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秘的鑰匙
- 早安,總裁大人3
- 宋瓷
- 13666字
- 2022-02-25 14:18:12
一路無話,車子飛快地在路上行駛著,車載音樂輕輕揚起,緩解了一些因為不吭聲而萌生的尷尬。
一個小時之后,車子駛進了別墅區,一幢幢氣派奢華的別墅靜靜地矗立在姹紫嫣紅之間,形成了一道又一道迷人的風景,當它們在窗外呼嘯而過時,夏夕感覺一股濃濃的富貴氣息迎面逼來。
這里曾是卓樾生活過的地方,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喜歡和他的爺爺玩棋,打游戲,讀雜書……
年少時,他曾告訴過她:他很愛他的爺爺,他是小頑童,而爺爺是老頑童。
他還說過,父母離婚對于他來說,最大的遺憾就是和爺爺見面的時間變少了。為了彌補爺爺,他常常和爺爺視頻。
因此,夏夕也曾在視頻當中和卓爺爺聊過天。有了向楠之后就變成他們三個小孩陪爺爺說話嘮嗑。
想起那時,當真是無比快活的。
很快,車子在一幢花園別墅鐵門前停下。
景堯下車去按門鈴,沒一會兒出來一個頭發雪白的老者,瞇著老花眼問:“你們是……”
“祝爺爺是吧,我上午打過電話來。我是向楠,這位是夏夕姐,我們今日想來探望卓爺爺?!睋P起獨屬于景堯特有的招牌式笑容,他和老者道明來意。
老者祝來福聞言頓時喜出望外,一個勁兒地點頭道:“知道知道,楠少爺,夕小姐,來來來,快請進。老爺子知道你們要過來,連午覺都沒睡,正盼著呢。來吧來吧,把車開進來?!?
門緩緩打開,入眼是一條寬闊的車道,兩邊綠樹成蔭,皆是七八米高的洋紫荊。時正值紫荊花盛開之時,陽光下,碧葉油亮,紅花嬌媚,車道上則落瑛紛紛,那意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感。
紫荊花代表著親情,有著“合家團圓,兄弟和睦”的美好寓意。
卓樾說過,卓家的家風就是如此,而這洋紫荊是祖上傳承下來的,花開時美得就像人間仙境。以前只是聽說,今日夏夕總算是見識了。
老江把車駛了進去,景堯和夏夕跟著老祝抄近路往另一條小道走去。
卓家花園很大,種滿了花花草草,放眼望去,花團錦簇,極是好看,令夏夕恍惚覺得自己好似置身在向阿姨的花園里。
“祝爺爺,這些花就是當年向敏媽媽種下的吧!”景堯忽有所感地問。
“是啊是啊,是少夫人……呃,不對,是當年向小姐種的,老爺子本來就喜歡這些花,自向小姐沒了,老爺子把這些花當作寶貝一般養著?!币惶岬较蛎?,老祝那張滿是褶皺的老臉上露出了些許感傷。
“祝爺爺,您在卓家待多少年了?”夏夕輕輕問了一句。
“我啊,自二十六歲跟了老爺子,一直到現在,四五十年了。我能有今時今日,全虧得卓老爺子提攜,才能在港市過上有房有車的好日子。向小姐是老爺子看中的兒媳婦。大先生和向小姐最后鬧得要離婚,最心痛的是老爺子?!?
這些事,夏夕都聽卓樾提起過,如今再聽人這么說,心下總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三個人就這樣閑話著走進了別墅主屋那道氣派的大門。
主屋的整體構造是歐式的,看上去頗有年代感,但勝在保養得好,一點也不顯老舊,反而透出了一些歷史的厚重感。正廳內擺的是紅木家具,千金難買的皇家器物,不管識不識貨,都能被它的精致驚嘆到。
夏夕默默打量著,比起這里,向媽媽買的小洋房完全上不得臺面,更別提她家那個破四合院了。人與人的距離,無形中就被彰顯了出來。
她心下自是震驚的,反觀景堯,一臉平靜。在他眼里,卓老爺子的宅子不過爾爾,其最大的優點僅僅在于有一些歷史底蘊而已。
“老爺子,您心心念念的兩個孩子都來了?!崩献g天喜地地叫道。
正廳內,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坐在輪椅里,聞言立刻滾著車輪迎了出來,看到門口進來一對漂亮孩子,頓時喜笑顏開:“哎呀呀,小夏夏來了,你還和八年前長得一般模樣,不對,應該說是越來越漂亮了?!?
“卓爺爺好。”夏夕叫喚著,眼底有點發熱。
“好好好。”老爺子歡喜地笑著,緊跟著瞇起老眼瞅向景堯,“這難道是……小楠楠?”
“對,卓爺爺,我是小楠兒?!本皥蛎Χ紫律碜臃鲎±蠣斪拥氖郑械酶裢庥H熱。
“哎呀,都這么高這么壯了啊,我記得小時候,你可是又瘦又小的。不過,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帥,越大越帥氣,比你阿卓哥哥還要帥氣?!崩蠣斪娱_心地抱了抱他,眼角一下就濕潤了,“唉,要是你阿卓哥哥也在就好了,可都這么多年了,我派了多少人去非洲查他的下落,就是查不到半點消息。我最寶貝的孫子啊,他說沒就這般人間蒸發了……”
一提這件傷心事,眾人皆黯然神傷。
“好了好了,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了。來來來,我們呀,坐著說話,老祝,快,沏茶。”
抹掉眼淚,老爺子強顏歡笑招呼他們坐下,說:“之前阿卓失蹤,老頭子我氣得病了好幾年,現在才有點起色。你們這兩個孩子,怎么都不來看看我?有點小沒良心啊?!?
