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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替位帝君

大周,杭城。

杭城作為大周的邊塞守城,卻沒有邊塞的蕭瑟與荒涼,反而透著股繁華京都的氣氛。此處盛產美酒佳釀,可謂一壺清酒斗十金,來往的商人絡繹不絕,不是買酒去帝都做生意,就是將酒運來換斗金。

城門口處,來來往往的人流幾乎將城門堵住,這時,一輛通體漆黑的馬車從城外駛入,馬車旁邊站著眾多的守衛(wèi),馬車后還跟著一隊甲胄裹身的士兵。

前方有士兵開路,眾人紛紛向兩邊走去,讓出了一條寬敞的通道來。

“哎呦,這是誰呀?”沿途百姓悄悄打聽著消息,正在排隊入城的一人道:“聽說,是大梁派過來的使臣,是與咱們談和的。”

這時又有一人道:“什么談和?明明是來談生意的,他們看上了我們杭城的酒,這才派人來的。”

鹽鐵酒都是官家掌控,若要做生意自然也是朝廷出面,這人的話倒有幾分可信,大梁與大周僵持數十載,說來做生意可比談和讓人信服。

馬車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中駛入杭城,城門口的百姓再次聚集起來,三三兩兩地入了城。馬車不緊不慢地行駛在杭城的街道上,城中百姓紛紛駐足去看,也在猜測著來人的身份。

這時,寬敞的主干道另一邊,杭城的守城兵腳步匆匆地趕來,領頭的是杭城的中史大人,他穿了蔚藍正裝官服,騎著高頭大馬行在隊伍最前頭。

兩隊人馬相遇,馬車先停下。中史大人坐在馬上,對著面前的人道:“哎呀,不知大梁使臣今日便到,有失遠迎啊!”雖是句道歉的話,但語氣寡淡,讓人聽不出絲毫的愧意,明擺著是要給來人一個下馬威的。

駕著馬車的人冷眉一掃,沉聲道:“哼,中史大人政務繁忙,不敢牢煩大人相迎。”

對面的中史道:“多謝貴使體諒。這一路趕來顛簸,本官早已按之前信中所說,在杭城的萬春園擺下了酒席,為貴使接風洗塵。”

馬車內的人沒有說話,只見那車夫一揚馬鞭,直接無視坐在馬上的中史,徑直向主街另一邊而去。“主公,那些人明擺著是故意的,咱就這么忍了?”駕著馬車的人憤憤不平地道。

“算了,我們達到目的就是,何必跟他計較這個?”馬車內的人回道。

隨后,從中傳出一聲輕輕的嘆息:“也不知……他最近如何了……”正說著話,馬車忽然停下,迎面是一座三層高的酒樓,每層樓上都掛著紅紅的旌旗,上面繡著種類繁多的美酒名。

“主公,到了。”車夫拉住韁繩,對里面的人道。馬車的車簾被挑起,里面走出一人,墨色長衫上是金絲鋪就的祥云紋飾,頭戴墨玉替簪,腰間一柄長劍,劍柄雕著繁復的花紋。

酒樓中的小廝頗有眼力,瞧見這氣派的馬車便趕忙迎了上來,卻在見到來人后微微一怔,而后不解地問道:“掌柜的?您怎的……”他欲言又止,小心地打量著馬車后的那隊士兵。

“你是這兒的小廝?”他開口問道。小廝更懵了,完全弄不清眼前的狀況,明明這人跟掌柜的一模一樣,怎么好像……完全是另一個人似的?

“看來錯不了了,就是這兒。”那人忽然道,然后徑直走進了酒樓。

小廝不知所措地跟在后頭,他這才恍然想起來,掌柜的剛剛從茶園回來,現如今在酒樓里呢,眼前這人應該不是掌柜,他頓時意識到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便連忙向前幾步跟了上來,“您是找我們掌柜的?”

“你方才將我認作你們掌柜,那應該就是他了。”他答道。

“額……我們家掌柜跟您……真像啊……”他其實是想說,簡直一模一樣。

但眼前人多口雜,在沒弄清楚狀況的前提下,他不敢亂說什么,只好道:“掌柜的就在樓上,這才剛回來。”

一邊說著一邊領著他上樓,他擺了擺手,對身后的眾人道:“除了子寧,其他人都在外頭候著,不許讓任何人上樓。”于是除了離他最近的那侍衛(wèi),其余人便都離開了。

小廝領著二人在最偏僻的一間房前站定,敲了敲門,對里面的人道:“掌柜的,有位……公子要見您。”他不知該如何介紹外頭來這人,便只好籠統(tǒng)地稟報。

“誰?”里面的人問道,卻沒有開門的意思。

這下子小廝可為難了,他并不知這人的身份。

這時那人接過話,對里面道:“……是我,蕭琰。”

里面突然發(fā)出一聲清脆聲響,似乎是瓷盞落地的聲音。

他站在屋外,他坐在屋里,沉默了良久,他很耐心地站在外面等,直到里面?zhèn)鱽響暎?

