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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不妨語不驚人死不休!

他一時語塞,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

朱明身處密室,亦打算以言語懾服洪東來。

不妨語不驚人死不休,再多透露一些。

“牽一發而動全身!”

“建奴之中亦有韜略之人,如今西北中原災禍四起,暴亂無數,建奴入關擄掠,亦有策應民亂之意。”

“朝廷疲于奔命,四處剿滅亂民,此消彼長,大明國力更加不堪!”

歷史上,清關數次入關,時機都是大有考量的。

大明北方對于建奴就好像一個大篩子,內外勾結,幾乎沒有任何秘密。

洪東來一日數驚,早就被雷得外焦里嫩了。

呆坐良久,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他搖頭苦笑道:“王爺,我算是明白你的用意了!“

“只是這事是咱們摻和得起嗎?”

洪東來也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朱明不可能無緣無故告訴他如此國朝機密之事。

必是要他奔走此事。

不知怎的,他的心中亦有難掩的激動。

朱明目光冷厲,直視洪東來的雙眼。

他忽然發問:“洪兄也是正經讀書人,可知道建奴的鼠尾辮?”

“其人起于遼東苦寒之地,乃女真野人后裔,不知禮數。”

“如若建奴得了天下,莫說你我皆為人下之人之慘狀,單是剃去頭發,腦后留一鼠尾辮,恐怕洪兄也不能接受吧?”

聞言,洪東來只覺遍體生寒。

大明官商一體,地位頗高。

他洪東來不僅是秀才身份,免去徭役,見官不跪。

而且事業有成,家有巨資,風流倜儻,妻妾成群。

他難以想象,若是自己有生之年,生于此等奴賊治下。

洪東來打了個寒顫……

朱明也是蔫壞,抓住洪東來的軟肋不放。

又談到韃子無禮無德,洪東來若是娶一小妾,必要韃子先入洞房,洪東來只能喝洗腳水。

當然,這事還真不是朱明胡編亂造。

遼東漢民還真是這么過的。

譬如大漢奸范文程的小妾妻子具被韃子的親王貝勒欺辱過。

事實上,遼東漢民過的比這還要凄慘。

萬歷年間,大明對遼東經濟封鎖。

一旦韃子缺糧,遼東漢民必要被搶,凍餓而死,不計其數。

朱明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舌燦蓮花,細細給洪東來勾勒了一副滿清韃子統治下的“美好生活”圖景。

洪東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思來想去,心理斗爭激烈。

猛然,他握住朱明的手,咬牙切齒道:“王爺所言,是否句句屬實?”

“我大明難道真會被韃虜竊據神器?”

朱明心知洪東來已經破防了。

畢竟自己可不是胡言亂語,斑斑史冊,點點朱血,無情地訴說著殘酷的現實。

朱明緊握洪東來其手,正色道:“本王字字屬實,句句肺腑,若有虛言,必教天……”

“王爺勿要再言了,我信你!”

洪東來出言打斷道。

朱明于心不忍道:“此事甚為機密,前路莫測,恐怕……”

洪東來一口氣灌掉茶水,毫無形象,沒好氣道:“王爺有三寸不爛之舌,洪某也不知怎么就上了你的賊船。”

“不過王爺所言,我推演下來,實在可怖。”

“昔年我祖父行商閔浙,亦遭遇過倭寇匪亂,家祖僥幸逃亡,流傳下一本家書,記載倭亂兵禍之慘狀。”

“我洪東來亦知何為家國,此行既為大明,也為自家!”

朱明道:“洪兄此言,甚合我意!”

他握著洪東來的手,忽然道:“洪兄若是順利保下毛總兵,將來未必不能位列公卿!”

這話說的洪東來浮想聯翩。

他一擺手,佯怒道:“莫要再大言蠱惑于我了,洪某真是怕了王爺你了!”

朱明哈哈大笑,指著洪東來道:“洪兄若是不信,且再看吧。”

……

崇禎二年,二月初一。

沒有人知道,遠在江西瑞昌的一隅之地,竟有兩人膽大包天,謀劃頂級的軍國大事。

此時,瑞昌李家,也發生了一件“驚天大事”。

堂堂李家家主李乾元被人綁縛雙手,跪于祠堂之中。

他死命掙扎,奈何兩個粗壯家丁雙手鐵鉗一般,死死摁住了他。

李乾元面色通紅,不忿怒罵道:“李乾務,盡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老子看不起你!”

向來自負的李乾元沒想到,自己聰明一世,竟然被他素來看不起的草包弟弟算計了。

李乾務一副勝利者姿態,瞥向黑壓壓站成一排的族老。

一眾族老無人敢攖其鋒,皆不自覺避開眼神交匯。

尤其是幾個支持李乾元的族老,更是臉色灰敗,敢怒不敢言。

李乾務見自己壓住眾人,心中大為暢快。

一幫老東西,平日除了坐享其成,仗著資歷掣肘,又有何用?