夏夕本來都坐下了,聞言忙站起:“卓爺爺,我來過的,可卓伯伯說您在療養院靜養,我不知到哪里去看望您。您是知道的,卓伯伯不大喜歡我……”
景堯跟著解釋道:“卓爺爺,對不住啊,我一直不知道阿卓哥哥出事了,也不曉得您生了場大病,險些丟了性命……直到最近才知道。今天,我是特意來請罪的,還請您莫怪。”說完還深深鞠了一個躬。
老爺子忙扶住他,道:“不怪不怪,為了公司著想,阿卓失蹤的事我都沒敢對外公布,夏夕又和你生著一些怨隙,你不知道也正常。哎,你們現在前嫌盡釋了沒有啊?”
關于夏家的事,老爺子也知道一些。
景堯只笑瞅著夏夕不說話。
“卓爺爺,過去的事,我們都不提了好不好?”她溫溫婉婉,故意避重就輕。
卓老爺子曾經也是個咤風云的人物,眼力見可高著呢,一瞄就知這兩孩子的心結還沒解呢,但他并沒有倚老賣老,只笑著道:“好好好,不提不提,今天還能見到你們這兩個孩子,我老頭子往后頭就算死了,也算無憾了?!?
“卓爺爺,您得保重自己,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夏夕希望老爺子可以健健康康的,卓樾已經沒了母親,父親與他形同陌路,如果他還活著,卓爺爺是他唯一牽掛的人。她希望有朝一日這對祖孫可以重聚。
“那你以后可要常常來陪卓爺爺。這些年卓爺爺實在是太孤單了。自從生病,卓爺爺行動不便,老得連自己都快不認得了,都不敢去見你們,所幸老祝一直向我報告,說你日子過得還如意,我也就放心了。之前,我就吩咐過阿卓的爸爸,一定要好好照看好你們夏家,還好,他還算聽我話知道照顧你們?!?
不對,卓家什么時候照顧過夏夕了?如果卓家真有出手,憑他們家的財力,夏夕這些年怎么可能過得這般艱難?
景堯不覺瞇了瞇眼睛,看向邊上的老祝,感覺老祝的眼神有點閃爍。
夏夕也覺得奇怪:老祝向卓爺爺撒謊是什么意思?又或者這全是卓爸爸的意思?卓爸爸討厭她,卓爺爺喜歡她,卓爸爸不想卓爺爺照看她以及夏家,所以命令老祝撒謊?嗯,真要這樣,也說得過去。
“好,那我以后有空就來陪卓爺爺您。”她沒說破,只一口應下。
“那自然是最好的。對了,你們今天來就是純粹來看我的嗎?”待寒暄完,老爺子問起他們的來意。
夏夕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景堯則馬上笑著接道:“卓爺爺,是這樣的,夏夕姐有一件東西被阿卓哥哥拿去了,這件東西很緊要,也很珍貴,我猜想他肯定不會放在家里。之前他和我們說過,只要是被他認為是寶貝的東西,就會被他藏在他認為最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卓爺爺的地下保險庫內?!?
老爺子聽罷怔了一怔:“你這是想到我的保險庫內查看阿卓的東西?”
本來笑得一團和氣的老祝聽了,跟著臉色微微一變,忙說:“楠少爺,您這要求有點過了,哪有人跑上門來查看別人家保險庫的,還這么理直氣壯?”
景堯笑笑:“我知道,這個請求聽著的確很荒唐,但是卓爺爺,這么和您說吧,這件東西和阿卓哥哥的失蹤可能有一定關系,所以,我和夏夕姐必須將它找到。如果您想把阿卓哥哥的下落查清楚,還請您幫我們一幫,允許我們查看一下阿卓哥哥的保險箱。”
“倒不是我不愿意,只是那個專屬于他的保險箱上了瞳膜鎖,外加密碼,除了他自己,沒人開得了。”老爺子自然是想查的,但是現實情況就是這樣,恐怕要讓這兩個孩子失望了。
“沒關系,只要卓爺爺您帶我們進去,怎么開鎖我來解決?!?
信心滿滿的語氣不覺引來夏夕側目:這人,到底還有多少本事是她不知道的呀!
“好,既然如此,我帶你們進去看看?!崩蠣斪訚M口答應。
大孫子音訊全無,生死不見,這一直是他耿耿于懷的心事,如果能查到一些有用的線索,那是最好不過的。
“老祝,推我去地下保險庫?!?
“是?!?
