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文信不懂風水，但他也知道眼前這種布局絕非富人所喜，這棟別墅按理來說都不可能有人會買。
“是入住之前就是這種布局，還是入住后被人為修改的呢？”
風水之說玄之又玄，他雖然不信，但某些組織就很有研究，比如說葬天國行社！
如果這棟別墅和葬天國行社扯上關系，那慘死在其中的一家三口又是什么身份？
“傷腦筋！就不該接手這個案子，本不富裕的腦細胞，又死了好幾億！”
都文信暗戳戳地想起某人給他分配任務時的畫面，仔細想想，當時他那個笑容果然是“不懷好意”啊！
……
“老實交代，你們從哪里搞來這種車的？鬼火少年？哼！”
梁辛和陶芊語垂頭喪氣地站在路邊，兩名交警攔住了他們的車，正在進行口頭教育。
“就那邊，那邊的二手車店里！”
梁辛支支吾吾。
“哪邊？別和我打啞謎！年紀輕輕不學好，染發紋身就算了，還無證駕駛？
載人且不帶安全頭盔，駕駛有安全隱患的車輛，數罪并罰，跟我們走吧，去局里面喝口茶！”
一名交警示意二人跟著他們上車。
梁辛拼命給陶芊語使眼色，讓她想法子。
陶芊語哪還有主意？這時候只恨自己頭發短，遮不住臉，太丟人！
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竅和這小子打扮成這個模樣的呢？
這要是進了局子，還被人認出來，說自己是去查案的，誰信？
丟不起這個人！
“跑！”
陶芊語一跺腳，把高跟鞋鞋跟踢斷，飛也似的向路邊一家超市里跑去。
“哎哎！站住！”
交警被她的舉動吸引了注意力，轉頭要控制住梁辛，沒想到他也腳底抹油跑了。
“嘿！這倆人準是心虛了，車或許也是偷來的，不然不會這么慌張！”
“聯系警察，讓他們協助抓人吧！”
陶芊語從沒想過做警察的自己會有這么狼狽的一天。
在超市里亂竄，從消防樓梯逃入地下車庫，轉了大半圈才找了個地兒歇腳。
“你人在哪兒呢？”
她掏出手機給梁辛打電話。
“原地別動，我來找你！”
過了沒多久，就看見梁辛拿著兩個蛋筒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你倒是心挺大，居然不怕被撞見？”
陶芊語疑惑地問道。
“撞見就再跑唄！你這個警察都這幅模樣了，我怕什么？”
梁辛一口咬下半個冰激凌球，凍得嘴都合不攏了。
“哼！”
陶芊語小口地舔著，卻見梁辛拐進一家鞋店，沒一會兒帶著一雙運動鞋走了出來。
“換上吧！”
陶芊語這才想起自己為了逃跑方便，把鞋跟踢斷了，走起路確實別扭。
默默把腳從高跟鞋里退了出來，穿進運動鞋，大小正合適。
“哼！你什么時候記住我的鞋碼了？”
陶芊語臉蛋微微側向一邊，嘴角間帶起得意的笑容。
“啊？沒記啊！犯罪學里面不是可以根據鞋碼推斷嫌疑人的身高的嘛，我反推一下，就得到你的鞋……嘶，為什么又踩我？”
梁辛話沒說完，鞋面又挨了一腳，疼得他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笨蛋笨蛋笨蛋！居然把我當嫌疑人？”
陶芊語氣哼哼地走在前邊，冷著個臉，心里把梁辛好一陣臭罵。
雖然有些小插曲，但兩人總算沒有忘掉今天出來的目的，來到了治安巡邏隊在濱河區的治安崗亭。
他們在治安崗亭斜對面的一家奶茶店里坐下，觀察治安崗亭里的情況。
“錫城的治安巡邏由兩家安保公司共同承包。
一家是金盾安保公司，負責溪渠區和古陽區，另一家是聯匯通安保公司，負責濱河區、梅里區和城中區。
兩家安保公司實力都不弱，但聯匯通明顯要更強勢一點。”
“所以它能拿到三個區？”
梁辛望著眼前的奶茶，捏著吸管輕輕搖動，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據說競標時兩家旗鼓相當，先是各拿下兩個區的治安管理權，最后圍繞最大的城中區展開角逐。”
陶芊語回憶起同事們說的話。
“最后是一位委員親自下場為聯匯通站臺，它才能把城中區收入囊中。”
“那位委員現在還在任嗎？”
陶芊語搖頭：“兩年前退了，據說是出了問題，被廉政部調查了，就交出了委員位子，掛靠了一個養老的閑職，然后一點點淡出視線。”
“按理說他都退了，聯匯通卻還把控著三個區的治安管理權，難道是找到了新的大腿？”
陶芊語蹙眉道：“這就不清楚了，我們可沒閑心思去查背后的彎彎繞繞，廉政部的人比我們積極。”
“那為什么先挑濱河區查呢？”
“因為濱河區的負責人曾經因酗酒鬧事被我抓過，關了幾天，出來后依舊我行我素。”