若不是礙于宗法,李乾務早就打發了這群尸位素餐的老東西!

李乾元猶自罵罵咧咧,頗不服氣。

李乾務臉色轉冷,目光陰鷙,淡淡道:

“大哥,多說無益,家族歷年來用作修葺祠堂的三百兩款子是不是你貪墨的?”

李乾元老臉漲得通紅,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李乾務。

似要說些什么,但話到嘴邊,卻像被人勒住喉脖,愣是無法宣之于口。

“你……你……”

李乾元氣得渾身發抖,最終還是艱難吐出字句。

“是我的錯!”

“好!你承認就好!”

李乾務負手而立,對著一眾族老道:”李乾元無德無能,不敬祖宗,連家族用來修葺宗祠的銀子都敢貪墨!”

“我想不到,李家在這種人手里,還能落到什么好!”

不敬祖宗的這個大帽子實在夠大。

大明朝上到皇帝王公,下到販夫走卒,估計沒人接得住。

大明朝社會穩定,秩序井然,實則建立在兩套法律之上。

一個是朝廷明文規定的國法!

而另一個就是家族之宗法!

一家之內部事務,皆由宗族而定。

可謂生殺予奪,國法都管理不到。

所以,李乾務抓的這個把柄夠狠,扣的這個大帽子也實在夠大。

底下一幫原本支持李乾元的族老噤若寒蟬,生怕惹火燒身。

其中也有族老看向李乾元的目光充滿著痛惜!

何其不智!

為了幾百兩銀子自毀長城。

而支持李乾務的族老們卻是洋洋得意。

有人心領神會,提議道:“李乾元此舉,愧對我李家祖宗,恐怕再擔任族長,已是不能服眾了!”

正所謂墻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

有人帶頭沖鋒,李乾元這堵破墻很快就吃撐不住了。

“哼,連修葺宗祠這點錢都貪,還想當族長?我老李家何時出過這樣的不肖子孫!”

“難怪過年祭祖,老朽神思不屬,夜里噩夢連連,原來問題出在這個不肖子孫身上:”

“誰說不是,昨夜老夫做夢,夢到死去多年的老父親向我哭訴。”

“……”

眼見越說越離譜,漸漸有些偏題。

李乾務咳嗽一聲。

眾人這才轉回正題,紛紛推舉李乾務當族長。

李乾務可不會謙虛,也不推讓,直接應了下來。

眾族老看清楚形勢,也沒人反對。

李乾務當即拍板,拿出積累多年的族產分贓。

拿了李乾務的好處,就算先前再反對李乾務的族老,恐怕也不會再出來搞事了。

見李乾務三兩下就把人心收拾妥當了,李乾元無奈心喪若死。

待眾人走后,李乾務譏諷道:“大哥,莫要覺得是弟弟我卑鄙,而是你不通人心!”

李乾元雙目赤紅,怒道:“拿著老子的把柄栽贓嫁禍,你這黑了心的狗東西!”

李乾務嗤笑一聲,道:“老大,我若是黑了心,那你真就是狼心狗肺了。”

“怎么?要我說出你做下的丑事?”

李乾元聞言色變,不敢再多說一句。

李乾務見昔日那個不可一世、發號施令的家族族長敢怒不敢言,更加暢快。

他擺起勝利者的姿態,淡淡道:“大哥,你的心不夠狠,也不夠黑,在這個世道拿什么帶著李家走下去?”

“其實沒有人在乎什么李家王家,大家只在乎能不能得到更多好處。”

“還有,你那個兒媳,我替你解決了。”

李乾務滿臉揶揄之色,笑嘻嘻道:

“你說你什么樣的女人玩不到,揚州瘦馬頂天也就幾千兩銀子,非要冒著家破人亡的風險扒灰。”

李乾元緊咬牙關,頭垂得更低了。

說完,李乾務又笑了兩聲,大步流星而去。

……

那日與洪東來密會后,朱明心中可謂去了一大心病。

總算把一能人賺上了賊船,如今外事也算有了一大助力。

不提出海之事尚在緊鑼密鼓地籌劃中,朱明迫不及待出城往小青山去了。

小青山位于瑞昌東北三十里處,算不得太遠。

南方少馬,故只有朱明和徐四平騎著馬,十余隨從護衛步行其后。

誰知上馬走了一段之后,凜冽寒風一吹,又受馬匹顛簸之苦,朱明這才知道古人出行不易。

出門全靠腿的時代,騎馬雖然威風,但論及舒適度,自不必談。

眼見城外道路積雪冰凍,道路愈發難走。

朱明趕緊翻身下馬。

看得出來,徐四平也是為了面子硬撐著。

見朱明王爺下馬,他自然也緊隨其后。

“這路是真難走,難怪這么久張大猛都沒回來。”

朱明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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