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毫無懸念，訓練不足的衛兵無力抵抗黑光，而避難所里并沒有更強的阻礙。如果是以往，穗積會將星癌體引入這里進行破壞，而現在她就是天災，何必假手于人？避難所中一切活物的血肉被吞噬，重組成控制設備的血肉機械，基地短暫停擺，但很快便恢復正常。

她檢閱避難所中的所有設備，確保熾天使全部可以運行，然后向手塚發去了通訊請求。

“這里是手塚……你成功了？”

“沒錯，我控制了這邊的一切，放心吧，后勤補給依舊暢通。”

“了解，那這邊的人類怎么處理？”

“照舊，我沒有要處理他們的意思。”

“明白了，我們會繼續維持防線。”

“你好像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

“我為榮耀而戰，并非為人類而戰，只要能領導我們繼續戰斗下去，哪怕是星癌體做上級我都能接受。”

“你是件完美的兵器，完美到甚至有些缺乏情感了。”

“或許吧，從我知道自己是納比人形之后沒多久我就這樣了。從得知自己為人類奮戰的過往變得毫無意義時，我就開始為榮耀而戰，無論是什么的榮耀，無論是誰的榮耀。同樣是復制品的你應該能夠體會吧，發現自己不是自己時的感覺。”

穗積沒有說話，只是掛斷了通訊。手塚也沒等著，上級換人了，以前不能做的許多事也可以做了。她將31A的朝倉可憐叫來，這位可憐原身是一位多重人格障礙患者，納比將多重人格也復制了過來。那個人格犯下過殺人的罪行，因此上級在朝倉可憐體內裝了追蹤器。現在上級沒了，穗積想必也是不會關注這邊的追蹤器，手塚就想著干脆把這東西取出來。就算她出去殺人也沒事，沒有熾天使，基地內的她惹不起，基地外全是星癌體，走到避難所去都得要人護送。她這身板，過不去的。

“所以我要被開除了嗎？”朝倉可憐問。

“并不，你仍然會留在熾天使部隊，除了追蹤器被拆除外沒有任何改變。”

“為什么要這么做？”

“已經變天了，高層不是原來的高層，我只能告訴你這么多。”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朝倉可憐召喚出熾天使，熾天使確實召喚出來了，但蟲洞并沒有立刻消失，等了一會兒，穗積從蟲洞里跳出來。

“這蟲洞還不錯，傳送起來沒什么感覺。”穗積環顧四周，“我還以為會是在戰場上，手塚，在基地內召喚熾天使是違規的吧？”

“原來那蟲洞是能走人的嗎？”朝倉的注意力都在蟲洞上，沒察覺她們談論的問題是關于自己的。

“不然你以為在基地內召喚熾天使為什么違規？基地里但凡不是太開闊的空間你都能通過這個蟲洞鉆到北極去，碰壞點什么設備那就麻煩大了。不說這個了，把熾天使收回去，這次我就當沒看見。”穗積說完又轉向手塚，“給我安排個身份吧，反正你上級已經死絕了沒人追責。”

“那就31A吧，我給朝倉可憐辦退役手續。”手塚爽快地答應了。

“慢著，老娘可沒有答應啊。”朝倉道。

“她這是第二人格出來了？”穗積感覺到她的氣質明顯發生了變化，詢問手塚。

“是的。”

“這個人格叫什么，還是叫可憐嗎？”

“老娘叫可可憐！”朝倉回答，“你想讓老娘退役？想都別想！老娘還沒和星癌體打夠呢！”

“那就我作為一個多余的人插進31A如何？”穗積又提了一個建議。

“房間會不夠的。”手塚否決了。

“沒問題，我可以睡天花板上。”

“如果您這么堅持的話……那好吧。”

結果最后手塚還是安排了31A一個人離開，那個人叫逢川惠，據說是一個超能力者，但弱得要命，因為成績墊底被調離的。穗積明白這種程度的不足還不夠讓她退役，為了不讓手塚被人非議，她建議手塚將逢川惠調往別的部隊。手塚將逢川惠調往了一個正在重整中的部隊，那個部隊剛死了隊員，算上逢川惠還差兩人，算個閑差。

穗積當晚就被安排進了31A的宿舍，她一進宿舍就被圍觀了。朝倉回來之后把所有事都說了，所有人都在猜測她和手塚什么關系，但她不方便說，也只是隨便敷衍。

“你是司令官的私生女嗎？”說話的東城司，手塚的資料說這是一位優秀的情報員，讓曾經的高層焦頭爛額，被迫殺死做成納比人形。

“那位司令官有這么老嗎？”說話的是和泉由希，一位有名的黑客，曾經阻止過核彈的發射。

東城：“那女朋友？”

和泉：“那位司令官是會有這種樂趣的人嗎？”

東城：“抓住了司令官把柄的黑客？”

和泉：“雖然不是自夸，但我想應該不會有比我厲害的黑客了吧？我都駭不進去司令官的電子手冊，你覺得她行？不知道就別瞎猜，你這個沒用的情報員。”

東城：“明明差一點就猜中了。”

看來這位情報員不是很靠譜，也不知她為什么會讓手塚曾經的高層都覺得焦頭爛額。

“話說惠惠好像被調到其他部隊去了，聽司令官說是跟不上31A的進度。”說話的是31A的隊長茅森月歌，一個有名的歌手。“真是可惜啊，我還想帶慧慧一起組樂隊呢。”

和泉：“除了你我們沒有一個人懂音樂好嗎？這個樣子怎么組樂隊啊？”

“話說如果惠小姐實力不濟的話，為什么是調去其他部隊而不是直接退役呢？”說話的是國見玉，曾經是個定制嬰兒，計算能力強大。

和泉：“因為31A是A，也就是先鋒隊，在和星癌體作戰的第一線，沒有足夠的實力是不行的吧。”

在她們說話的時候，茅森突然就睡著了，毫無征兆。

和泉：“這家伙還是只有秒睡的才能叫人佩服啊。不過也差不多到時間了，先睡吧。”

“知曉一切秘密的新成員加入了，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很快就會因為知道的東西太多而死。”

“到底是誰啊！”和泉喊道，“前兩天就聽到了！這莫名其妙又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剛才說話的是朝倉。”東城說。

朝倉的情況穗積并不陌生，多半是可可憐又出來晃悠了，穗積也不意外。不過和泉沒見過可可憐幾次，還是嚇得不輕。

這天晚上并沒有發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第二天早上，手塚要對眾人進行知識方面的測驗。其他人都沒什么問題，就是茅森有點苦惱。測驗的內容很簡單，穗積可以輕松答出來。到了午飯時間，穗積因為不用吃飯出去閑逛。

街上到處都是納比，其他人都在食堂吃飯，沒幾個在這個點不吃飯出來閑逛的。逛了半天就遇上一個在樓梯上上下跑的，穗積拿出她專用的電子手冊看了一下，這位是31E的大島六宇亞。

她走上前問：“你不吃飯嗎？”

六宇亞停下來道：“偶爾餓一頓沒事的，而且餓著肚子跑步有利于培養健全的心智哦。你也要來嗎？”

“沒興趣。”穗積拒絕了，她總覺得這種鍛煉方法和健全的心智不沾邊。告別了六宇亞，她又在廣場附近逛了一圈，看見一只白虎。手冊上查了查，這白虎居然還是31B的隊員，名字就叫白虎。

穗積會兩句獸語，上去和白虎交流了一下。這白虎也是納比變的，而且清晰地記得自己死掉的過程，但它沒想太多，對它而言活著就行，它不理解什么是自我，也不在意什么是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