說到這里，陶芊語語氣相當不爽，顯然這背后另有隱情。
“他不是濱河區的負責人嗎？你應該是城中區的警察吧，八竿子打不著……”
“他在城中區的酒吧鬧事，當然歸我管了！”
陶芊語情緒忽然激動，還拍了一下桌子。
這下子奶茶店里的客人都看了過來。
梁辛急中生智，忙叫道：“我買，我買！不就一個包嗎？至于要把孩子打掉嗎？”
客人們露出恍然大悟地神情，原來是小情侶吵架啊！
只是為了一個包而已，至于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脅嗎？
客人們對著兩人指指點點，陶芊語忍受不了這種目光，連忙拽著梁辛出了店。
“亂說什么？”
她狠狠地瞪了梁辛一眼，被他那番話弄得心驚肉跳。
“這情急之下，我就胡亂編了個理由，你別上心嘛！”
“哼！去那邊盯著！要是看到一個光頭腦袋上紋只蝎子的就跟上，那就是目標！”
陶芊語一腳踹在梁辛的屁股上，還覺得不解氣，可梁辛已經逃到對面了。
梁辛蹲在路邊，假裝玩手機，實際上悄悄打量不遠處的治安崗亭。
崗亭里有兩個身穿聯匯通制服的保安，兩人有說有笑，嗑著瓜子，時不時還會對路上經過的女孩指指點點，眼神極其下流猥瑣。
眼看就快接近大中午了，忽然來了一輛面包車。
車上下來兩人，其中就有陶芊語說得那個紋有蝎子紋身的光頭。
“我說你們兩個，一天天地老不正經的，盯著路過的小姑娘就恨不得把眼珠子摳出來黏人家身上，想什么樣子？
咱們可是正經工作，正經職業保安，治安巡邏員，別搞得像黑幫小流氓似的！”
光頭只穿了一件灰色背心，說話時的做派十足的混混模樣。
“嘿呦！莽哥，你就別說我們倆了，哪次泡澡，你不得盯著那些小姑娘的大白腿流口水，還說上我們了，哈哈哈哈！”
“嘿，你們欠收拾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們安排到犄角旮旯，讓你們天天守著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
“別別別！莽哥，我們錯了，今天這酒，我倆請了，你消消火！”
“這還差不多！上車，缺兩個酒搭子，吃完飯一起去搓澡，我請客！”
“好勒，莽哥，就等你這句話呢！”
兩個保安興沖沖地把制服一脫，跟著光頭進了面包車，另一人嘆了口氣，進入崗亭換上衣服開始工作。
梁辛默默記下車牌號，正打算叫車跟上去，忽然想起來陶芊語還在對面，可抬眼望去卻看不到她的人，剛要給她打電話，卻見她騎著共享小電驢來到他身邊。
“上車，我跟上去！”
梁辛二話不說跨上后座，摟著她的腰時卻戰戰兢兢。
“都聽到什么了沒？”
“他們說要去喝酒，喝完酒要泡澡。”
“死性不改！我們直接去尊享會所等，他們肯定會去那兒！”
“你咋知道？”
梁辛好奇地問道。
“切！我在那里揍過他！”
陶芊語撇撇嘴，毫不掩飾她對光頭的厭惡。
“為什么會在那里揍他？”
“死光頭不是酗酒鬧事嗎？他當時借著酒勁糾纏一個小姑娘被我抓進去了，結果放出來后，他就讓人把小姑娘綁到了尊享會所，還囂張地給我打電話，說我要是不過去，他們就把那個小姑娘那個了！”
“后來呢？”
“我當然過去了！從樓下一路打到三樓，揪住那死光頭就是一頓胖揍。
小姑娘不敢惹事，說是自愿來的，結果我挨了處分，他被關了半個月，又放出來了。
再后來就沒有過交集，不過這死光頭多半得手了。”
說到這里陶芊語就氣不打一處來。好心好意去幫忙結果挨了個處分。
吃處分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想為她出頭，她卻先投降了！
陶芊語一度對自己的職業產生過懷疑，可世事就是如此，她也沒有辦法。
“那這次可就不用顧忌了，為了早日挖出極端組織在錫城的人手，只能委屈光頭配合一下了！”
陶芊語沒有說話，但她臉上的表情早已經說明了一切。
酒足飯飽，光頭帶著兩個酒搭子來到尊享會所。
這是聯匯通名下的一家會所，主要就是給內部人員及特殊客戶搞服務，普通人想進來都要靠介紹人介紹才行。
打著會所的名頭，暗地里是什么貨色，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我們怎么進去？難道還打進去？”
陶芊語把小電驢停在一邊，梁辛朝著會所張望了一陣，發現入口處有戴墨鏡的保安在巡視，看著很警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