老祝上前推輪椅。
夏夕和景堯相隨其后。
從正廳出去,踏過一道鋪著厚厚地毯的長廊后,一行人繞進一間書房。
“老祝,你出去,讓這兩個孩子推我進去就可以了!”老爺子把老祝打發了。
夏夕四下觀察著。
這書房,向陽處擺著紅木書桌,背陰處是幾排書架,正西方向掛著一幅迎客松,迎客松邊上有一對月牙狀的壁燈。
老爺子去把壁燈座上的鋼制蓋板掀起,里面現出一個密碼鎖來,緊跟著,他把密碼輸了進去,迎客松畫軸自然卷起,墻上是一張八卦圖。
“小楠,你聽爺爺的話做,轉動八卦盤。爺爺如今癱在輪椅上,沒辦法親自動手,就連這地下保險庫都已經有好幾年沒進去過了?!睋嶂ドw,老爺子的聲音透著濃濃的落寂。
“好的,卓爺爺?!?
景堯走了過去,依照老爺子說的做,不過十來秒鐘,書房正中的地板開始緩緩移動,一個地下通道赫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夏夕去查看了一下,洞壁上有兩行壁燈,隔個三米遠就會有一對,大理石斜鋪而成的通道,也不知會通向何處。
五分鐘后,他們來到地下三層。
走廊盡頭,夏夕一眼看到了一個類似銀行金庫的巨型保險庫,老爺子由景堯扶起,經過瞳孔掃描后,鋼質的銀色巨門立時緩緩往兩側開啟。
老爺子帶著他們走了進去,里頭不光藏著現金,還有金磚、珠寶、字畫、瓷器……只要你能想得到的值錢玩意,這里必定有一款。
夏夕看直了眼:媽呀,這……這也太有錢了吧!
老爺子則驕傲地笑了笑:“這里的收藏不是我一個人的杰作,有些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到了現在可謂是萬金難求?!?
卓家之富貴,可見一斑。
饒是景堯看多了錢財,第一次瞧見這么多的珍奇異寶,心下難免也生了些許驚訝:卓爺爺還真會收藏,瞧瞧,每一件都價值連城啊,光這個金庫就夠金領人氏奮斗幾輩子了。
“阿卓的保險箱在那邊。他是孫子輩當中唯一一個能自由出入保險庫的人。”
老爺子自己控制著輪椅,指了指正北方向。那邊齊集擺了三個保險箱——在保險庫內另外設置保險箱,被雙重防護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
“就這個,白色的?!眮淼桨咨kU箱邊上時,老爺子輕輕撫了撫它,語帶感慨,“但我不知道他在里面放了什么!”
“卓爺爺,我想問您一個事。”
景堯上前看了一眼這個保險箱,年份不會超過十二年,十二年前的瞳膜鎖只剛剛起步,但這只箱子做得很精細,應是國外制造,用的還是軍工材料,想當年能弄到這種貨,應是走了后門的。
“什么事?”老爺子側著臉看著這個漂亮孩子。
“阿卓哥哥可以出入保險庫的事,您家里人都知道嗎?”
“都知道。這不是秘密?!?
“阿卓哥哥在這里有保險箱的事,又有哪些人知道?”
“這件事除了我,倒是沒其他人知道?!?
“哦!”他點點頭。
老爺子閱人無數,心思敏銳,立刻反問:“你問這話是什么意思?”
“哦,沒什么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本皥蛐α诵?,把老爺子輪椅推開一點,蹲下身細細研究,沒一會兒,他拿出手機,插上數據線,要和保險箱連接。
“小楠楠,恐怕不行吧,沒瞳膜你根本開不了?!崩蠣斪尤滩蛔√嵝蚜艘痪?,他家的保險設施絕對是世界級高端產品,防潮防盜防水防火,除了主人,誰也休想打開它。
景堯眨眨眼,輕笑:“這世上還真沒有什么鎖是我開不了的?!?
老爺子:“……”
夏夕:“……”
這小子語氣太牛,吹得都滿天飛了。
“相信我?!本皥蝻@得無比自信。
但老爺子還是撇了撇嘴。
下一刻,他把手機和保險箱連接到一起,但見他在手機上不斷輸入編碼,保險箱顯示屏上則滾動翻出一連串奇怪的符號,不過三分鐘,顯示屏上突然清屏,一個語音跳了出來:“歡迎歸來,我的小主人?!?
“行了!”他笑著回頭打了一個帥氣的俏眼,手柄一擰,就把那道厚重的門給拉開了。
“你……你你你,這是怎么做到的?”老爺子把眼睛瞪得滾圓滾圓的。
要知道,這玩意兒他可是花了重金買來的,居然被人輕輕松松搞定,這也太打他老人家的臉了,老爺子表示很受傷。
“我學過編程,操作起來很簡單的?!?
這話再次打擊到老爺子了:“……”
得,錢都打了水漂。
夏夕則覺得這小子著實可怕,如此高智商,當真算是舉世罕見了吧!
景堯的注意力卻已落回到保險箱上,在他打開箱門之后,箱內亮起了白色的燈光。
他細細看了看,里面總共有兩層。
第一層,放的是幾份在其名下的產權證,細細折算下來的話,卓樾打小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千萬富翁。
第二層,擱著一只錦盒,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枚銀行保險箱的鑰匙,邊上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保險箱租賃人——夏天”,字跡似行云流水。
除此之外,并無其他物件。
將鑰匙拿到手上,景堯轉身看向老爺子:“沒有我們想找的東西,但是,爺爺,您看,這里有一把鑰匙,是夏天姥姥的。這張紙上的字跡,我可以確定是阿卓哥哥的。”
老爺子把鑰匙接了過去,一臉狐疑地看向同樣驚訝的夏夕,好奇道:“你姥姥的東西怎么會在阿卓手上?”
