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右眼開始挖吧。”

紙鳶睜大眼睛。

“你就不打算解釋一下嗎？我可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女友。”

“已經無法解釋了。”

甄涼以謝罪的氣勢向紙鳶低著頭。

先是讓小蘿莉指著嘴唇索吻，然后又給她寫了一堆情書。

這……這怎么解釋啊！

紙鳶沒有立刻報警都是對他仁慈。

如果見到法官，甄涼覺得自己應該自覺在法官列舉自己的種種罪證前，或者搶在辯護律師給自己辯護前說出「我認罪」，這樣或許才能贖罪。

“這么說，你打算認罪了。”

“沒錯。”

甄涼做出接受審判的氣勢。

“閉上眼睛。”

“為什么？”

“你只管閉上就行了。”

雖然有些疑惑，但他還是乖乖閉上了眼睛。

能夠聽到，紙鳶的腳步聲向他不斷靠近。很快，細膩的發絲落在臉龐，在臉上摩擦，能夠聞到一股淡淡香味。

耳邊傳來紙鳶的喘息，溫熱的氣息拂耳，一股酥麻涌上大腦。

鼻息打在臉上，能感覺到有一些急促。

太，太近了。

……而且這個情景好像在哪里見過，女孩讓男孩閉上眼睛……

他反應了過來。

紙鳶，她，她不會是要偷親我吧。

甄涼的臉頓時變得燥熱。

很快，對紙鳶的喘息的感觸轉移到了正臉，就連手也攀上了他的肩膀，身體不斷貼近過來。

果然是這樣。

我的初吻就要這樣被奪走了嗎……

甄涼的心隨著紙鳶的貼近怦怦直跳。

就在這時，紙鳶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顫了一下，緊接著收回了手。

他能夠感覺到紙鳶在后退。

甄涼不由地睜開了眼睛，只見她用手帕捂著鼻子，臉上染上了醺醉的色彩。

紙鳶抬眼瞧來，臉色有些低沉。

甄涼扶住紙鳶，見她沒事松了一口氣。

“我作為神官從小到大一直遵守著教條，從來沒有接觸過男人，沒有想到現在居然這么不適應，抱歉……”

“沒關系，接吻只不過是互相嘴唇碰嘴唇，其實不用那么在意。”

甄涼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發件人：媽媽」

「甄涼你在哪里？等下一起回家吧。」

“是我媽要回來了。”

甄涼向紙鳶解釋。

媽媽回來的時間要比預計的早很多，因為以往的秋夕節甄涼會跟媽媽在晚上逛廟會，還有看煙火表演和賞月。

不過今天下了這么大的雨，廟會和煙火表演應該是取消了，就連月亮也看不到。

這么一想，她回來這么早很正常。

“既然這樣，那我先回去了。”

“這么快就要走了嗎？”

“我不想給你的家人添麻煩。”

“還是再坐一會兒吧，外面還下著雨。”

“好像已經停了。”

紙鳶指向窗外，外面的雨已經徹底停了。

“那我送一送你，你應該不認識路吧。”

紙鳶總算點了點頭。

把紙鳶送到地鐵站，他轉身回家，還沒有過多久，天空再次下起大雨。

——

次日早上。

媽媽早早就去上班了，甄涼吃完早餐便在家里看書。

他不是戀愛腦，才不會因為戀愛而松懈。

叮咚。

門鈴聲響起。

他家早上很少有客人，如果要來會發簡訊。

不會又是那個小鬼吧。

正好節假日還沒有過完，她完全有可能再來玩。

甄涼放下書，開門一瞧。

“阿姨？早，早上好。”

“甄涼早上好。”

門外站著小顏母親，她一臉歉意的看過來。

“阿姨，你找我有事嗎？”

“小顏昨晚發燒了。”

“……嗯？”

“這孩子好像是昨天淋了雨，到了半夜就發燒了。”

小顏姐淋雨了？這不應該啊，他昨天離開前可是給她一把傘。

難道是因為昨天我讓她不用再等的簡訊發得太晚了，所以她等了太久才淋雨了？

如果真是這樣……

甄涼不免有些自責。

他跟在小顏母親身后來到隔壁，然后在玄關換鞋。

“差點忘了我要去給她取騎士審核的資料，你能幫忙照顧一下嗎？”

“當然可以。”

“真是麻煩你了，這是備用鑰匙。”

從小顏母親那里接過鑰匙，甄涼一臉認真的說：“阿姨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小顏姐的。”

送走小顏母親，甄涼輕輕地關上門，以免吵到小顏。

他輕步走向小顏的房間，敲了敲門。

“小顏姐，是我。”

房間里沒有傳來任何回應。

甄涼等待幾秒鐘無果，只好推開門進去。

自從上了騎士二中，他就沒再進小顏姐的房間，現在房間的裝飾與記憶里大不相同。

以前來的時候，墻上貼著粉色的墻紙，桌上擺著粉色的小裝飾和照片。現在這些裝飾全部不見了，墻壁換上了淡青的墻紙，上面掛著騎士劍和映著騎士紋章的盾牌，桌上堆滿了書本。

只有房間的格局沒有發生變化。

小顏睡在那張熟悉的大床上，她額頭貼著濕毛巾，臉色泛紅，呼吸有些困難。

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這時，被子蠕動起來。

“甄……涼？”

小顏一臉驚奇，她發出口齒不清的聲音。

“真……似……奇怪，真……的……似……甄涼？”

“小顏姐你沒事吧？”

“我……沒……似。”

小顏露出了精神恍惚的表情，把手伸到臉附近抓著被子，就像小孩子一樣。

“阿姨拜托我來照顧你。”

“我……真……的……沒似。”

小顏嘴上這么說，但還是喜形于色，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

“小顏姐，我給你換下毛巾吧。”

正準備轉身離去，小顏叫住了他，微顫的聲音帶著委屈。

“別……別……走。”

“好，我不走。”

甄涼連忙坐到了小顏床邊，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與小顏姐如此親密，以前從來沒有發覺小顏姐身上居然這么好聞。

小顏的手出被子里伸了出來。

“我……害……怕。”

“好，別……怕。”

甄涼內心動搖，聲音都軟了下來。

輕輕握住她的手。

好軟。

還有點燙。

他看著小顏姐發燙的手，心中充滿了心疼和自責。

“小顏姐，你是因為等我才淋雨了嗎？”

小顏并沒有回應。

甄涼低頭一看，發現她已經睡了過去。