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鴻到了醉竹觀外,見山門外有一個道童拿著掃帚在落葉地,上了石階走向前問那道童說:“敢問譚神仙在嗎?”
那道童指著石階欄下圍著一圈人說:“那些人圍著的不是么!”,范鴻謝了道童,擠進人群一看,只見一個身穿打滿補丁的臟污道袍的道人,長的肥頭大耳,酒糟鼻,胡子拉碴,腰里別著個酒葫蘆,低頭閉目,盤腿坐在那里。
范鴻問了身邊的人,確定是譚道人,急走到那譚道人面前,用手拉著譚道人的道袍說:“神仙老爺別睡了,我們那里有妖精,趕快跟我去捉去吧?!崩T道人就要走。
眾人見范鴻冒冒失失,也不施禮,上去就拉譚道人,驚了一下,都說:“你這老頭兒,這么大的年紀了,還不懂的規矩,哪有請神仙,像你這樣請的,上去就拉。就算你是皇親國戚,本地的父母官,也不能這樣對神仙老爺放肆,拉扯著就走,還不快撒手!”
眾人都嚷著叫范鴻放手時,譚道人突然睜開眼睛,大聲說:“我早已經算出你家有人妖精纏身,病的不輕。也算定你這老頭要來。所以一大早就在這里等你,你果然就來了,那就說明我們真的有緣。”
范鴻說:“神仙老爺說的一點也不錯。我家公子已經被那妖精纏的都病入膏肓了。神仙老爺既然已經算出,千萬不要推諉。懇祈仙駕臨府,拯救我家公子一命。”
譚道人說:“不知你家公子何時病的!”
范鴻說:“今年三月我家公子在望月山給我家老爺掃墓,遇見了一個絕色女子,回到家中以后,也不知道那女子怎么也跟著來了。兩人朝歡暮樂,快有半年了。我家公子現在已經骨瘦如柴,重病纏身,那女子還夜夜來會我家公子。還有我們莊園的鄭謙,到后園摘果,被那長毛兔精生吃了,這都是我親眼所見。我家公子被那妖精迷的也不醒悟。昨晚我派人圍了院子,想要阻止那妖精,也不知道那妖精什么時候,早已經進了我家公子房內。今天早上那妖精出門,被我一弩射中面門,弩箭斷了那妖精確實毫發無損。那妖精站在半空,用手往天一指,出現一座直通天際的彩虹橋,空中還有仙樂,最后竟然順著彩虹橋上天去了。她還說她是瑤池仙女。也不知道她是妖是仙了?!?
譚道人說:“一定是個妖精。”
范鴻說:“我也這樣想,這女子絕不是仙女下界。所以特來請神仙老爺大施法力,降伏妖精,好救我家公子?!?
譚道人聽范鴻又說莊園,又說公子,心想:“想必這家定是個大富大貴有錢人家,肯定不會在乎錢財?”
譚便對范鴻說:“我譚道人絕不是吹??淇?,天下我要說捉妖第二,絕沒有人敢說第一。哪個妖精聽了我法號,不是聞風喪膽,逃之夭夭。只不過,你家公子被那妖精迷惑了很久,就算用符咒嚇走,你家公子的病也難很快康復。你我既然有緣,那我就親身走一遭,一來為你家捉妖,二來親自為你家公子問診治病。這捉妖治病雖然容易,但是用的東西多,需要花很多錢。萬一,我幫你擒住了妖,治好了病,到時候你翻臉不認,我找誰去。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被人給坑怕了。我就對你明說了吧,我今天給你列個清單,你拿回去和你家公子商量商量,如果同意了,事成之后我分你三成。常言說,一回生,兩回熟。如果以后你們那再有妖精,再得大病,也好幫我拉個生意,到時候我絕不會讓你白忙。今天這事,你只管聽我囑咐去辦,我也不會要坐地起價要的太多,留點人情給你,日后我們也好再見。”
范鴻說:“我的爺??!就這一次我們就被妖精鬧的天翻地覆了,哪能還受的了下次?。∧氵@種照顧我不要也罷。”
譚道人說:“你別說的太過了,你家這次除根了,誰敢保證你們本族、鄰里、沾親代故的親戚,不生災病,不鬧妖精嗎?你推薦我,我拉扯你,對大家都有好處。開方、治病、念咒、捉妖,對我了來說猶如探囊取物,其他人恐怕也沒有我這個本事。誰不知道,我譚道人是個活神仙,敢劫我的生意?!?,一邊說,從懷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紙,然后從左袖里掏出一只炸毛的毛筆,筆頭在嘴巴里舔了舔說:“別拉我了,我跑不了。你等著我給你開個捉妖所用物品的單子,你好帶回去和你家公子商議。我在這里等你回信就是了?!?
范鴻聽說要叫他先回去與公孫遠商量,連忙說:“神仙老爺,不用等回信。莊子里的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事情,我都能做主。你只管跟著我去就行了,你老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就是。只要能治好我家公子病,除去妖精,我們絕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情愿千金相謝,決不食言。”
譚道人聽了,心中猶豫不決,旁邊有幾個認識范鴻的說:“他是西邊公孫家的老管家,不會貪你那點錢的。還是跟他去吧!”
譚道人一聽,起身說:“那好,貧道就隨他去捉妖救命去了。”跟著范鴻就走了,不多時來到公孫莊園,進了大門。
譚道人故意顯擺,喝了一口酒,向院子四周看說:“厲害!厲害!滿院子里都是妖氣。幸虧你有些見識,特意去請我。如果在耽擱幾天,必定大禍臨門?!?
范鴻一聽,慌忙說:“神仙老爺既然看出來了,就先到后院看看我家公子的病吧!
譚道人搖搖頭說:“先不著急,等我先把這妖精藏身之處找找?!闭f完,在院子里東瞧西看,滿院里瞎轉說:“你去找個寬敞干凈的房間給我,我好做法捉妖?!?
范鴻說:“我們客廳寬敞,神仙老爺請和我去看看行不行?!?
譚道人說:“也行”
譚道人跟著范鴻走進客廳,在客廳內轉了一圈,左右看了看,選個位置盤腿坐在,假裝打坐養神,心里卻在盤算著用什么方法要錢。
范鴻不知道譚道人心中所想,以為譚道人在做法,不敢打攪,親自捧茶,小心翼翼的將茶放在桌案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輕步倒退出了客廳,站在門外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