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44章 舊恨

侯景隆抱拳:“不敢。”他說話好像很艱難,兩個字牽扯著臉上每一寸肌肉,帶動著那些疤痕一起蠕動,說不出的可憎,嗓音倒很清亮,與這張臉極不相配。

談蒙道:“宗教主駕臨寒舍,有何見教?”

宗法天笑道:“談大俠還真是閑云野鶴慣了,往事都不記得了嗎。”

談蒙道:“我隱居這里幾十年了,很多事情確實(shí)是忘了,前塵如夢,宗教主又何必執(zhí)著于往事呢。”

宗法天忽然收起笑容:“少跟我裝蒜,二十多年前,你和王小斐聯(lián)手刺我的那一劍,你想忘了,我可沒忘”

談蒙嘆道:“原來你是為了這事來的。”

二十多年前,談蒙王小斐,驚鴻照影雙劍聯(lián)合打敗了宗法天,并刺中了宗法天的下身,不僅讓他喪失了某方面的功能,更讓他從此無法再生育。

這成了宗法天一生的隱痛,這也是他離開許瓶兒后多年,一直沒有其他女人的原因之一。

這些年宗法天雖然忙著壯大應(yīng)天教,但心里一直記著這筆賬。

他道:“那個時候,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六個人。不過我后來想想,你和王小斐的武功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你們又是如何找到我的破綻,刺出那一劍的呢。”

談蒙眼神顫動了一下,宗法天這句話像是勾起了他心中的一些秘密,他道:“也許是你大意了。”

宗法天道:“好吧,就算是我一時大意,不過這樣的大意不會再有了。”

談蒙道:“宗教主想報(bào)仇找我便是,我只希望你不要傷害我家里的人。”

宗法天看向談蒙椅子旁靠著的一把劍,冷笑道:“你是自裁呢,還是要我動手?”

談蒙道:“看來宗教主對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

宗法天道:“殺你足夠。”

談蒙拿起劍,放在腿上摩挲著,像一個久經(jīng)風(fēng)霜的老者,在撫摸著曾與自己相依為命的伴侶:“我已經(jīng)二十年沒再動過劍了。”

宗法天眼神一凜:“這把劍不是驚鴻劍。”

談蒙道:“想不到你還能認(rèn)出來。”

宗法天道:“化成灰我也記得!”

談蒙道:“你是來找我報(bào)仇的,我用什么劍有什么區(qū)別嗎。”

宗法天道:“驚鴻劍呢,你給誰了?”

談蒙道:“我的劍我想給誰都行,需要告訴你嗎。”

宗法天凝視他片刻,道:“我聽說你還有個兒子,叫談執(zhí)中,他人呢。”

“宗教主想報(bào)仇何必那么多廢話。”談蒙緩緩拔劍,劍身剛出鞘三寸,宗法天忽然動了,做了一個很輕松,又很奇怪的動作。

他右手慢慢抬起,五指微屈對著談蒙,左手垂在身側(cè),掌心向外。

談蒙立馬感到兩股力量朝自己奔來,劍鞘末端和劍柄同時被這兩股力量擠壓,露出鞘的劍身正一點(diǎn)點(diǎn)的被壓回去。

院中頓時起了一圈無形的氣墻,把二人包圍在內(nèi),侯景隆也感到有些呼吸不暢,心中驚駭宗法天的武功修為,退到了十步之外。

只見宗法天談蒙二人一站一坐,好像被定住了一樣。

宗法天依舊保持那個姿勢,談蒙拔劍的手已經(jīng)開始顫抖,這兩股力量越來越強(qiáng),劍鞘末端的那股力量十分剛強(qiáng),就像一個鐵錘在不斷敲擊,而控制他劍柄的那股力量卻又十分柔和,慢慢的把劍往回推。

這股力量雖然柔和,卻更加無法抗拒,談蒙拔劍的手就像被一團(tuán)軟軟的,黏黏的東西包裹住,任憑他怎么用力,也無法再往外拔出一寸。

侯景隆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二人,知道他們這是在比拼內(nèi)功,這樣的比試幾乎就是不死不休,只要有一方內(nèi)力不濟(jì),必定會被另一方拖垮,除非對方收手。

“究竟是我的功夫進(jìn)步了,還是你談蒙退步了,怎么連劍都拔不出來了?”

宗法天好整以暇的說道,他神情輕松自如,毫無吃力之感,反觀談蒙,只把劍身控制在寸許之間,看似抵抗住了宗法天,但他已經(jīng)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一張臉也因?yàn)橛昧u漸的脹紅。

宗法天抬起的右手五指開始了輕輕的抖動,他每動一下,就有單獨(dú)的一股力量投向談蒙,對談蒙來說,那團(tuán)包裹在手上的內(nèi)力越來越多,就要不堪重負(fù)。

他雙腳一分,只聽屁股下的那把椅子開始發(fā)出“吱吱”的響聲。

他是要把宗法天施加給他的內(nèi)力轉(zhuǎn)向椅子,一旦椅子支撐不住斷裂,那么宗法天的內(nèi)力就有了泄口,他就可以脫身出劍。

宗法天似乎也看出了這點(diǎn),垂下的左手跟著抬起,一股股強(qiáng)力如浪涌般沖向談蒙。

這時突聽一人叫道:“老爺,你們……”

說話的是老何,他見談蒙和來客一個坐著一個站著,也不說話,姿勢還那么奇怪,老爺手里又拿著把劍,所以就走過來想問幾句。

他剛靠近,就覺得身子被一股奇特的力量阻擋住,腳說什么也抬不起來。

侯景隆喝道:“不想死就別過來。”

宗法天看向老何,正是這個小小的岔子,談蒙屁股下的椅子“砰”的一聲裂成碎木,談蒙借機(jī)上翻,兩個跟頭卸去了宗法天的內(nèi)力,長劍出鞘,一點(diǎn)寒芒流星般刺了出去。

他一直在積蓄劍勢,那兩個上翻的跟頭就像是拉滿的弓,一箭射出勢不可擋。

這一招“射虎南山”聲勢迫人,侯景隆也為之變色,叫道:“教主小心!”

