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水一行三人上到山頂時,神功山碑處圍著一群人。白水見他們都是自己的師兄弟,有山上弟子也有山下弟子。他們肩上都背掛著行囊包袱,似要遠行。
“白師弟,你也快去收拾東西,先生趕我們走呢!”
“出了什么事嗎?”
“大家猜應該是有大事發(fā)生,不然先生不至于此;我們等先生道別……”
“先生現(xiàn)在何處,我去見他。”
“先生一直在穹頂,一會就來。”
……
白水和師兄弟們交談著,岳雷和靈兒見大家神色緊張,不便插話。不一會兒,鬼谷先生在兩位同樣也背著包袱的弟子陪同下,來到這里。
“為師見天有異象,近日恐有大事發(fā)生,你們且都回家一避,只要和家人在一起,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這次的畢業(yè)課題也便宜你們這些小鬼,全免!”
聽到先生要免自己的畢業(yè)設計,白水和眾弟子一樣想高興卻都高興不起來。
鬼谷見大家表情凝重,接著說道:
“這些銀兩是這些年來山谷各項營生所獲,分了各自回家去吧;老師只想讓大家明白,這里不是脫離凡塵不問世事之地,每個人都應有自己的擔當和使命,造福眾生或成就一生……”
聽著先生最后的講課,白水回想起兩年前第一堂課時的情景:
“先生:請問太歲是不是個禍害?”
“太歲是一種正在進化著的生物,若干年后有可能長成樹啊草啊,也有可能長成會跑會說的貓啊狗啊之類的……”
“先生:請問有沒有仙女?”
“這個嘛?天外既然有天,我想應該是有仙女了!”
“先生……”
“好了,我這里不只是回答‘十萬個為什么’!一切答案只有自己從知識中習得!都這么簡單還叫什么‘神功’呢?”
……
當他翻閱先生的著作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眼睛對知識的渴求有如當初嘴巴對泉水的渴求一樣。他尤其對物種進化以及時間空間方面的書感興趣,他覺得老師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和他的六兒相關,在書里他可以找出很多條理由告訴自己:六兒絕不是妖!
他甚至想等六兒回來后,把學到的知識告訴她,證明她不是妖,但轉身發(fā)現(xiàn)自己是不是太傻了:這不也證明了自己在懷疑六兒是妖嗎?
兩年來他非常享受這樣在書里與六兒一起度過,因為他覺得六兒就是書,他越用功六兒也越清晰!
“……谷外人稱老夫是鬼,很感謝你們當老夫是人!老夫只想做一個人!”
……
見眾師兄弟拜別先生下山離去,白水也回屋收拾東西準備下山,他想好了先回開福寺告訴師太自己行程,然后就回落草村。而岳雷和靈兒卻希望他們一行先回臨安,然后等六兒回來再做打算,畢竟那個家是他們四個人的家。
“不用我們來接,白兄弟也要被趕——”
“二哥!”
“趕——鴨子上架,對!白兄弟會被我們趕鴨子上架回臨安。”
“白哥哥,那是二哥賣掉一只手換來的屋子,跟我們回去好嗎?一天,住一天也行!”
靈兒兩歲與親人失散,她很想體會一下家的感覺。
“靈兒:我先回落草村,很快就會回來的。”
……
他們?nèi)藖淼降钐菖裕砉冗€侯在那里。
“先生:這是岳雷岳大哥。”
“哦!岳元帥是你——”
“家父!是我和靈兒的家父。”
“難道真的有天意?”
當鬼谷知道來人是自己得意門生后人時,他感到非常驚訝;驚訝過后他又面帶喜色問道:
“這位岳少俠可有過人之處?”
“晚輩不才,只有一身蠻力氣。”
“怎么個蠻法,少俠不妨顯露顯露?”
