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謹城二中高二二班,又有兩人沒來上課。
皇室家族一開始沒覺得有什么,直到李愛華收在微信上收到林兮橪的回復,頓時拍案而起:“臥槽!我的飯票沒了,這可咋整啊!”
沒了?
這是啥意思?
兩人又雙雙轉(zhuǎn)學了?
“哎呀,不是,莫非出車禍了。”
這一言,頓時震驚四座。
一聯(lián)想到剛剛“沒了”兩個字,黃尚都快癱軟在座位上了。
李愛華翻白眼,“你們想哪兒去了,我的飯票之主吉人有天相,沒什么大事兒!”
發(fā)覺是虛驚一場,太子撫了撫胸口,又問:“那太子妃干嘛也不來?”
“廢話,當然是服侍在他夫君之側(cè)哦!”
這句話只是李愛華的臆測。
別說林兮橪并未服侍莫非之側(cè)了,她連家門都出不了。
給溫玉瀾借口是林兮橪目睹了一場車禍,受驚過度,在家多呆幾天。
溫玉瀾只覺有些怪異,卻沒有多疑,仍舊全身心赴在她的備孕之事上。
期間,易傲洋給林兮橪打過電話,在電話那頭哽咽著悲訴:“怎么會這樣,boss都不認識我了,他怎么會撞得失憶了......”
林兮橪握著電話,一臉懵逼。
易傲洋還反過來安慰她,說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讓她別憂思過度。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她收到了易傲洋的微信,讓她把剛剛那通電話的內(nèi)容忘了,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林兮橪忍不住想笑,心想莫非這人腦子沒撞失憶,撞失常了。
莫非在電話里叫冤,說不是他干的,是他母親在逗易傲洋玩兒。
倒是沒看出來莫非母親的性子這么跳脫,應該不是一個不好相處之人。
也是,從事發(fā)到現(xiàn)在,他們沒有說過一句林兮橪的不是。
大家庭出身的人,教養(yǎng)就是不一般。
不過,那天離開醫(yī)院時聽到的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還沒來得及深想,莫非的聲音拉回了林兮橪的思緒。
他說:“我想你了。”
莫非的聲音沉沉的,不如往日那般如山間流水般動聽,還隱隱藏著一丟丟委屈。
林兮橪瞬間心軟,掛了電話后,給林子成打了一個電話。
林子成在電話里嚷嚷:“上次你喝醉酒是我偷摸著把你運回來的,現(xiàn)在又要我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運出去,你倆談個戀愛怎么都是我遭罪啊?”
夜深人靜時,林兮橪一襲黑衣出了門。
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林子成將車停得稍遠了些,林兮橪跑過去上了車,發(fā)現(xiàn)前排還坐著一個人。
蔣慶一臉興奮,低聲道:“你按照我說的做了沒?”
林兮橪勉強配合著點了點頭。
“我告訴你,我以前用這招騙過我爸媽不知多少次,誰叫他們老喜歡半夜進我房間呢。放心,我屢試不爽,不會被發(fā)現(xiàn)!”
林兮橪將頭偏向窗外。
漸漸在后視鏡中變小的那棟別墅里,二樓拐角的那個房間內(nèi),一個假的“林兮橪”正蓋著被子呼呼大睡,只露出一個黑色的發(fā)頂。
那是蔣慶借給她的假發(fā)。
其實林兮橪覺得沒有必要,沒有人會半夜進她房間,但奈何不過蔣慶的熱情。
也不知莫非是不是提前跟醫(yī)護人員打過招呼,都十點多了,他們的出入竟沒人阻攔。
林子成將林兮橪送進病房中,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莫非,吊兒郎當?shù)匦Φ溃骸澳愕故钦娓易病!?
莫非也吊兒郎當?shù)幕亓艘痪洌骸拔医?jīng)撞。”
林子成輕哼了一聲,意味不明的朝莫非眨了眨眼,轉(zhuǎn)身走前提醒林兮橪:“一個小時。”
房門被關上,屋里安靜下來。
莫名的,林兮橪覺得有些尷尬。
她走到窗戶邊,拉開床簾,仔細檢查窗戶有沒有漏風,再走到門口的空調(diào)控制器前,裝模作樣地調(diào)節(jié)了一下房間的溫度。
坐在床上的莫非等不了,直接下了床。
林兮橪轉(zhuǎn)身時嚇了一跳,話都說不利索:“你你你,你怎么下來了!”
莫非直直地朝她走來。
他穿著寬松的病號服,顯得人似乎瘦了許多。
額頭上的紗布還沒拆,整張臉比之前有了些血氣,但看著仍讓人覺得心疼。
“時間寶貴,你確定要浪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兒上?”莫非停在她面前,垂眸看著她。
林兮橪愣愣的,沒有什么反應,就是眼睫顫抖得厲害。
莫非暗笑了一聲,拉起她的手,回到了床邊。
“冷嗎?”
“不冷。”
“那手為什么這么冰?”
莫非站在床前猶豫了一瞬,還是將林兮橪帶到了一側(cè)沙發(fā)上坐好,自己也跟著坐到了她身旁。
他將林兮橪的雙手都握進了手里,輕輕揉搓著,時不時哈口氣。
“有沒有乖乖吃藥?”莫非柔聲問。
林兮橪點點頭。
莫非抬眸看了他一眼,淺淺笑著,“是不是每次吃藥,都要想起我?”
是。
特別是一開始,想起來還有些咬牙切齒的。
后來......
林兮橪抽出手,反手輕輕握住莫非的手,輕輕翻轉(zhuǎn),露出泛著微紅的手心。
指間緩緩的,沿著那條長長的感情線游走,停在了終點處。
莫非的視線隨著那玉白的指尖移動,笑道:“怎么,你會看手相?”
林兮橪抬眼,反問:“你信嗎?”
莫非用另一只手撐著自己的腦袋,想了想,說:“我對這沒什么感覺,我媽倒是挺信的,咯,我的耳洞就是因為她信這些,在我三歲那年就給我打的,說以后就不會破相了。”
林兮橪微微側(cè)首,仔細看莫非耳朵上那個耳洞。
棕色的頭發(fā)是他本來的發(fā)色,謹城二中沒要求染回黑色,但耳釘不允許他戴。
所以,那耳垂上,只剩一個小小的孔。
“聽說長久不戴,肉會重新長到一起。”
“不會。”莫非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打耳洞的時間太長了,不會再長回去了。”
聽了這話,林兮橪怔了怔。
不會再長回去了。
因為時間太長了。
誓言也好,傷痛也罷,似乎都抵不過時間。
但林兮橪不想,也不愿。
“在想什么?”莫非抬手捏了捏林兮橪的臉。
林兮橪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抬起頭,目光寂寥而憂傷,“你想聽聽,關于阿恒的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