“我不知道啊!姥姥從來沒和我說起過她有保險箱啊?!毕南σ荒樏H弧?
“爺爺,既然這鑰匙是夏姥姥的,要不借這個機會讓我們稍帶去還給姥姥,您看可以嗎?”景堯當即提了這么一個要求,“姥姥的保險箱內也許有新線索,可以幫助我們查到阿卓哥哥的下落?!?
老爺子很嚴肅地考慮了一下,自己家孫子做事不會沒頭沒腦,會把別人家的鑰匙留在自家保險柜內肯定有深意。如果他行動方便,這事,他會親自去調查,無奈的是他現在是寸步難行。至于兒子,每日里忙著公司的事,哪有什么閑工夫,他早已把調查這件事托付給了他身邊可信任的其他人。
“這樣也好。”他把鑰匙給了夏夕,“如果有什么線索,你們得第一時間和我說一下,阿卓是我最疼愛的孫子,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把他找回來。生見人,死見尸,尸體要是沒了,骨灰也得回家來……”
“一定。我們會盡全力追查的!”景堯一口應下。
夏夕卻微微皺起了眉頭,目光在景堯蒼白的臉孔上一閃而過,緊跟著就轉開了黑眸,心下起了憂慮:怎么辦,他還想調查?不行,她得想個法子把他從這個案子當中剔除出去才行。
從地下保險庫上來,回到正廳時,廳內多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對方頭發梳得湛亮,已不算年輕的臉孔依舊英氣勃發,渾身上下皆透著一股子商業大佬的氣勢。
他是卓樾的父親卓翎,正在和一個看上去像助手一樣的人交談,談吐間威勢十足。
“爸,我剛聽老祝說來了兩個小朋友?!?
卓翎感覺到有人來,便把助手打發了,目光則往景堯和夏夕身上一掠而過,神情有點淡。
卓樾說過的,他父親是個極淡寡的人,夏夕和他有過幾個照面。事實證明,他所言非虛。此人不像向阿姨那般熱情又溫暖,是極難相處的一個人。
“對,是阿卓的女朋友,還有弟弟,說來全是一家人?!?
老爺子這個介紹令夏夕的神情微微一僵,景堯的表情也稍稍有點不自然,但他很快調整好神色,立刻揚起了笑容,上前恭恭敬敬鞠了一個躬:“卓伯伯好,我叫景堯,就是當年的向楠。老早就知道您了,今天能有緣見上一面,我不勝榮幸?!?
“景堯?最近在網上爆火的名律師?想不到啊,當年我前妻收養了一個天才少年,了不起,了不起?!边@話,聽著像是在贊許,可目光內卻是清冷一片。
“卓伯伯見笑,一時鬧著玩而已。”景堯謙虛了一句。
“后生可畏?!弊眶岬懒艘宦?,轉頭看向夏夕時目光變得越發冷淡,“你們今天怎么會來這里?”
“哦,我和夏夕姐正好在港市,顧念和阿卓哥哥的情分,特來看望一下卓爺爺。”景堯答得滴水不漏。
“你們難得來,本該留飯好好聚一聚的,可惜今晚上有很重要的晚宴,我是來接老爺子去赴宴的。下次有機會,我做東,請兩位小朋友好好玩。”說著,他看向老爺子,催促道,“爸,讓老祝服侍您把禮服換上吧,江老爺子急著見您,老早就給我打電話,讓我一定早早把您送過去,他要和您在棋圍上大戰三百回合?!?
今日,港市江家辦壽宴,江家老爺子的和卓老爺子是老友。
“好,那你幫我送送這兩孩子,我這就去換禮服?!闭f著,老爺子拉了拉夏夕的手,“小姑娘,以后有空記得過來陪陪我這個老太公哦。”
“一定。”
“老祝,服侍我去換衣服?!?
“是?!?
老祝上前推著他走了。
“兩位小朋友,要不要我派車送你們一程?”卓翎的詢問不咸不淡,聽上去完全是出于禮貌性質。
“不用不用?!本皥蛐χ芙^,“我們有開車過來?!?
“那我送你們出去。”卓翎以手示意。
景堯只得卻之不恭。
三人并肩而行。
“卓伯伯,關于阿卓哥哥失蹤這件事,你們這幾年查得可有什么線索,我和夏夕姐姐一直特別關心?!币贿呑撸皥蛞贿吅妥眶衢e聊起來。
卓翎先是沉默,然后搖頭:“該實施的方案,當年我都實施過了,聯合當地警察調查,找當地的黑幫懸賞尋找,自己派人到當地去地毯式搜索,都沒結果。為了那孩子,我們卓家不知花費了多少人力和財力,可惜一直是徒勞無功。至今,我們家還有一只搜救隊伍在非洲,每年耗費巨資,就為了想把阿卓找出來。雖然我如今又老蚌得珠,但他自始至終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兒子……”
沒錯,五年前,卓翎和現任妻子又生了一個小兒子,但聽說那孩子體弱多病,至今都被養在溫室內,不能上幼稚園,時不時還會得去急診,諸多不如意。在這種情況下,他無比懷念長子,一點也不奇怪。
“卓伯伯,吉人自有天相,阿卓一定會回來的?!币恢辈徽Z的夏夕輕輕勸慰了一句。
卓翎瞄以一眼,忽停下步子,說:“夏小姐,當年卓某對你心存偏見,卓樾失蹤后,更是對你心生怨恨??赡侨且驗槲覒阎映升堉摹!?
