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卿聞言，只是稍稍擰眉，卻什么都沒說。

姜暮暮的眼眶微紅。

那些流言蜚語，她不是沒聽到。

在這樣的一個時代，一個女子似乎就應該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像姜暮暮這樣想起來一出是一出的，根本不會被人理解。

雖然姜暮暮覺得自己并沒有做錯，但是在這個年代，她這樣做，本身就是不被允許的。

“陸昭卿，抱歉?！?

姜暮暮只是這樣說。

她似乎總是在給陸昭卿添亂。

姜暮暮眼眶泛紅，卻是低著頭，不敢去看陸昭卿的臉。

回來的路上，很多人對她指指點點，姜暮暮權當沒聽到。

但是面對陸昭卿，姜暮暮不能當作什么都不知道。

——這對他來說不公平。

來時的路上，姜暮暮想了很多。

或許……

她現在跟陸昭卿和離，是對他來說最好的結果了。

但是這樣的話，兩個小團子怎么辦呢……

姜暮暮的腦子很亂。

她就站在陸昭卿面前，低著頭，除了道歉，什么也不會說了。

陸昭卿垂眸看她。

男人的身形很寬，只是站在姜暮暮面前，便能將少女全部籠罩起來。

陸昭卿沒張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卿卿，要不然，我們現在就和離吧……”

似乎像是思考了很久，姜暮暮終于這樣說出口。

她依舊沒有抬頭，只是聽聲音的話，只覺得她的聲音很平靜。

語氣也沒有什么波瀾。

陸昭卿聞言，眉頭緊皺。

他想跟她和離。

但是，卻不應該是以這種方式。

“為什么？”

陸昭卿沉沉地開口，聲音有些啞意。

姜暮暮沒說話，只是垂著頭，站在陸昭卿面前，就像是被定在那里一樣。

姜暮暮知道，陸昭卿是清楚原因的。

那些流言蜚語，姜暮暮相信，陸昭卿肯定也聽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姜暮暮，你想跟我和離，我自然不會有意見?！?

陸昭卿這樣說，聲音依舊低沉平靜。

姜暮暮沒有說話，沉默不語。

她自然是知道的。

陸昭卿本來就想要跟她和離，只要她提出和離，陸昭卿肯定會同意的。

原本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姜暮暮突然覺得有些難過。

“那么，和離書的……”

“但是姜暮暮?！?

姜暮暮才開口說了幾個字，陸昭卿便再次開口，將姜暮暮想要說出口的話全部打斷了。

姜暮暮愣了一瞬，抬眼去看眼前的男人。

男人有著一雙漂亮到過分的鎏金色眸子。

他盯著眼前的少女，像是要將她磕進眼眸中一樣。

姜暮暮記得這個游戲在微博有個超話。

超話里不少陸昭卿的“老婆”，有不少畫師曾經畫過陸昭卿的這雙眼睛。

太漂亮了。

是那種看一眼，便移不開視線的漂亮。

當時只是一幅畫，姜暮暮都覺得驚艷。

更何況現在，那雙靈動的眼睛就那樣直直地，不是無神，也不是眼中無物，而是就那樣毫無遮掩地落在她的身上。

好像是要告訴她，他在看她，現在只是在看她。

“什么？”

不知道過了多久，姜暮暮才愣怔地開口問道。

陸昭卿看著姜暮暮。

“如果你是因為那些所謂的流言才要同我和離的，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

“什……什么？”姜暮暮不太明白陸昭卿的意思。

陸昭卿看著姜暮暮，神色認真嚴肅。

“姜暮暮，我不信那些，所以，你不需要因為這個向我道歉?！?

陸昭卿一字一頓。

姜暮暮的眼眶有些熱。

她咬咬唇，拼命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她似乎聽到了陸昭卿的一聲輕嘆。

從她的頭上傳來，還帶著幾分無奈的情緒。

“姜暮暮，我沒你想得那么柔弱?！?

陸昭卿這樣說，那雙眼睛還是看著姜暮暮。

“很多事情，我不說不代表我不能接受，只是覺得沒有必要?！?

“姜暮暮，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因為你什么都沒有做錯?！?

“而且我知道你什么都沒有做錯。”

這大概是陸昭卿認識姜暮暮以來說過的最多的一段話。

他說完之后，看向姜暮暮，姜暮暮只是低著頭，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來過。

陸昭卿稍稍皺眉。

“姜暮暮，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

陸昭卿一邊說著，一邊去抬姜暮暮的下巴。

但是當陸昭卿看到姜暮暮的臉時，所有責備的話都噎在了嘴邊。

少女咬著唇，眼淚分明都要掉出來了，但還是拼命咬著，眼眶泛紅，卻不想讓眼眶里的眼淚掉出來。

看上去像是被欺負受了委屈的兔子一般。

陸昭卿原本是還想要說些什么的。

但是看到少女的模樣，便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半晌。

他才干巴巴地開口：“我不是兇你?！?

聲音有些僵硬，看上去應該是很少跟人道歉。

姜暮暮突然聯想到之前有人畫過大狗狗樣子的陸昭卿。

看上去十分傲嬌，但其實就是很害羞。

雖然姜暮暮覺得現在的陸昭卿跟那個人設完全沒關系，但是一想到那可憐兮兮求原諒的小模樣，姜暮暮破涕為笑。

陸昭卿抿唇：“有什么好笑的？”

“當然有啊，卿卿你安慰我，我還不能笑一笑了？”

陸昭卿好看薄涼的唇抿成一條線。

半晌。

“來吃飯了，菜都涼了?！?

“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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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暮暮還是很忙碌。

忙著找客源。

在這個方面，陸昭卿也給她提供了不少幫助，姜暮暮對這里不算很熟，但是對這里的歷史什么的記得還是比較清楚的。

所以也沒過多久，姜暮暮便找到幾家驛站愿意跟他們合作了。

姜暮暮的“生意”也算是初具規模。

她找來的那幾個工人也算是有了干勁，每天都想著快點工作，掙更多的工錢。

其實姜暮暮一開始并沒有打算掙多少錢。

她要的只是這樣一個名頭。

所以不管是多遠的信件和物品，她都會接，賠不賠錢的，反正她也不是給不起。

她的空間里，專門放黃金的屋子就有幾大間，用都用不完。

大概是小時候經歷過苦日子，所以姜暮暮賺到的錢，會留下一部分放在身邊，總覺得這樣會比較安全。

沒想到這樣一個癖好，居然在這種情況向派上用場了。

其實不管姜暮暮這個“生意”賺不賺錢，只要“生意”起來，讓更多人知道，那么姜暮暮就能夠名正言順地拿出更多的錢來使用。

只有這樣，姜暮暮才能讓兩個小團子過得更好。

這樣想著，姜暮暮的臉上露出笑意。

一個月后，到了結算工錢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