電光火石之間,談蒙的劍尖已經(jīng)迫近宗法天的眉間。

僅僅是眉間。

因?yàn)樽诜ㄌ靸筛种笂A住了劍身!

那柄劍距離宗法天眉間只有一寸,卻難再進(jìn)半分。

談蒙這一劍像是積聚了畢生功力,雖然受阻,依舊強(qiáng)勁,宗法天夾住劍身的同時也感到一股大力,逼得他向后滑行。

他腳尖貼著地滑出了三丈,接近談家的大門,才把談蒙這一劍的勢頭給泄盡。

宗法天手指一擰,劍身跟著彎曲,談蒙的手臂似也要被對方內(nèi)力所折,他忽然撒手,那把劍“嗚嗚”數(shù)聲在宗法天手中亂晃。

談蒙借著余力飛到宗法天身側(cè),瞅準(zhǔn)了劍晃動的方向,探手搶過,一招“金印脫手”,反斫對方手腕,這招就是要讓宗法天棄劍。

談蒙一招得手,跟著就是“刁斗催月”,一連五劍,分砍宗法天左右不同方位。

老何老張見老爺和人動手,知道對方來者不善,但也是干著急沒有辦法,二人看向侯景隆,被他可怖的臉皮嚇得一激靈,侯景隆道:“我們來只找談蒙,你們想活命就別妄動。”

侯景隆說話的工夫,二人已經(jīng)閃電般交手三十招。

宗法天以手代劍,面對對方猛烈的攻勢也毫不慌張,談蒙一劍刺向他右肩,被宗法天側(cè)身避開,右手輕輕一撥,把劍震向一邊。

談蒙被震得手臂發(fā)麻,好幾次都差點(diǎn)拿不住劍。

宗法天的功夫?qū)嵲谠幃悾笥沂忠粍傄蝗幔译S意切換,談蒙的劍招要么被他的柔勁化開,吞噬,要么就被他的剛力反震,三十多招后,談蒙漸漸的力不從心。

“現(xiàn)在就算有王小斐的照影劍我也不懼,何況你一個!”

宗法天大笑聲中,拍斷談蒙的劍,把談蒙震飛出去,右腳跺地,將地上斷劍震起,右掌一揮,兩截?cái)鄤R齊插入談蒙胸口,迸出兩股血花。

“老爺!”

老張老何驚呼,沖上去去,被侯景隆攔下,二人去抓侯景隆,不知怎么的,眼前一花就摔在地下。

談蒙叫道:“別過來!”

這一聲叫幾乎用盡了他僅存的氣息,嘴里一口一口的往外嘔血,倒在一邊有出氣沒進(jìn)氣。

侯景隆道:“恭喜教主大仇得報(bào)。”

宗法天道:“現(xiàn)在說還為時過早。”

侯景隆道:“談蒙已經(jīng)活不成了,他家里這些下人該怎么辦,殺不殺?”

“饒他們?nèi)グ伞!?

宗法天走到談蒙身邊,抬腳在他胸口的斷劍上踩了踩,談蒙頓時氣絕,老何老張又是悲痛又是害怕,躺在地下也不敢動。

二人大搖大擺走出談家,談家鄰居有聽到這邊動靜的,又見談家走出來兩人,馬上跑進(jìn)去看,才發(fā)現(xiàn)老張老何抱著談蒙的尸體失聲痛哭。

宗法天走出村子,在草上踏了踏鞋底的黃泥,道:“談蒙死了,下一個該壽竹宮了。”

侯景隆道:“教主要親自去?”

宗法天道:“不,我的龍虎合擊功現(xiàn)在練到了緊要關(guān)頭,不能再耽誤了,讓朱季去吧,你去辦這件事。”

侯景隆道:“壽竹宮也曾是江湖上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拈T派,出了不少高手,雖然最近幾十年不涉江湖了,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宗法天道:“壽竹宮在葉郎他爹手里就已經(jīng)衰落,如今葉郎和他爹都死了,就剩王小斐和她女兒,孤兒寡母能有什么可怕,你讓朱季多帶些人去就是了。”

侯景隆道:“教主,談蒙的驚鴻劍不在身邊,他兒子也不在,會不會他把劍給了兒子,讓他兒子去壽竹宮了?”

宗法天道:“那省得我再去找了,正好一網(wǎng)打盡!”

侯景隆道:“屬下明白了,這就去辦。”

宗法天道:“這段時間教中事務(wù)交給熊厲打理,你在一邊輔佐他,不要出什么差錯。”

主站蜘蛛池模板: 普宁市| 临朐县| 西乡县| 太保市| 华容县| 泸水县| 阿尔山市| 乳山市| 万源市| 孟连| 永德县| 房产| 开阳县| 铜梁县| 平江县| 长兴县| 自治县| 沙坪坝区| 洛隆县| 九寨沟县| 恩施市| 芜湖县| 龙井市| 乐安县| 昆山市| 铁岭市| 余庆县| 嵩明县| 金溪县| 兴文县| 宽甸| 孝感市| 天气| 滕州市| 互助| 民权县| 观塘区| 卢氏县| 奎屯市| 依安县| 会昌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