他極其難得地吐露起心聲來。
夏夕訝然極了。
“想當年,他為了和你在一起,守在你身邊,放棄大好前程,后來執意要去非洲你也不加阻止,作為父親,我心里對你有說不出來的不滿。如今想想,我的做法很偏激。如果阿卓能被找回來,我不會再反對,歡迎你做我的兒媳。”
說到這里,他無比沉重地感慨了一句:“一個人啊,只有在失去之后,才知道擁有時是何等幸福。小夏啊,你可千萬別怪我當年對你冷酷無情……”
此番話,也算是由衷的懺悔了。
夏夕聽著卻倍覺諷刺,俏臉莫名漲得通紅,忙結巴道:“卓伯伯,您……您千萬別這么說,我知道我……我配不上卓樾,您有您的立場……我懂的……”
“不管你懂不懂,現在我已經追悔莫及。如今每個月初一十五我就會到廟里去吃齋,明知不管用卻還在虔誠地祈求著,希望有奇跡會出現在阿卓身上?!?
那黯然神傷的語氣,說有多落寞就有多落寞。
“卓伯伯,我相信阿卓一定可以回來的!”她很努力地想要寬慰他。
卓翎唏噓一笑,良久才點頭道:“但愿吧,但愿會有奇跡出現。對了,如果你們有新的線索一定和我互通一下,如果我這邊有新進展,也會和你們說的,嗯,要不加個微信吧?!?
“好。”
卓翎和夏夕互加了微信,加完又加了景堯的。
三人一邊說一邊走,沒一會兒來到停車的地方。夏夕和景堯上了車,卓翎站在原地揮手送別。
此人在商場上以辣手無情著稱,曾經的他為了做成一個項目會機關算盡、不擇手段,把利益看得至高無上,所有認得他的人都覺得他太過勢利,但他對能幫到他的同盟又會很大方。如今,他已經年過年近六十,說的話隨和很多??吹贸鰜?,卓樾的事令他性情大變。
“夏夕姐,把鑰匙給我,我需要拍張照片讓小叮當查一下這鑰匙是哪個銀行哪家支行派出來的?!本皥虻脑挵严南δ怯巫哂谔祀H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嗯。”她把鑰匙從包包內取出給了他。
景堯拍了一張照片,將照片傳給小叮當。
沒一會兒,手機有電話進來,是小叮當自主打過來的:“報告主人,鑰匙出處已經查明,渭市農業銀行夏普路支行?!?
“哦,那有查清什么時候申請租賃的呢?”
“2007年,代辦人向敏?!?
這個回答,令車上三人為之錯愕。
“向媽媽幫忙代辦的?”
為什么?
夏夕回憶了一下,那一年,她和阿樾剛剛確立了戀愛關系。
“你知道嗎?向媽媽為什么為姥姥辦了保險箱?”景堯看她,這令他始料未及。
“不知道?;仡^我去問一下姥姥?!边@回答完全出于本能,等說完,她不覺皺起了眉頭,并一把將鑰匙要了過去,“景堯,我說過的,尋找卓樾這件事用不著你插手了。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請你放手,陸隊會幫我調查的。”
這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令景堯很是不滿:“那我也重申一遍,不管你怎么堅持,這個案子,我一定會力查到底。”
“老江,前面找個地方停車,我會自己打車回酒店?!彼龖械迷倮硭?
“老江,別聽她的,回公寓?!本皥蛄⒖堂盍艘宦?。
回公寓?這小子這是想劫持她?
夏夕不覺生惱:“我已經說了,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景堯也沉下俊臉:“可我不想和你劃清界限,這輩子我就想和你糾纏不清?!?
“你說過的,只要我做出選擇,你就會成全?!?
她真是要被他氣炸了。
“我……我反悔了不行嗎?”他結巴了一下,有點沒底氣。
“你……你怎么可以耍無賴?!”
“如果耍無賴可以留住老婆,我會天天耍。”
“景堯,男子漢有所為,有所不為?!?
“我正在為挽救我的婚姻努力。這是男子漢應該做的事?!?
“老江,停車?!毕南鈽O了。他那張嘴,她說不過,認輸行不行。
“不停?!?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至于老江,自然是以景堯馬首是瞻的。
“咳咳……”景堯突然發出一陣輕咳聲,下一刻,他表現得極度虛弱,“我身體還沒恢復呢,夏夕姐,就算你再怎么恨我怨我,我們總歸是有過那么些年情分的,可不可以可憐我一下?今晚不回渭市了?”
夏夕轉開了頭,什么也不說,手往心口處撫了撫,情緒太激動,心臟有點受不了他求饒時那乖乖萌萌的模樣。
一個男人長得帥也就算了,怎么還可以這般“楚楚可憐”,“我見猶憐”?她突然就硬不下心腸去兇他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景堯搓著手心,頓時眉開眼笑。
就這時,夏夕的肚子里發出一陣“咕嚕?!钡慕新?。
景堯看了看窗外,不知不覺日已西斜:“老江,先不回公寓了,我們去尋一處有特色的地方吃飯?!?