“進來吧,門掩著。”而后又對那小廝道:“去備些酒菜來。”

小廝如獲大赦,連忙應下離開。蕭琰推門而入,房間不大,桌前一人背對著他坐著,腳邊是摔碎的茶盞。房間門被打開,他轉過身來,陽光透過窗臺斜射入屋內,照亮了他面容。

跟在后面的元子寧,在見到那人之時,面上滿是震驚的神色。

他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人,又不禁扭頭看向自己身邊的人,腦子突然像炸開一般。

蕭琰轉身將門重新掩上,然后坐到他旁邊。

“阿琮,你還好嗎?”蕭琰雙唇微顫,他思忖了許久才說出一句話。

元子寧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他快步走來,“王爺?!你才是……真正的王爺?!”

他又轉頭看向蕭琰,“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

直到此刻他才終于明白,為何他鐵了心要親自來大周,根本就不是為了那勞什子生意,而是為了眼前的人。

“你……怎么突然……你來做什么?”蕭琮一手撐著額頭,輕嘆了口氣。

“當初你不回來,母后實在沒有法子,便只好瞞天過海,在天下人面前演了一場戲。世人都說我已死,父皇給母后留了話,交代了遺詔所在。那張詔書上的字是陳年老墨,他很久以前就認定了你,如今,是我頂替了你的。”

蕭琰將當日之事一一告知,他當初是抱了必死之心去的,沒曾想陰差陽錯,最后登上帝位的,不是蕭琮,不是蕭煒,而是他。

“你怎么不說話?當初……你為什么不回來?”蕭琰步步追問,讓他心亂如麻不知該從何說起。“我問你,到底來干什么?”蕭琮揉了揉眉心,面色很不好看,他忽然瞇了瞇眸,猶豫著問道:

“你不會……是來殺我的吧?”

蕭琰被他氣笑了,無奈道:“我若想殺你,哪里用得著親自來這一趟?許久不見,你變蠢了嗎?還是說,在你眼里,我就只會做這種事?”

“你放著好好的皇帝不做,跑來這兒做什么?”蕭琮站了起來,走到窗前背對著他,說話的語氣也十分不耐。

“阿琮,你回去吧,我做不來。”

“洛九天為相,慕正風為將,墨清川為丞,你卻跟我說你做不來?還有,你為何要把子寧帶過來?讓他知道這些干什么?”

他忽然轉身,面含慍色。元子寧忽然被提到,向前走了一步,終于確定了這人才是真正的宸王,而坐著的這位,其實是當日傳言被處死的二皇子蕭琰。

“王爺……你……”

“你什么都不要問,也當今日什么都不知道,自此他便是大梁的皇帝,至于我,只是萬春園的掌柜罷了。”蕭琮望著元子寧,鄭重地對他交代。

“阿琮……”

“你閉嘴!我告訴你,這皇帝不管你樂不樂意都得做!什么做不來?誰生下來就會做皇帝?!不是還有母后嗎?掠影和子寧都留給你了,你還要我怎么樣?”

他不知為何忽然生起氣來,沖著蕭琰劈頭蓋臉一頓吼,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敢了。

蕭琰被他吼得沒反應過來,“阿琮……你怎么了?”

蕭琮吼完了,心里頭終于舒坦了,他重新坐了下來,凝視著蕭琰,“兄長……哥哥,我知道你以前受了很多苦,當年是我不爭氣,笨手笨腳地掉進湖里。我若沒有掉進去,就不會發(fā)生后面的事了,當年我一覺醒來,他們都說你已經死了,是因為我……”

說及此,他眸間光芒暗了暗,而后接著道:“雖然小時候,你很討厭我,但我是真的……把你當哥哥的……”

蕭琰恍然想起當初的事,每次他捧著糕點和小玩意兒來尋他,總會把他一把推出去,然后把他送來的糕點和東西都扔在地上,他每次都不哭,只是把東西重新?lián)炱饋恚缓蠊怨缘亟o他關山門。

“阿琮,我……”蕭琮面上的遺憾之色一閃而過,掩下心中的情緒,繼續(xù)對他道:“兄長,你既成了我,就請?zhí)嫖沂刂罅骸!?

“那你為何不自己守著?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不回來?”

蕭琰很不解,他自認治國之道上,比不上從小耳濡目染由梁帝親自教導的蕭琮,所以他想讓他回來,但是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他之前聽說過的那個蕭琮。

當初的他,是大梁唯一的王爵,更是大梁唯一的儲君,是未來的大梁皇帝,他尊貴無雙,自視甚高,雄心勃勃,志在天下,可如今,他卻自己親手棄了自己的江山,棄了他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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