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哥,咱們自己做的燃燒瓶都扔出去一半了,現在咋辦呀?”被青年喊做劉哥的男人紅著眼睛,緊緊的盯著不遠處那顆大柳樹。
視線里大柳樹的樹枝輕搖,好像四周散落的那些正在燃燒的柳枝,和沒有碎開的燃燒瓶,對于它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在這之前等待了兩天時間里,李曉生就已經找人來這里看過了,不遠處躺著的那輛車和兩個人,就是之前過來勘察的人留下來的。
李曉生是在來之前的半路,碰到了逃回來的他們,這時李曉生才知道這地方的古怪。
明明地圖上只有兩公里的距離,打前陣的四輛車硬是跑了有兩天多的時間,帶的十幾桶柴油跑的干干凈凈。
等到了以后,毫無防備的八個人開著剩下的兩輛車剛接近村口,又被這該死的妖怪當場掀翻了一輛,剩下的那一輛車也徹底報廢開不成了,從車上死里逃生的他們往外走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走路比開車快,所以才能剛好碰上才出發的李曉生。至于李曉生兒子,逃回來的人并沒有在村口的空地上看見,因此這會兒應該是安全的,并且還在村子里面。
當了解到這一情況后,李曉生立馬決定,所有人去買能裝酒精和煤油的玻璃瓶子,等到了那條路以后步行進去,他不信還有什么樹不怕火!
這樣的選擇不得不說是正確和果斷,但現實總是事與愿違,此時的情形徹底讓這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男人,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劉哥?”李曉生旁邊的青年又輕輕喊了聲。
“麻的!勞資兒子就在這村子里!咱們居然進不去!”李曉生紅著雙眼、咬牙切齒的惡狠狠說道,眼睛依舊死死盯著那棵樹。
“劉哥,咱們不行等你說的那些人過來吧,剛才我已經喊弟兄們開槍試過了,子彈打在那怪物身上完全沒有效果。”青年看著平時一向沉穩的李曉生,猶豫了一番后還是給出了建議。
“不行,等他們來了,人就死了!咱們必須必須做點什么!”李曉生說著說著,就連喘氣都粗重了起來,“故事里樹妖可不會老老實實的在原地待著!我們得把他嘛的這東西死死拖?。 ?
青年他跟著李曉生也有將近三年了,所以他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并不是對著自己發火。
于是沉默了一會兒后,青年還是給出了建議,“咱們好像沒辦法接近他,不行先讓一些人回去找來合適的武器,咱們再想辦法對付他。”
“辦法到時候會有的,現在你去讓他們在對著那棵樹開一輪槍,它要是有反應了更好,我們在外面也好跑。如果沒動靜,剩下的時間就讓幾個人輪流守著它,勞資就不信了!妖怪會這么安安靜靜在這待著!”
“也只能這樣了……劉哥你別擔心,真要這樹動了,弟兄們肯定幫你拖住它!”青年說著掏出來手槍,“所有人都有!準備開槍!”
槍械密集激發的聲音都快趕上鞭炮了,但能打中的也就寥寥幾十發,對于直徑三米多的大柳樹而言這樣的傷害,還不如燃燒瓶對他的傷害大。
心機如焚的等待中,十六個小時一晃而過,那顆大樹妖終于有了動靜,巨大的軀干劇烈的抖動著著,底部樹根也在不停的扭曲著,眼看著就要從土里站了起來。
發現這一幕的人立馬大叫起來,不一會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令人窒息的景象。
當所有人都在害怕的不知道怎么辦時,李曉生第一個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平穩的端著手槍朝柳樹腳下的半瓶燃燒瓶打去,五十多米的距離上手槍很難打中,所以當他打出第一槍沒中后,李曉生依舊平穩的打出來了第二槍。
坐在李曉生旁邊的青年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個要干什么,他站起身沖著身邊的人大喊,“燃燒瓶點火投擲!”
轟!
