不來了啊。哎……自打你出生,我和你父皇便把你當男兒來養(yǎng),為的就是提防你皇叔篡位啊……”
皇叔皇叔,又是那個死鬼皇叔,要不是他,朕就能好好兒當我的公主,不用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不用束胸,每天綾羅綢緞、金釵玉環(huán)……
“當了這個皇帝,我這輩子也算是毀了,注定孤家寡人了啊!”朕趴在母后腿上,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煩心事說出來。
太后托著下巴想了想,臉色凝重地與朕商議:“我的籬兒生得青春貌美,怎可如此老死宮中?這樣吧,到時我便為你和宋洛君指婚吧,你看如何?洛君那孩子倒是不錯,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丈夫。”
朕此時正喝著茶,聽了母后這話,頓時嗆得直咳嗽。
要朕嫁給宋洛君?開什么玩笑!這廝一看就是個陰險小人,滿肚子壞水,整天只知道拆朕的臺、壞朕的事!
沒錯!這個宋洛君,便是當今丞相,身為百官之首,權傾朝野。他和另外三位朝廷元老都是我父皇的心腹近臣,自小就被送入皇宮開始培養(yǎng),學習權謀之術,只為朕登基時,輔佐著朕進行參政。
朕記得初次遇見他時,是在皇家庭院的御花園。
當時朕還是個太子,一身男裝打扮,嬌小的身子縮在假山下抽抽噎噎。
當一雙黑色的鹿皮絨靴映入我眼簾時,抬頭便看到少年清秀俊朗的臉。
他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年紀,然抿著唇,故作老成地看著我:“你為何哭泣?”
我從沒見過這樣好看的少年,只愣愣地瞅著他。好半晌,我才吞吞吐吐地說:“我屁股后面流血了……”
在那少年疑惑的目光下,我背過身,指了指身后染血的衣袍。
“痛不痛?”他問。
我搖搖頭。
其實我也不明白為何流血卻不痛,直到他送我回到德寧宮,問了母后才明白這是來癸水的緣故。
事后我一直惶恐不安,生怕宋洛君會因此知曉我的身份,然后將這個秘密公布于眾,從此大昭天下。可事實證明,東宮太子是個假小子這件事還是不為人知的,要不你看,五年過去了,朕都十八歲了,宋洛君也雙十了,都沒見他有任何異常反應。
說起來,他還是京城第一美男哪,京城里愛慕他的姑娘多了去了,上至官家小姐,下至街頭女叫花……就連朕那個美冠天下的皇叔與之相比都遜色一分。
說到朕的皇叔,若真要來個客觀評價,不得不承認,他容貌生得極好,當真是艷若桃花又雅如明月,朕當年曾見過他一面。只一面,就叫朕震驚當場。
只是,朕那皇叔實在是太叫人痛恨,性格扭曲不說,竟然還敢瞧不起朕!當著眾臣之面,說朕不過是個黃口小兒,沒半點王者風范,不配繼承大統(tǒng)……
到了午休時間,朕便回了寢宮準備睡個午覺,忽然小桶子跪在殿外,說有急事稟報。
小桶子是朕的貼身太監(jiān),平日里靈光得很,沒什么事情在他看來是大事的,如今他卻行色匆匆趕來稟報,想來是真出了什么事了。
朕起身披了一件外袍,捧了一杯熱茶慢慢啜飲,慢條斯理地開口:“怎么了?”朕悄悄地在心里為自己點個贊!嘿,父皇不是老教導我,無論遇到什么事,都要表現得臨危不亂、從容不迫,面臨泰山壓頂都面不改色的嘛,就在方才,朕不就做到了?
哈哈哈!
然而,小桶子的一番話讓朕不淡定了。
他擦擦額頭的汗水,道:“皇上,南陽王率領八萬鐵騎大軍回京了!”
“哐當”一聲脆響,茶杯從手中脫落,朕嚇得差點沒抱頭鼠竄……
看來裝淡定也是個技術活兒啊。
南陽王便是朕那個野心勃勃的皇叔,名喚金遠羽,聽母后說,他僅年長我八歲。
自從三年前見過一面,朕就被他那毒舌毒得無地自容,那家伙黑人的本事可謂是獨步天下!
朕攬鏡自照,容貌自認不差,衣裝服飾也沒什么不妥,猜想他肯定挑不出什么毛病。
想起三年前他曾當眾說朕沒有王者的風范,朕仔細想了想,似乎還真是他說的那么一回事!
就拿朕登基了半個月在朝中還沒有威信的事來說吧,每日上朝,原本肅穆莊嚴的大殿,卻被一群老臣當菜市一般吵得熱火朝天,完全無視身為一國之君的朕。
這種情況時常有之,朕幾次大喊“肅靜”無效,最后還得求助百官之首的宋洛君。那廝一向詭計多端,實在叫人不得不服。
他既能從當年小小的狀元郎一步步走上權力巔峰,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國丞相,若是沒點真本事怕是不行的。
思及此,朕馬上派了小桶子去相府請宋洛君入宮。
黃昏,夕陽西下。
朕與丞相在湖心亭“打太極”。
“你到底幫不幫?”