鬼谷喜于言表。岳雷四下看看,跑向前去把碑石搖晃起來,然后搬倒石碑,緩緩舉起向崖邊挪步——
“少俠住手!少俠住手!神力,夠了……”
鬼谷連聲制止岳雷,又看看白水,接著低聲自言自語:
“體力有了,眼力有了,速度有了,膽量也有了!僅缺的一樣,如果也會自送上門,老夫就信了……”
“老爺爺這是留下我們了嗎?”靈兒很期待地問。
“留下!都留下!老夫要帶你們?nèi)€地方。”
白水和岳雷一臉驚愕!只有靈兒快樂無比,也許是覺得親人在哪,家就在哪吧,她跟在最后,手里拿著一把好看的野花。
鬼谷帶著他們來到了古堡頂層。
“你們看,這叫渾天儀,是一位張姓學生的畢業(yè)設計,老夫和他一起制作完成——”
“真是了不起!”
白水對自己畢業(yè)設計還沒有頭緒,見如此復雜精妙的儀器竟也出自學長之手,不由驚呼!
“還有那些迷惑人心的神功谷也是一位學生的設計;還有巖下房屋殿梯外的藤蔓……”
鬼谷見白水羨慕的神情索性讓他羨慕個夠。接著他又神情嚴肅地說道:
“帶你們來這里是要告訴你們一個非常不好的觀測結果:一顆巨大的天體可能會撞向這里……”
鬼谷把他發(fā)現(xiàn)這顆天體突然改變軌跡,大概率會撞向這里的經(jīng)過和分析數(shù)據(jù)講了一遍。
“先生可有應對之策?”
白水對鬼谷的分析并不十分驚訝。白水不驚訝,岳雷也顯鎮(zhèn)定,靈兒是真的淡定,因為她沒聽。
“老夫一直都在準備,現(xiàn)在可以一一實施了;神功谷確藏有一把神弓,它可以射落撞來的天體!只是千百年來沒有人相信那是真的,他們更愿相信神鞭,神藥之類。”
“什么弓?如此大威力!”
白水感到有些震驚。
“不光要有弓,還得有箭才行吧?”
岳雷也驚訝地問道。
“弓叫落日神弓,上古神器,其實也沒有多少神秘,就是一個用著順手的冷兵器;關鍵是神箭,神箭就是你岳家的紅纓槍,不知道你們帶來沒有?”
“不久前送人了!”
岳靈兒的話驚得鬼谷一時無語,他沉默片刻后繼續(xù)說道:
“你爹當年為贏得此槍可吃了不少苦啊!”
“原來老先生竟是為父——”
“過去的不說也罷,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鬼谷打斷岳雷的話。然后他拿出來一個形似多個手指組合在一起的模型,還拿出來兩件飛行服,說道:
“這是老夫當年從槍尾拓下的機關印模,也許會有用;老夫推測神弓應該是藏于某個洞中;不過只有兩件飛行服,你們先去準備準備,晚上來這里再議。”
白水一行人來到山巔,他們商量先記錄好山體上大大小小山洞的位置,然后再一一進洞尋弓。
白水穿上翼裝飛行服,來到懸崖,飛身撲下。經(jīng)過上次的試飛,現(xiàn)在他已能操控自如。這里山雖然很多,但山洞卻不是很多,白水決定先進入一洞中看個究竟,不過他很快便退了出來,因為洞里太黑,什么也看不清。
白水正欲返回,卻見一個嬌健的翼裝朝他飛過來……
基地里,六兒,博士還有博眾三個人終于想出一個保苗的辦法,他們反復提取了殘留在換裝間回收系統(tǒng)里的淚水。把眼淚稀釋到一萬倍制成培養(yǎng)液,澆灌給樹苗后,樹苗細胞竟也恢復了正常分裂。
“公主:原來一滴眼淚竟是如此寶貴!”
“博士:突然改變軌道向地球襲來的隕石怎么辦?”
“公主不用擔心,不會對我們有多大威脅。”
“對撞擊點會有多大傷害?博士。”
“公主:十萬噸爆炸量,死傷會過百萬。”
聽到博士的報告,六兒突然一陣旋暈,當她說完:
“原來地球上的每一寸泥土里竟含有如此多的血和淚。”
她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