七十多人幾乎同時拿著燃燒瓶站了起來,火焰從燃燒瓶伸出的布條上肆虐的燃燒著,帶著呼嘯的風聲零零散散的被扔了出去。少有的二三十個掉落到了大柳樹的身上和腳下。
“朝燃燒瓶開槍!都瞄準了再打!”青年大吼著同李曉生開了槍。
接近兩百多發的子彈瞬間傾瀉一空,子彈碰觸著石頭和地面發出零零散散的火星。有所察覺的大柳樹加快了軀體拔出的速度。槍聲停歇的間隙,可以清楚的聽到他樹根被拔斷的聲音。
“麻的!你們是廢物嗎!繼續開槍!”這次不用青年下達指令,李曉生便急躁的喊了出來。
密集的子彈再次傾瀉而出,終于在李曉生的壓力下,有七八個燃燒瓶被打碎,殘存的火焰輕松的引燃了四濺的煤油和酒精。不少的火焰落在了那顆扭動的樹干上。火焰的灼燒,總算讓這怪物感受到了痛苦,它越發瘋狂的將樹根從地下拔起,頭頂的枝條也在瘋狂的抽打著身上的火焰。
見有了效果,李曉生激動的大喊,“給勞資把剩下的子彈打完!”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第三次的射擊明顯比之準心前高了很多,又有十幾個燃燒瓶炸碎開來,大范圍的燃爆還引燃了之前投擲過去的燃燒瓶,火焰的狂歡立馬在大柳樹身下上演。正當大家沉浸在成功的喜悅里時,出來一大半的柳樹做出了一個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反應,他果斷的拔斷了剩下的樹根,以一種跌跌撞撞的姿勢向著李曉生眾人跑來。
“哈哈哈!跑??!”此時此景下的李曉生是興奮的,甚至可以說是高興的。他知道他的兒子暫時安全了!
七八十人逃亡的過程中,不斷有落后的人被柳鞭抽死。按理說體型龐大的生物動作必定是緩慢的,就好比大象與河馬。但這顆大柳樹仗著身體的柔韌性,硬生生的跑出了犀牛的感覺。
這些同李曉生來的人里,大多數都是他這些年,好不容易才慢慢積累起來的,其中年輕人占了大多數,這么選擇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那個年代的年輕人膽子大,很多人都敢為了那幾兩錢財拿命去賭,在碼頭火拼的時候是這樣,在這里殺怪物的時候也一樣,沖的最快,跑的也最快。
四十多歲的李曉生逐漸從隊伍的前端,掉到了隊伍的中間。沒有人去在乎這個中年人,除了那個青年。
青年名叫張河,從20歲就跟著李曉生混跡在各個碼頭巷口,今年剛好是他23歲,三年的危險讓他顯得遠比同齡人成熟,于是他故意慢了一些,目的就是能和李曉生這個男人把關系拉的更近一些。
李曉生注意到了身旁故意慢下來的程飛,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作為一個敢趁著時代浪尖起飛的男人,他清楚的知道程飛的用意。但他并不反感青年的心思,這樣的人有野心不假,卻也是前中期最值得信賴的人。
“張河,跑這么慢送死嗎?!沒見幾個老家伙已經跑不動了?”李曉生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
“劉哥,您是說……”張河明白了什么似的,朝后面十幾個人看了一眼。
“在之前我做了兩手準備,這個時間點他們也快來了。你跑快點,不要考慮我,最好是跑的比所有人都快,你小子平時在勞資健身房鍛煉,這點力氣總該有吧!”
李曉生氣喘吁吁講話的空擋,他們身后又有兩個人被柳樹抽成了兩半。
“少爺部門的救援?”張河問道。
“是!你跑快點去找他們,告訴他們趕快來!一幫大老爺們,磨磨唧唧!”李曉生說著吐了一口嘴里粘稠的口水。
“明白!”得到肯定回答的張河立馬撒丫子跑了起來,如同李曉生預料的那樣,不大一會就超過了所有人。
“勾、東西!”李曉生也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飛奔的他想要罵人,反正就是想罵他。
順著彎曲的土路飛奔了好一會兒,張河終于看見了兩百多米外的轉彎處有巨大的灰塵揚起,那明顯就是一堆人拖著重物前進的樣子。
他興奮的朝背后望了一眼,因為樹木的遮擋,并沒有看到疲于奔命的李曉生。
為了表達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張河掏出手槍對著天空的連打幾槍。巨大的聲音很快讓兩撥人馬都聽到了,前方趕來的大部隊人馬明顯加快了腳步,那塵土揚起的更厲害了。
張河開槍后的幾秒,兩聲54手槍的槍響從他身后看不見的人群里回應了他,他聽出了這是李曉生那把手槍的聲音。
得到安全答復以后,張河用出了最后一點力氣,沖到了拐彎處,迎接他的是五個人推著的臺機炮。
“是你開的槍嗎?!”張榆柯一直喝汪勁國跑在隊伍的前面,剛才轉彎,差一點和飛奔來的張河撞了個滿懷,現在他和來人都不得不停下來躲避。
“怪物跑出來了!就在身后!”停下后的張河顧不得張榆柯的發問,直接說出來他來的目的。
“什么?!跑出來了!”張榆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繞開面前的人,快步跑到了轉彎處的路口。
映入他眼睛的正是亡命奔跑的李曉生一群人,以及他們身后的巨大怪物。
早在他之前就已經看到了的汪勁國,正不斷的在他前面大聲指揮著。
“跑起來!跑起來!跑起來!那燃燒彈的都跑起來!準備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