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桓抱著白粟起身，徑自走向臥室，走向……他的房間。

“你……”白粟意識到了他想做什么，又是害羞，又是期待。

加州的同學比較開放，她之前也跟她們聊過這方面的話題。

那些同學也大方地跟她分享過自己和情人相處時的經驗。

然后她們也好奇地看著白粟，期待白粟分享，白粟往往也能臉不紅心不跳，繪聲繪色地描述出一段顏色小故事。

但事實上，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葉知桓很紳士，很守禮，她跟他之間，其實一直都是在分房睡。

但他今天……

白粟驚訝地看著葉知桓，眼眸深處，有淺淺的興奮。

終于要對她下手了嗎……好期待……

葉知桓把懷里的小姑娘放到床上，見她一言不發，小臉通紅地看著自己，忍不住又低頭親了她一下。

“粟粟，我想把我自己作為禮物送給你，可以嗎？”

白粟有些羞澀地閉上眼：“那……你好好表現。”

冬日的天本就白晝比較長，外面還落了雪，雪光把屋子映的透亮。

室外，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鵝毛大的雪花，被風吹散在院墻，留下白茫茫一片溫柔。

那是加州的第一場雪，在白粟的記憶里，那天的天氣……有點熱烈。

……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室內的兩人已經在初雪中完成了初擁。

葉知桓體貼地給白粟倒了杯溫水，看著小姑娘捧著杯子喝水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散亂的發頂：“拆禮物的感覺怎么樣，能給個五星好評嗎？”

這個人……是怎么做到用這么正經的語氣胡鬧的？

白粟羞澀地眨眨眼，錘了他胸口一下：“閉嘴，不準問這種蠢問題！”

葉知桓呵呵笑了一聲，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下。

“明天我們就去登記結婚，好不好？”

白粟把紅著的小臉抬起來，濕潤的眼眸，認真地凝視著他，又問了一個她曾經問過一次的問題。

“葉知桓，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葉知桓知道，她是因為家庭的陰影，才會如此地沒安全感。

而他也正是因為知道，才在自己的能力已經足夠跟她組建家庭時，才敢給出承諾。

“會，只要你愿意在我身邊，我就會一直對你好，很好，很好。”

他擁著白粟，深深地凝視著她，溫聲道：“粟粟，你不會知道我到底有多愛你。”

他經歷了兩世，兩段截然不同的人生，卻只堅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讓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的身邊。

白粟得到承諾也沒有立即松口，她有些恃寵而驕地嬌嗔道：“那我也要考慮考慮。”

婚姻啊，愛情的墳墓，多少人的感情在此埋葬，她見識了太多因婚生怨的夫妻，所以更怕，自己和葉知桓有一天，也會淪為如此境地。

葉知桓看出白粟心有顧慮，他沒再催促，只是溫柔地握住了白粟的手，親了親她戴著鉆戒的那只手：“你可以慢慢考慮，但從今天起，你就是有家室的人了，戒指不能摘，行不行？”

她的直播事業如火如荼，粉絲有男有女，打什么主意的都有，葉知桓偶爾也會很沒有安全感。

這次，白粟答應的倒是爽快。

“……行。”

——

很久很久以前，港城，一個月色動人的夜晚。

白小姐在跟人打電話。

“那張可以出公海的船票你送過去了嗎？”

對面聲音機敏：“白小姐放心，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放到他家門口了。”

白粟嗯了一聲，掛斷電話，起身走到自己房間窗前，凝視對面葉家別墅的大門。

葉知桓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很復雜。

最初從水城回到港城，她孤立無援，他是第一個主動出來迎接她的人，無論他的動機是什么，她從他的身上體會到了溫暖是真的。

后面從港城轉到加州，無數個并肩奮斗的瞬間，他既是同事，又是戰友。

生活上，他依然對她很照顧，無微不至，得體有禮。

不是沒有想過，他對她這樣好到底有什么目的，但他恰到好處的相處尺度，又讓她真的無法多想。

后面，他主動剖析心跡，告訴她他的喜歡，她主動疏遠，他察覺了，卻依舊沒有表現出來，仍舊像以前那樣溫和守禮的對她。

白粟遇到過的男人，要么是封聞洵那種專橫獨裁，不好相處的，要么是葉少珩那種，像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愚蠢幼稚到讓她心累的。

至于像葉知桓這種，溫潤成熟，風度翩翩，又很會照顧人，會體諒別人的情緒和感受的……

真的很難讓人討厭啊……

雖然隨著一件件真相浮出水面，她發現他做了很多錯事。

雖然他失手害慘了白家的人，但早在白粟離開白家的時候，就已經不再把那些人視作家人了。

所以在這件事上，她從未怪過他。

拋下白家人的事情不談，這個人，在一直努力地對她好，從沒有傷害過她啊。

當初面對喪心病狂的季時禮，她已經絕望，幸好有他，才讓她避免了一段惡心的回憶。

這個人，這樣的人，他的確做過了很多錯事，但他對她，卻一直是溫和包容而體諒的。

真的太難讓人討厭了……

于是，在從唐婉溪口中得知她要報復他后，明知提前給他打電話會引起他的警覺，從而惹怒唐婉溪，她卻還是這樣做了。

她甚至，還主動買了一張可以讓他從公海離開，逃脫追責的船票。

葉知桓，你救過我一次，所以，我也救你一次。

我們……兩清了。

——

加州，天光大亮，暖洋洋的太陽順著窗，照在室內的大床上。

白粟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茫然地看了眼窗外白茫茫的院落景色，在那里，她昨天堆的雪人還胖嘟嘟地立著。

葉知桓在她旁邊，伸手，把她又扯回被子，把她抱回他懷里。

“怎么不多睡會兒？”

白粟眼神恍惚地看了眼天花板，最終在葉知桓溫柔俊朗的眉眼上聚焦，唇邊蕩漾開一抹很淺很淺的弧度。

“我好像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葉知桓隨口問：“什么夢？”

“具體的記不清了，但我好像在為什么人……買船票。”

……

“粟粟，我愛你。”

“我……我知道。”

一年后，白粟畢業，兩人在加州登記結婚，婚禮也在加州舉行，來了很多加州的貴族和名流。

但兩人，沒有一人通知過自己的父母。

他們始終沒有再回港城，一直在加州，自由而又快樂。

五年后，白粟生下一個漂亮的小女孩，葉少珩前來探望，帶來了葉父身體不好，將不久于人世的消息。

葉知桓仍舊沒回港城。

三十五歲那年，葉知桓以六百億美金的身家，榮登福布斯富豪榜，成為最年輕的創業富豪。

同年，白粟宣布自己退出網絡直播平臺，成為全職太太。

有趣的是，她女兒頂替她，成為了新一代直播圈的頂流。

——救贖空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