“是?!崩辖⒖陶{轉車頭。
車子平穩地在道路上往前駛著,夏夕望著窗外,夕陽漸漸落下,華燈一盞盞亮起,車來車往的港市,欣欣向榮,但這里于她,卻是無比陌生的一個城市。
也不知行駛了有多久,車子在一處雅致的會所前停下,四周皆掛著精巧的紅燈籠。
“這里是高端私房菜,一般是要預訂的。剛剛我已經給老板打了招呼,讓他給我們擺上一桌他拿手的好菜?!本皥蛞贿吔o她開了車門,一邊解釋,臉上的笑容又變得美滋滋的。
夏夕被他的笑勾了魂,迷迷糊糊地跟著下了車,而后四下一望,本能地叫了一聲:“在這里吃一頓得花多少錢?”
“不用花錢,我是投資人之一,半個老板,你可以敞開肚子吃?!?
他喜笑顏開,年輕的臉孔配上高顏值,再配上輕快的笑聲,不免引來旁人側目。
夏夕別開頭,努力不被他的俊臉誘惑,心里想到的是之前在五珍齋吃早點的情景。
這個人所認得的人都是非富即貴,也不知這里的老板又是何方神圣。反正,能得他夸贊的,能和他合伙的,必是有點名堂的。
“走了?!彼话牙∠南Φ氖?,牽著人往里頭走。
“放手?!毕南σ惑@,想抽手。
可他置若罔聞,仍緊緊抓著。
夏夕頓時就來氣了,狠狠一甩手。景堯未設防,被甩開后晃了兩下,居然栽坐在了地上,雙手猛地一把捂住胸口,臉色一下煞白煞白,額頭上更有細汗冒出。
“景律……”老江忙上前相扶。
夏夕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有點局促:自己沒怎么使力啊,怎么現在他這么不禁推?
是了,他受傷嚴重,才養了沒幾天而已。
這么一想,罪惡感頓生,她走上前,想解釋,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迸不出來,只復雜地盯著他,看到他神情如此慘淡,心口莫名疼了兩下,可最終還是板起了臉:“景堯,我說過,不準再靠近我?!?
“是是是。我不碰,我不碰?!彼麤]有強求,蒼白的臉上始終帶笑,“進去了,咳咳咳……”他捂著嘴輕咳了幾下,還背過了臉,看樣子很虛弱。
咬了咬唇,夏夕到底還是心軟了,繞上他面前,板著臉道:“你現在這個狀況,應該待在醫院,而不是滿世界亂跑。老江,馬上送他回醫院……”
老江不接話,景律師的事,他沒法管。
“回醫院之前,我總得先吃點東西吧,我餓了……”本來捂著胸的手被他移到了胃部,他可憐兮兮道,“現在回醫院得開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到醫院,我就真的要餓死了?!?
“餓死”一說實屬夸張,但的確有點舍近求遠。
“行,那就先去吃東西。”
“好嘞,老江,你去說一下,讓他們盡快上菜?!?
景堯把老江攆走了,自是故意的——沒了老江攙扶,他又展現了“病弱”的一面,一邊捂胸口,一邊病入膏肓似的移動身體。
夏夕又不是傻子,哪看不出他這是裝的,可她偏偏心存擔心,忍了又忍,到底還是主動扶住了他。
“謝謝夏夕姐!”某人立刻賣乖將身體的重量壓到她身上。
夏夕很是無奈,明知他在騙人,卻不忍不管他。
二人就這樣走進了大門。
很快,一個戴著高高的白色廚師帽的帥氣廚師迎了出來,在看到景堯被一個漂亮女人扶將著進來時愣了愣,再看景堯的臉色,立刻叫出聲:“小景,你臉色怎么這么差?”
“哦,最近得罪人,受了點小傷,還沒好痊,這不,特意跑來這里想喝你熬的湯補補?!彼χ{侃。
“你呀你,怎么還是這么拼命……”廚師搖了搖頭,注意力已然轉到夏夕身上,“這位是?”
“夏夕,景律師的朋友?!毕南χ鲃幼晕医榻B,生怕他嘴賤,把他們的關系爆出來。
“難得難得,難得小景會帶個女朋友過來。”
廚師的話令夏夕很無語:她明明說的是朋友,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女朋友?
“您可能誤會了,我不是他女朋友。”她鄭重糾正。
“問題是,小景從來不主動在私下和女生有往來,所以能讓他帶來我這邊的一定是關系很親密的人,就算不是女朋友,離女朋友也不遠了。”廚師的回答很硬核。
夏夕聽了,不自覺用眼神掃向景堯,腦子里忽閃過景嵐的醉言醉語,忽就收回了手:對,他沒有女朋友,但有一個情誼相投的姐姐。
景堯見她神情有異,立馬岔開話題:“那個,夏夕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叫朗閱,朗讀的朗,閱歷的閱,曾是我的當事人,現在是我的美食合伙人。三星級米其林級別的廚師。”
誰料不等夏夕有所表示,有個輕快的嗓音橫插了進來:“嗨,帥哥,我們又遇上了。”
三個人紛紛轉過頭,一個美少女赫然闖進他們視線。對方畫著精致的濃妝,身著一件不對稱裁剪的大紅色裙子,細腰不盈一握,手上則拎著一金色的包包,笑著飛快跑過來后,直接貼到了景堯身上,并且二話不說就來了一個火辣辣的吻。
她本來想往景堯唇上湊去的,所幸景堯反應快,微微一側,那吻就落到了他臉上。
夏夕看得目光一沉。
景堯頭皮頓時發麻,暗叫一聲:完蛋了,立刻把人給推開:“喂喂喂,你干嗎?”