“皇上,恕臣愚鈍……”
“你不是很聰明很牛嗎?怎么連給朕想個應付南陽王的法子都沒有?”朕激動地揪住他的衣領。
斜眼瞧著他還能淡定地喝茶,朕心里那個嫉妒羨慕恨啊——為什么這廝老是比朕出色比朕厲害?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托著一個茶杯,垂眸似在思索什么。
忽然,他抬頭,對朕粲然一笑,緩緩啟唇:“皇上,臣有一個法子,不知皇上愿不愿試?”
朕怔了一下,心底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見朕不答,他又說:“皇上每日都以笑臉迎人,對臣民親和隨性,自然難以樹立威信,倘若——”他刻意拉長語調,好似在引誘著朕往陷阱里跳。
可朕還真不是什么好鳥,于是隨著他早已擬訂好了的方向問道:“倘若如何?”
“倘若皇上能做到面無表情、神色深沉的話,估計皇上就不用為樹立威信而憂愁了。”
神色深沉和神色陰沉兩者之間沒有什么區(qū)別好嗎?愛卿你這是要朕裝面癱是嗎?可是朕的面部表情很豐富根本裝不來啊,朕可是誠實善良的好人來著!
宋洛君瞟了朕一眼,涼涼地道:“臣知道這件事于皇上來說怕是有些困難。所以,臣自奉上神丹一顆,愿解君憂。”
“神丹?”朕一臉震驚,想不到這玩意兒還能給朕解決難題?
于是,朕伸手接過,放在手心里細細端詳。
這所謂的神丹就像一顆通體圓潤的紅珠子。
“皇上,這是‘飛流直下三千血’,前段時間臣到長嶺山求醫(yī)時偶然得到的。”他說完,瞥了朕一眼。
飛流直下三千血?
光聽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東西。朕扯了一個僵硬的笑容,問道:“愛卿,你不會是要朕口服吧?”
他笑:“皇上英明。”
看著這顆血色的“神丹”,朕閉上眼睛,認命般地投進嘴里。為了樹立威信,為了能在皇叔面前不丟氣勢,朕……豁出去了!
眼見我把神丹吞下,宋洛君這才緩緩地開口:“皇上,從現在開始,您不能笑,哪怕牽動嘴角也不行。您要時刻保持面無表情,否則會流鼻血……”
這就是飛流直下三千血?朕險些吐血,于是再次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奸臣!你居然坑朕!”
早知道這東西有這么個特效,打死朕也堅決不吃。畢竟朕是表情帝,面色變換豐富得很,實在做不到面無表情啊。
“皇上,淡定,淡定……”他輕輕撥開朕的手,“臣還坑爹呢。皇上,這藥定能帶給您想要的效果,明日上朝時,您就知道了。”
朕恨恨地剜了他一眼,甩袖離去。
朕回到自己的泰寧宮,小桶子便歡快地迎上來。
“皇上您熱不熱啊?奴才給您扇扇風!”
“皇上您餓不餓啊?奴才去給您傳膳。”
“皇上……”
朕站定,無比哀愁地望著眼前這個機靈的清秀少年。
“皇上您咋愁眉苦臉呢?”小桶子驚訝極了。在他眼中,朕是個很歡脫的皇帝有沒有……
朕揮手命他退下,轉身回了寢宮睡覺。
翌日上朝時,眾臣紛紛在殿下行跪拜大禮。
朕瞧著他們頭頂上的烏紗帽,卻沒有了往日調笑的興致,是以只能面色沉沉地望著他們。
當朕宣布啟奏時,漢白玉石階下又如往日那般群臣對罵,吵得不可開交。
“要我說,北方那邊鬧了水災,咱們朝廷得派人前去援救!”
“何必那么麻煩!這一來二去,花費了多少銀兩你知道嗎?這段時間國庫里的存款可少了,咱要節(jié)省開銷!”
“喲!你這貪官!誰不知道你暗地里吞了多少銀兩,還敢振振有詞地打著節(jié)省國庫開銷的名號?”
“哎喲!兩位大人別吵啦!依老夫來看,最好派個正直清廉的縣官到災區(qū)修建堤壩……”
“修建堤壩要花費的錢財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哇!近來國庫也不怎么充裕,那可該如何是好呀?”
“要不然,直接叫皇上下令,讓當地富賈各自捐款吧!”
“哎?這辦法好像不錯……”
一群人討論完畢,大殿終于安靜下來。他們紛紛抬頭看向朕,正打算啟奏,就見朕的目光越發(fā)陰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