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斷發 斷情
- 邪王誘愛:狂傲愛妃不好惹
- 北月流沙
- 2133字
- 2014-09-22 15:01:48
百里歸塵看著從他眼前走過的女子,她的眼神與他在崖山看到的一樣,淡漠、孤傲……
這世上的一切入不了她的眼,就連成為她陪襯的資格都沒有。
“站住!你是朕的女兒,婚姻大事當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民間女子尚且懂得,你貴為公主,難道連這些都不懂了嗎?”
念孤城拍案而起,這一次的確是把他惹急了,身上散發的爆扈之氣讓在場幾位皇子、公主俱是瑟瑟發抖,不敢言語。
唯有她,駐足嗤笑。
“你也說了是父母之命,我母親如今何在?至于你,你覺得你自己配做一個父親嗎?”身形未轉,咄咄逼人的氣勢將全場凍結。
“你!”念孤城怎么也想不到,她會在這個時候提起她的母妃,雙頰的肌肉跳動地厲害,坐在他身邊的念雪盈收回眸中的殺氣凝望著他,她不明白為何昔日和顏悅色的男子,此刻會變得這般陰戮。
“借你的東西一用。”赫連鈺走到洛毓身邊,后者立刻退后半步,與他保持距離。別人或許會將她的異樣不放在心上,他卻不能。
他實在是無法將一個奸詐、敏捷又富有心計的女子與那個廢物七公主聯系起來。
看著他在自己面前陷入深思,赫連羽并沒想要打攪,手掌翻轉從他腋下劃過,帶起一道銀光。
赫連鈺出手之時,洛毓才從遲疑之中回過神來,本能地扣向她的手腕,卻在觸碰到冰冷的肌膚時,瞬間往回一縮。
單膝跪在地上謝罪,“屬下無意冒犯,請公主賜罪。”
指尖在劍刃上劃過,薄翼如蠶,卻硬如剛,好劍
沒有讓他起來,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赫連鈺回身凝望著座上的男子,不悲不喜。對視良久,手指覆上發間的簪子,直至此時,眾人才注意到她這枚與眾不同的金簪。
靈動多姿,玄氣云繞,非凡物所能擁有。
這不能怪他們眼拙疏忽了,而是今夜他們的雙眼、雙耳實在是忙不過來,一次又一次地被震撼。
簪子徐徐拔下,發絲在空中飛舞,遮住她一半的容顏。
薄唇清揚,笑意綻放的瞬間,發絲迷亂了所有人的眼睛,再定睛看去,劍已還,地上只留下幾縷青絲,顫顫悠悠,與她一樣找不到歸屬感……
“斷發、斷情!”從今日起,她與他毫無瓜葛,正如她姓‘赫連’,而非‘念’!
嘴唇蠕動,卻沒有發出聲音,但是她相信他們都可以看到。這么做,只是不想他太難堪了而已,終究她還是不夠狠!
“賜罪是嗎?好呀!”轉身站在他面前,回答他先前所說的話,“自縊吧!”
入夜的風微涼,卻遠沒有她的話冰冷。
看出她不是在開玩笑,洛毓抬頭看向皇位上的男子,看到的卻是與較她更甚的冷峻。
“禁衛軍統領洛毓德行不佳,意圖冒犯公主,拉下去,斬!”
轟~洛毓心中的碑石瞬間轟榻,除去眼里的掙扎,更多則是心寒。意圖冒犯公主?德行不佳?他從一個小小的士卒做起,到現在的統領,僅憑這一顆忠誠之心,而這顆心從此時起破滅了。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帶下去!”此時的念孤城所有心思都在她那句‘斷發、斷情’上,這情絕不能斷,即使它從未有過。
人,往往如此,自己舍棄的永遠是糟粕,而被人舍棄了才知其中珍貴。念孤城握緊拳頭,壓制著內心的躁狂。
她有什么資格忤逆自己,在場的所有子女都可以,唯獨她不行!
“不用了,我來。”眾人疑惑地看向她,她這話的意思是要親自動手?
手無縛雞之力的七公主要殺人?若是告訴他們此人是假冒的,他們還能多信幾分。
“不好意思,再借用一下!”沒有武器就是不方便,走到哪兒都得管別人借。
不等他回答便輕笑著再次抽出他隨身的佩劍,在眾人呆愣之時,揮劍斬下。
銳利的劍鋒從他耳側閃過,眼瞼闔上的那一刻,疼痛感并沒有如期而至。
全場嘩然,憋悶已久的那口氣終于可以呼出來了。
看著地上那截斷衫,洛毓抬頭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女子,目光清澈地沐浴著一輪月色,看不穿、探不透,只讓人一味地沉浸。
“從今日起,洛毓已死。若是你愿意,可以跟我走。”
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要殺他。身為掌管皇城的禁衛軍統領,修為自然不會低到哪兒去,這是其一;其二,無論從她進宮時,對她所表現出的戒備,還是剛才揮劍時,身形不移的堅定,她都十分贊賞。
有些東西是先天的,正如一個人的心性,無法靠后天培養。所以從第一眼見到他,赫連鈺便設計好了這個結果。
她雖然不可能預知未來,卻可以步步設計,引導這個結局的發生,就好比現在。
“我跟你走!”起身站在她身后,洛毓的目光堅定如鐵,他甚至沒有再抬頭看一眼曾經效忠的人,他的眼睛里從此只有赫連鈺。
不是因為賭氣,更不是因為心寒,對于朝鳳帝這樣的命令,他很能理解,但是不代表他的心中沒有‘怨’!
而赫連鈺的一劍徹底斬斷了他的‘怨’,猶如重獲新生的嬰兒看到了新的曙光。
原先在洛毓手底下當差的侍衛見兩人要走,便出手攔著,洛毓上前兩步護在她身前。
“讓開!”
赫連鈺淡笑著照樣邁開腳步向前走去,洛毓隨行在側,今晚是她為人起笑得最多的一次。
她想讓所有人都看到,她,是笑著離開的。
侍衛不敢硬攔,因為到目前為止,朝鳳帝都沒有下過命令,所以她還是七公主,是他們的主子。腳步已經退到了百草園門口,退無可退,他們只能讓行。
看著一主一仆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在場的人依然不能恢復平靜。
走的只是配角,真正的主角還在,卻早已無人問津。
夜已深了,庭院內陸陸續續走光了,一席五彩身影去而復返,指尖撥弄著身側一株開的正茂的別角晚水,看著花瓣搖曳在地,朱紅色的唇瓣越發抿緊了些。
赫連鈺,今日之辱,我已記下,不從你身上十倍討還,我對不起朝鳳第一公主的名號!
彩燕蝶翼云頭靴踩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留下了一路狼藉。
花瓣終究收不住這樣的糟踐,人卻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