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之前的冒犯實在是情非得已，請救救我母親。”

已經換上布衣荊釵的少女看到張洋發現了她之后，承認的異常干脆，為了自己的母親直接灑脫地跪倒在了泥地里。

少女也是有著自己的小心思，應該沒什么問題吧？畢竟和對方打過幾次交道了，人似乎不錯。

也容不得她做任何思考吶。

好不容易有翻身希望的鄉鄰們，在發覺大伙兒的美夢有可能會被他們一直公認的掃把星母女戳破后，都已經準備好了沉塘用的豬籠。

此刻躺在籠子里的老人家嘴里被塞了一大塊鬼知道是什么玩意兒的東西，嗚嗚咽咽的說不出話來。另外，看其模樣，不用說，被揍的不輕。

少女是會武功，而且應該還不算太低，但問題是武功可不是仙術，就算她有武器，眼下也是雙拳難敵四手。那么多年輕后生，排著隊讓她砍也能累癱她。

況且古代和法外之地還是有區別的，就連清末的政府都知道維護一下治安呢。

封建時代的官府畢竟不是擺設，人家也有績效考核的。

好吧，至少對于沒啥背景的倒霉蛋們不是擺設。

卻不想，她這么干，村民們不干了。

以這母女二人的特殊情況，根本就無法引起人們的惻隱之心，眾人的怒火本來都快化為實質了，她還想出幺蛾子？誰不被人當回事都會憤怒的。

況且在很多人看來其真是異想天開，就那種破身份，又是幾乎可以當人家母親的年紀，還想去禍害大伙兒心目中的財神？

呃，凡事過度解讀也是吃瓜群眾的老傳統

不過有的人心理也犯嘀咕，他們摸不清咋回事，第二次了，難道貴人們的口味真的特別獨特？

話說財神本人的走神確實挺耐人尋味吖。

張洋哪知道別人在嘀咕什么，他現在還在分析著眼圈的事情呢。

唔，猜錯了，不算是美女，可說是俠女，至少是俠女氣質卻是一點錯漏都沒有。

也是，在沒有化妝品等護膚套裝可用的時候怎么可能隨便遇上一位就跟電視劇里的女豬腳們一個水平啊。呵呵，真以為香港傳媒早期時宣傳的女明星們就真是未加工過的原始容貌？

胭脂水粉之類的，可不是僅僅在改革開放之后才存在，而是很早就有的！

但對于張洋來說，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他的小聰明好像給人家惹麻煩了，而且那少女本身的麻煩似乎就很大。

果然……

“小郎不要管她，這對母女是村中的煞星，若是讓您因此沾染上晦氣就不好了。”其中一個老頭好像覺得情況不對，是以趕緊出面解釋。

呃，原來她們母女還真是夠倒霉的。

故事版本很爛大街，簡單的說就是，當娘的在年輕的時候好心收留了一個正在逃亡的家伙被人家發現，而通常在治安不怎么好的年代里接下來能有什么事兒？

當然是一幫人拿著片刀火拼啦。

問題是在堪比香港古惑仔電影中的畫面里，對于那女子的鄰居來說，完全是無妄之災。

古裝電視劇里動不動就因為某件破事兒需要保密而制造屠宰場的畫面可不少。哪個倒霉蛋兒只要趕上了，真不是想不參與就能不參與的。

沒有約束的時候，沒人會老老實實講道理。

結果就是幾乎家家戴孝吶，而給大家帶來麻煩的災星就是眼前的母女。

至于為啥是母女，據說當初被救的主兒很帥，學識很好，當年的救人女子在與其并不算短的相處時間內，如果發生點超友誼的事情很容易理解吧？

別說是幾乎人人都迷信的當下，就算是后世，發生了如此巨變，她們也得被人排斥啊，母女二人還能在村里生活當真是村民的心思太過淳樸。

更何況現實又不是話本小說，少女母親的所作所為，在當下的年代本來就應該被浸豬籠的。

唔，社會習俗不一定對，但明明沒有反抗能力，還非要跟社會習俗較勁的話，有啥糟糕后果也沒資格抱怨。

“是誰放她進來的，還不馬上趕走，若是讓小郎沾染上晦氣，你們百死莫贖！”

“趕快滾出去！”

“出去，這里不是你們能待的地方！”

群情激奮，人們看這姑娘就好像看到瘟神一般，壓根沒人想跟她交流就試圖直接趕人。之所以沒有人直接上手，恐怕也是因為在場的人們大部分忌憚對方的武力值。

那么，接下來的畫面是不是該輪到英雄救美了？

做夢，那種事兒聽起來是挺唯美的，估計不少少男少女在吃多了之后也挺向往。

然而殘酷的是并不現實。

反正張洋沒出聲。大家非親非故的，他不知道自己有啥因此惹麻煩的必要。

為了一個只是有點好感的陌生人放棄很多東西，甚至可能還要冒險，未免成本有些太高了。況且在冒了很大風險救完之后會是啥收獲也當真不好說。

所謂以身相許的橋段絕大部分都是文人的意淫。

在真實情況中，保安救人或者癡情人負債累累救女友等等事件，人家過后來句彼此不合適而玩消失的比比皆是，甚至有些女的直接表示救人本來就不應該求回報。

不求回報，咱也不落井下石總已經可以了吧？

況且對方適才那么明顯的心思也著實令人討厭，誰都不喜歡被人利用。

因為其弄巧成拙的舉動，張洋對其的印象變差了。

某人面對群情激奮，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宴席中的食物上，就好像剛剛還讓他想嘔吐的東西真是啥絕世美味一般。純農家土雞單講口味的話，也確實不錯。

地上的少女大概是覺得自己的遭遇與聽過的俠義故事發展線路完全對不上，臉上盡是錯愕的表情。對方人很好啊，上次玩笑式的打劫都被其施舍了那么多東西。

而且不僅僅如此，實際上自己已經觀察他好久了，難道以前看的不夠全面？

但現在沒時間胡亂思考。

還是那句話，在沒啥法律約束力的地方發生點什么事兒都不必奇怪，再耽誤下去，少女感覺自己和母親真的會有危險。

慌亂無助的她眼看就要突破別人的耐心，馬下定了決心一般咬牙說道：“小郎，如果能救奴家的母親，以祖先的名譽起誓，妾身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予取予求，絕不會稍有異議。”

說完恭敬地來個五體投地大禮。是有點草率，可看現場眾人的情緒，她覺得如果靠武力才是當真沒了活路。不說殺出去的希望渺茫，就是打贏又能怎么地？

恐怕官府就是再懶，也沒有自己母女的活路。

張洋能感受到對方的絕望，不過其如此做派，他更不想管了。

在眼下的年頭帶上祖先的誓言確實挺靠譜的，可早干嘛去了？剛才想利用別人的同情心白嫖的心思能滿得過誰呀。

再說，看村里的熱情，自己要是想要丫鬟的話，恐怕根本不用費心思。

唔，他的猜測馬上就能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