廚師朗閱先是一愣,然后以一種看好戲的眼神作壁上觀。
“不記得我了?之前我們在夜店遇上跳過勁舞。”美少女嘻嘻一笑,柔弱無骨的雙臂再次纏上他。
景堯當然記得,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霍藏山的女兒霍千雪。
當年霍藏山被暗殺時,霍千雪不過十來歲。喪父之后,霍千雪跟著霍藏山的養子霍乾坤生活。為了查卓樾的下落,景堯曾讓人追蹤過霍千雪。
據刁烽調查,霍千雪可能在暗查其父親霍藏山的死因,而霍乾坤認為養父之死已經了結。
當初,景堯之所以會使美男計,是因為霍千雪被人監視著,想要接近她,得她信任不太容易。
不想,好不容易搭上線,卻因為韓箏亂攪和,人家當場就被帶走——帶走她的人應是霍乾坤的手下。
景堯曾設想過,如果霍千雪真的在調查,那么在他將律師這層身份曝光之后,她極有可能主動找上門求合作。
結果她當真找來了,只是這方式他真是很不喜歡。
老婆姐姐那眼神,已經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
“我知道是你?!彼雱冮_她的手。
可她偏偏像八爪魚一樣纏了上來:“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你,你想不想我啊?”還噘起小嘴想親上來。
“喂喂喂,公共場合,請注意形象?!彼俅伟讶送崎_,然后一臉緊張地看向夏夕,“這件事,我可以解釋?!?
“解什么釋?”霍千雪嬌瞪著,攔在夏夕面前,“這種沒品位的老女人,和你根本就不是同一國的,我們倆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夏夕調頭就走,這頓飯實在沒吃下去的必要了。
人家說得沒錯,她又老又沒品位。既然是兩個世界的,那就不應該再糾纏不清,各歸各位比較好。
“夏夕——”景堯追上前去想攔住她。
“不準走?!被羟а堥_雙臂截住了景堯的去路,“景堯,我喜歡你,我要做你女朋友。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
大庭廣眾之下,霍千雪熱辣辣地宣告著。
一個是精致如畫的美少女,打扮得特別招眼靚麗;一個是英姿颯爽的帥小伙,西裝革履,貴氣逼人,乍一看,還真是特別登對。
朗閱也覺得,就年紀和長相來看,這一對更匹配,但很明顯,景堯更緊張那位夏小姐,人家一走,他臉上就露出了少見的急切之色。
“別胡鬧。”景堯沉下了臉,又一次把人推開,“我有喜歡的人?!?
“我知道,就剛剛那個老女人嘛,可惜人家不喜歡你。”美少女雙手一攤,看上去頑劣之極,話里透著濃濃的幸災樂禍。
惹得朗閱撲哧一笑,他也看出來了,那位夏小姐對景堯的確不太友善,想景堯一向八面玲瓏,什么時候吃過癟?
景堯也不生氣,只笑道:“她不喜歡我沒關系,我喜歡她就夠了,我景堯從來喜歡做有挑戰的事。對主動送上門的一向不屑一顧?!?
律師就是律師,那嘴毒啊,氣得那霍千雪俏臉赫然一變,但很快,她又笑了開:“我才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你這人,我要定了!”
“懶得理你。”
景堯往外跑,想去追回夏夕。這邊挺偏僻,往來都是有車一族,現在又是下班時間,很難叫到車的。
“景堯,我手上有你想要的資料,如果你現在追出去,那么這輩子你都別想查到卓樾的下落。”脆生生一句威脅,生生就拉住了他的雙腳。
景堯轉了一下黑眸:明白了,這姑娘是有備而來的。
不對,應該說她有在暗中調查他,跟蹤他,否則怎么可能正好出現在這里?并且還知道用卓樾來威脅他。
“你這是來和我談交易的?”緩緩轉過了身,他沒有表現得很急不可耐,目光沉寂,不現一絲波瀾。
作為霍藏山的女兒,從小生活在復雜的環境中,霍千雪自然不可能是那種單純的少女,所以,她絕對不是特意來向他報信的。畢竟這個消息太有價值了。
據他了解,霍千雪是一個高智商的姑娘,如果她想賣消息,大可以賣給卓家,卻獨獨找了他,想來,她現在想圖的東西卓家給不了。
正思量著,霍千雪嘻嘻一笑,一步一步又湊了上去,看樣子又想吃他豆腐。
景堯一臉戒備,步步后退:“哎,打住,我們站好了說話,你要再敢上前一步,我不管你是不是女人,一定打得你滿地找牙。”
“真沒意思。那天你不是很熱情的嗎?”她頓時撇了撇小嘴。
“那天是那天,現在是現在……我對小丫片頭片子沒興趣。”
說真的,那天那出美男計實在夠爛,還讓夏夕誤會了,現在想想真是追悔莫及。
“什么小丫頭片子,我都二十了,身材絕不比那老女人差?!被羟а獾猛弁壑苯?,還故意擺了一個迷人的pose(造型),來顯示自己凹凸有致的曲線。
那模樣真像一個任性鬧糖吃的小孩,雖然只比他小了四歲,但他向來少年老成,而這小姑娘現在完全還是孩子性情。
“聽好了,我不喜歡你,你呢,趁早給我打消念頭?!?
