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士隊的三十人放肆地吶喊著,發(fā)誓要為守衛(wèi)部族獻出一切,即使是生命。
易文滿意地注視著他們,從戰(zhàn)士們這個精氣神來看,自己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都不需要擔心士氣問題了。
“好,我相信各位都是具備了覺悟。”
易文朗聲說道,接著便領著兩人合力將裝著火槍的箱子搬到了沙灘之上,指著火槍吩咐道:
“所有人依次上前來,每人拿一把。”
戰(zhàn)士們紛紛湊了上來,好奇地注視著箱中的火槍,排隊領取完畢之后,戰(zhàn)士們更是拿在手中不知所措,怎么看這都只是根鐵棍而已。
易文也沒有解釋,直接在一木臺之上放置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隨后親自抄起一把燧發(fā)槍,流暢地從槍口撒入火藥塞入彈丸,站在五步開外的地方瞄準著那石塊。
戰(zhàn)士們見狀更是摸不著頭腦,不知首領端著根鐵管子在和那石頭比劃著什么呢。
然而下一個瞬間,只見易文扣動扳機,響亮的爆鳴聲與煙霧應聲而起,而那塊石頭已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
沒有理會戰(zhàn)士們的震驚,易文舉起火槍,大聲說道:
“這便是你們今后的武器,叫做火槍。在這十五天里,我要你們做到槍不離身,像愛惜老婆一樣愛護它,明白嗎。”
“明...明白。”
戰(zhàn)士們連聲答道,看向手中火槍的眼神也立馬火熱了起來。這般強大而新奇的武器是他們從未聽聞過的,也許靠著它,真的能守護整個部族。
接下來的一整天,除卻必要的休息之外,易文都寸步不離地守在沙灘上教導戰(zhàn)士隊如何使用火槍。
雖說火槍交于弓箭來說已經(jīng)是極易掌握,但對于這些知識匱乏的原住民來說,掌握其中的原理和方法還是花了易文不少功夫。
就連易文講到火藥存儲不當?shù)奈kU性時,戰(zhàn)士們也是一臉茫然。不得已,易文還現(xiàn)場用小木桶裝滿火藥做了個炸藥桶引爆,這才讓戰(zhàn)士們了解到其中的后果。
好在戰(zhàn)士們都是謙遜好學的,尤其是戰(zhàn)士長張大山,總是站在人群的最前列,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易文的每一個動作,這也讓易文慶幸這個戰(zhàn)士長選的沒錯。
忙碌了一整天之后,易文也不過堪堪教會了他們一些基本的常識,例如黑火藥不能受潮了,也不能劇烈撞擊,裝彈時的火藥用量,射擊時的正確姿勢等等。
下令戰(zhàn)士隊解散回家,并將所有的火槍火藥都回收儲存好之后,易文獨自坐在海灘上,看著血紅的夕陽漸漸親吻天際。
這一次能否抵擋住那四百人的聯(lián)軍,其實易文心里也沒有底。屆時若真的戰(zhàn)敗了,自己是拋下所有的族人乘船離開,還是在此血戰(zhàn)至死,這個問題易文現(xiàn)在都沒想清楚。
“小子,搞的不錯啊,嘖嘖,三十把火銃,你從哪弄的。”
身后突然響起了陳老頭的聲音,他下午也看到了戰(zhàn)士隊訓練的場面,更是驚訝于易文竟然弄到了三十把造型奇特的火器。
“我和我爹做的,這玩意兒可比三眼銃好使一些。”
易文扭頭看向陳老頭,苦笑著說道。
“是嗎,又是你小子的點子吧。”
陳老頭嘿嘿地笑了兩聲,繼續(xù)說道:“我與你的那個長老商量好了,晚飯過后天黑之前,他會把挑選出的一百人交給我操練。”
易文點點頭,算是贊成了他們的做法。這場戰(zhàn)爭不是靠著他那區(qū)區(qū)三十人的火槍隊就能打贏的,陳老頭那邊操練的結果如何也是相當重要。
至于陳老頭的能力易文倒是不懷疑,他雖說是在水師服役,但軍中紀律,訓練照樣是爛熟于心,操練這一百人必然沒什么問題。
“陳老頭。”易文突然說道:
“若是你那一百人全部配裝長矛,戰(zhàn)力可提升多少?”
“長矛?”陳老頭閉著眼睛想了會兒,說道:
“若是人手一只長矛,陣戰(zhàn)的效果必然會成倍提升,再加上敵人大多數(shù)都還是拿著木棒鐵叉的,這一百人說不準能吃下對方的四百人。不過...你現(xiàn)在從哪能拿到一百根長矛。”
陳老頭的話很是在理,易文現(xiàn)在根本沒有地方能弄到這個數(shù)量的長矛,畢竟這可是實打?qū)嵉奈淦鳎退阃蹊F能夠及時趕制出來,如何不被官府發(fā)現(xiàn)地運輸出城就是大問題。
易文的那些火槍是占了守衛(wèi)們不認識這種新式火器的便宜,所以出城沒有受到什么阻礙。
不過,易文倒是知道有個人,也許能弄來易文所要的東西。
“陳老頭,麻煩你出一趟海。”易文略帶歉意地說道。
“出海?回去找王鐵給你造長矛?這根本行不...”
“不,你把部族倉庫里的精鹽提一百五十斤,帶到水洞港找趙宇舟。”
易文咬咬牙,長嘆了一口氣之后說道。
“趙宇舟?趙家大公子,這...”
陳老頭聽罷一愣,但一細想?yún)s又覺得這種情況之下確實只有趙家才有能力搞到這些武器。
“只是趙宇舟會答應你嗎?你與他也不過一面之緣。”陳老頭不免擔憂地說道。
“我知道,但是那一百五十斤精鹽的價值肯定高過那些長矛的,另外,告訴他若是答應了,我便欠他一個人情。”
“唉,就聽你小子的吧。”
陳老頭從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就準備去收拾好貨物出海了。這一趟往返可還得大半天的時間。
隨著陳老頭的身影消失,空曠的沙灘之上只剩下了易文一人。他望著海那邊的水洞港的方向,腦海里全是那日銀鼠張對自己的忠告。
與趙家牽扯過多實在是易文不愿意看到的情況,尤其是在得知了趙家在石湖縣之中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勢力之后。
這次更是主動欠下了趙宇舟一個人情,易文知道,像趙宇舟這般豪族的繼承人,斷然不是什么簡單的角色。若是欠下他一個人情,只怕來日是要被迫為其做些火中取栗的事了。
夕陽緩緩沒入海中,夜色悄然到臨了。
易文扭頭看了看自己的部落,除了兩三家零星的燈火,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趁著夜色入睡了,在海浪波濤聲之余,還能隱約聽到些呼嚕聲。
這是易文的子民們,易文也曾誓要給他們無數(shù)個這樣的安眠之夜。
他們選擇了自己,自己便要為其奮斗到底,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