“如果我打定主意要你呢?”小姑娘一臉狡黠,又想湊過去,看到他揚起了手似要打人,只得立刻縮回,“我唯一的要求,想知道卓樾的消息,你必須當我男朋友……喂,你干嗎?”
景堯二話不說調頭就走:“其他都好商量,就這事,免談?!?
“喂喂喂,不準走?!被羟а┰俅渭鼻械脭r住了他,“你不想要消息嗎?你們查了那么久都沒查到的消息,現在你只要點一下頭就能得到,為什么免談?”
“我可以通過別的方式獲得。這世上絕對不會只有一條路。條條大道通羅馬。”
這件事都已經拖了近八年,他并不急于立刻查清。為了查案子而把自己賣了的事,他不會再做第二次。再說,現在是她主動來找,她比他更急。
“不準走?!彼辶艘幌履_,大小姐的驕縱跋扈逼露無疑。
“除非你換個條件。”
“可我必須找你當男朋友。”
還真是軸。
景堯不覺嘆了一聲,轉身道:“小姑娘,當男女朋友得你情我愿。”
霍千雪一臉受傷:“我哪里比不上那老女人了?”
“她是我心里的寶,你是嗎?”
“那是你眼瞎?!?
景堯不以為然地笑道:“我喜歡就夠了,其他人怎么看,關我屁事。”
霍千雪皺了皺秀眉,被拒絕得這么干脆,她該很憤怒很生氣,可偏偏她想征服他的欲望竟越來越強烈了,無奈的是她手上的消息分量量還不夠重,怎么辦?
已經從她的眼神讀出急切之情的景堯,可是公認的小狐貍,他內心自然是想借這個機會挖出卓樾的下落的,但又不愿意屈服于她,那他就得比她更沉得住氣。
當下他二話不說,第二次轉身要走。
心浮氣躁的霍千雪第三次攔住他:“如果你不做我男朋友,那就幫不了我,如果你對我完全沒用,請問,我為什么要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你?既然是交易,那必須是雙贏才可以?!?
“為什么我不做你男朋友就幫不了你?”景堯重新站定,順她給的臺階問了下去。
“這關乎隱私。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能說?!彼Я颂湴恋南掳?。
景堯瞄了一眼邊上看好戲的朗閱,想了一下:“小姑娘,這世上沒有做不成的交易,只有不夠誠懇的態度。如果雙方可以各退讓一步,總能找到雙贏的法子。我餓了,要不我們一邊吃東西一邊商量一下怎么合作?前提是你得很有誠意。”
霍千雪極爽快地點下了頭:“好。”
“阿朗,麻煩上菜。”景堯支會朗閱。
“OK?!崩书喆蛄藗€手勢,準備回廚房,走了兩步,又回頭瞄了一眼景堯:這小子總有法子扭轉局面。
“老江,你過來……”隨即,景堯又把老江叫過來,低低道了一句,“去幫我送一送夏夕?!?
“是?!崩辖c頭,“需要帶話嗎?”
景堯猶豫了一下,搖頭:“不用?!?
反正現在他說什么都是錯的,個中的心結,只能靠時間慢慢化解了。
天色已暗下,清風帶著絲絲涼意,夏夕站在明亮的路燈下,不覺攏了攏身上的外套,隱約感覺到了幾絲寒氣。這邊地方很偏,又沒有公交站臺,她看到偶爾往來的出租車里都有客人。
此時此刻,她內心也是涼颼颼的,嘴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憋屈吧,有點。失望吧,好像也有點。惱火吧,沒錯,挺惱火的……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可她為什么要有這么大的情緒呢?一個人只有真正在意另一個人,才會因為這個人有情緒起伏。反之,不管他做了什么,都會無動于衷。
眼下這個情況告訴她:她是在意他的。很在意。
這一刻,她竟很希望他會追出來??勺烦鰜碛帜苋绾危克c他不該如此糾糾纏纏。
五分鐘過去了,他果然沒有追來。
可笑的是,她心里竟酸楚極了。
說什么喜歡她,他的喜歡也不過如此而已。
“太太。”一輛黑色奧迪A5在身邊停下,老江忽然出現在她面前,“景律師還有事要辦,他讓我送您。”
“不用?!毕南淅湟恍Α?
時正好有一輛空車駛過,她揮了揮手,坐了上去。
老江沒有攔,第一時間給景堯打了個電話過去說明了一下情況。
話筒內先是沉默了一下,緊跟著傳來景堯的吩咐:“給韓箏打個電話,讓她去接機。然后再和老刁說一下,幫我看護好所有人。幕后人這幾天里肯定有行動,我們要撒下天羅地網,必須把他給揪出來……唉,算了,還是我來打吧,你跟上去,找人護送她一起飛回去?!?
“是?!崩辖瓛鞌?,跟了過去,心里想到了一句話:英雄難過美人關。
像景堯這樣的男子,一直是被眾星拱月供著的,現在他愛上的,卻是一個不買他賬的女人。
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